掩日劍勢變換,不再采取守勢。


    刹那間紅光大盛,盈滿整個房間,牢牢壓製住黑色的墨家氣勁。


    長劍不停相擊!


    麵對不在保留實力的掩日,薑哲難以抗衡,被打的步步後退,很快便被逼到牆角,再無處可退。


    受死吧!


    長劍掩日帶著猩紅的劍氣,斬向無處閃躲的薑哲。


    被掩**到死角,薑哲卻毫不慌亂,麵色平靜,嘴角帶著一絲若有若無的嘲諷之意。


    右手揮動無鋒,格擋住掩日下劈的長劍。


    左手伸出,巴雷特瞬間出現在掌心,黝黑的槍管,頂在掩日胸前的盔甲上。


    轟!


    貼身射出的第一顆狙擊彈,粉碎了掩日的胸甲,破了其護體真氣,深入其胸口一寸,離心髒隻有一線之隔。


    掩日臉色慘變,嘴角溢出一絲鮮血。


    死亡危機之下激發潛力,身體刹那間橫移。


    第二顆狙擊彈射出,擦著掩日右胸飛過,帶起一道深可見骨的血痕。


    掩日悶哼一聲,抬起右腳,狠狠踹向薑哲。


    薑哲迴敬一條右腿。


    砰!


    兩腿重重相擊,薑哲身形不穩,撞擊在身後的牆上,牆壁震動,石屑紛飛。


    掩日則借力遠退,撞破一扇窗戶,刹那間遠去,消失在黑暗之中。


    “咳咳!”


    薑哲收起巴雷特,左手捂嘴輕咳了幾下。


    “賢弟沒事吧!”魏無忌近前關心的問。


    薑哲抹去嘴角的鮮血,淡淡一笑,“還好,傷得不重!”


    “那就好!”魏無忌輕出了一口氣,表情微微放鬆。


    不久,屋外激鬥結束。


    “君上,無恙?”侯斐跑進房屋,關切地問。


    “無事,有賢弟在,虛驚一場。”魏無忌平靜出聲。


    “多謝先生護衛!”侯斐朝薑哲深施一禮。


    “分內之事,無需客氣!”


    “侯斐,外麵的事,由你解決,我累了,就不出麵了。”


    “諾!”


    侯斐應聲離去,魏無忌進入內間,和衣而臥,為防萬一,薑哲在臥房外盤膝守夜。


    魏無忌曾開口邀薑哲抵足而眠,薑哲推辭拒絕。


    薑哲可不願和一個大男人睡在一起,哪怕對方是信陵君,更何況對方身上,還有讓人厭惡的酒氣。


    翌日,眾人早早起身,往大梁而去。


    臨近午時,大梁遙遙在望。


    “進入大梁,直奔司空府,擒拿魏庸,以其人頭祭奠大將軍。”魏無忌沉聲吩咐。


    “諾!”


    眾人齊聲應答,無一人出聲質疑。


    君上有令,別說是大司空,即便衝擊王城,擒殺魏王也無不可。


    “見過信陵君!”城門守將見到魏無忌,急忙上前行禮。


    “是魏滎啊,許久沒見了,令尊可好?”


    “蒙君上掛念,家父安好!”守將恭敬迴答,看向魏無忌的眼神帶著深深的崇敬。


    “我還有要事,就先入城了,有空再去拜訪令尊!”


    “君侯請!”守將側身示意,對著旁邊兩個手下下令,“爾等給君上開路!”


    “諾!”被點名的兩位軍士,神情激動地大聲迴複,其他軍士,則是滿臉羨慕之情。


    一行人進入大梁,騎著馬徐徐前往司空府邸。一路之上,有許多人認出魏無忌,卻不敢上前打擾,遠遠跟在隊伍之後。


    未幾,眾人便來到大司空府邸。


    府邸正門足有數丈之寬,此時中門大開,十餘護衛分列兩旁。


    隊伍的動靜被幾人察覺。


    其中一人,認出了一馬當先的魏無忌,臉色一變,匆匆交代旁邊一人,便迎了上來。


    來到魏無忌馬前,深施一禮。


    “不知信陵君前來,有失遠迎,我已派人通知大人,大人一會就到。”


    “……”


    魏無忌坐在馬上,冷眼俯視著此人,不發一言。


    來著不善!


    此人麵色一變,懾於信陵君的威勢,保持著彎腰的姿勢一動不動。


    “哈哈哈,不知信陵君前來,魏某有失遠迎,恕罪恕罪!”遠遠急步走來一風姿不凡的老者,大笑著說道。


    薑哲打量著來人,不得不暗讚一聲,好皮囊!


    可惜是個人麵獸心的畜生!


    利用黑白玄翦對女兒的感情,脅迫對方為自己鏟除異己,事後欲殺人滅口,連自己的女兒都不放過。


    虎毒尚且不食子,此人簡直豬狗不如。


    “魏庸,你可知罪?”魏無忌坐在馬上,居高臨下的喝問。


    “信陵君何出此言?”魏庸笑容一滯,繼而笑著開口。


    “魏庸,你勾結羅網,暗害大將軍和列為臣工,該當何罪?”


