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聞言示意他繼續往下說。


    墨雲錚卻不緊不慢走到了淑妃跟前,也沒有攙扶她的意思,居高臨下看著淑妃,“那人親口供出,幕後指使的