    不可告人之事,被信陵君說破,魏庸不禁臉色大變,一時間有些慌亂。


    眼珠極速轉動,頃刻間想到辦法。


    麵容恢複鎮定,魏雍義正言辭的說道:“信陵君此言差矣,老夫身受王恩,忝為當朝大司空,與大將軍合力抵禦暴秦。王上曾言,老夫與大將軍乃擎天玉柱,共撐魏國。”


    “老夫如今統領滿朝文官,已經位極人臣。”


    “試問,老夫有何理由勾結羅網,暗害大將軍。亂我大魏社稷,對老夫有什麽好處。”


    “信陵君不知哪裏聽來的讒言,前來質問老夫。”


    “老夫身為當朝大司空,為朝廷重臣,深受王上信重。信陵君無官無職,沒有證據,還請不要信口雌黃!”


    “魏庸匹夫,巧舌如簧!”


    “不過,本君今日前來,不是為了與你爭論,就用你的項上人頭為大將軍祭。”


    魏無忌冷笑一聲,拔出長劍揮砍而下,斬下了魏庸的頭顱。


    人頭刹那飛起,鮮血飛濺,淋濕了魏無忌大半衣衫。


    魏無忌卻混不在意,左手伸出,接住了魏庸的頭顱,其臉色定格在了難以置信。


    好家夥,這麽直接!


    一旁的薑哲暗自咋舌,魏無忌居然如此直接,當街拔劍斬殺了魏庸,著實出人意料。


    “大人!!魏無忌,你竟敢……”


    之前躬身的仆人神色震驚,右手指著魏無忌,憤怒開口。


    “嗤!”


    利劍刺入此人胸膛,出劍的侯斐冷聲大喝,“敢對君上不敬者,殺!”


    在魏無忌動手時,便已拔出長劍的一眾護衛,此時齊聲大喝。


    “殺!”


    不過區區數十人,卻有千軍萬馬之勢,濃鬱的肅殺之氣擴散開來,似乎連世界都變了顏色。


    天地間一片寂寥,隻剩下這一個聲音!


    魏府門前,眼見魏庸被殺,本能拔出長劍的一眾人等臉色慘變,躊躇著不敢上前。


    “嗬!無膽鼠輩!侯斐,帶上這匹夫的人頭,一起去祭奠大將軍。”


    魏無忌嗤笑一聲,隨手扔出魏庸的人頭,毫不在意的模樣,如同在扔一塊垃圾。


    “諾!”


    侯斐接住魏庸的人頭,在衣服下擺隨意撕了塊布,將之包裹起來。


    魏無忌禦馬掉轉方向,視線所及,圍觀的路人紛紛低下頭顱,自覺的讓開了前方的道路。


    一行人浩浩蕩蕩離開,留下了不知所措的魏府護衛,和一群看熱鬧的路人。


    等到信陵君遠去,一眾路人才情緒激動的議論起來。


    “不愧是信陵君,果真霸氣!”


    “是啊!魏雍為大司空,也是說殺就殺!”


    “信陵君衝動了,擅自斬殺朝廷重臣可是重罪!”


    “怕什麽?那可是信陵君。”


    “不錯,信陵君敢如此,自然會有後手!”


    “……”


    消息很快傳遍了整個大梁。


    收到消息的人反應不一,有高興的難以自抑之人,有心懷憂慮為局勢擔憂之人。


    王宮後花園,一處庭閣之中,魏王安厘正欣賞龍陽君的琴曲。


    繁花叢中,花香隨微風擴散,盈滿整座花園。


    嗅著花香,聆聽著美人動人的琴聲,魏王微閉雙目,麵露享受之色,有些飄飄然。


    “王上,不好了!”


    一內宦匆匆跑來,跪伏於地,神情慌亂的喊道。


    “嗯?何事如此驚慌,成何體統。”魏王淡淡的質問。


    “啟稟王上,信陵君今日入城,直奔司空府,質問魏司空勾結羅網暗害大將軍之事,魏司空予以否認,不想信陵君竟……竟……”內宦支支吾吾,猶豫著不敢開口。


    “竟然怎樣?話都說不利索,要你何用?”


    “信陵君竟當街拔劍,將魏司空斬於馬下。”


    “嘣!”


    琴弦斷裂,彈琴的龍陽君美目瞬間瞪大,看著傳信的內侍,俏臉上滿是難以置信。


    閉目中的魏王,猛的睜開雙眼,死死的盯著眼前的內宦,臉色極速變換,一時說不出話來。


    “混賬!混賬!”


    良久,不可抑製的怒吼聲響起,服侍在側的一眾侍女顫抖著跪倒。


    魏王起身一腳踹翻石桌,來迴踱步,口中不停地怒吼著“混賬東西”。


    龍陽君見狀,起身安撫魏王,揮手向著眾人微微擺動,眾人緩緩退下。


    良久,魏王平靜下來,開口詢問龍陽君,“無忌擅殺大司空,美人以為如何?”


    “這個,信陵君擅殺魏庸,雖有不對,但終究是魏庸暗害大將軍在先,還請王上寬宥。”龍陽君猶豫著開口求情。


    “無憑無據,就因為無忌開口,美人便相信是魏庸暗害大將軍。的確,那可是海內稱頌的信陵君,如何會謊言汙蔑於人。”魏王語氣幽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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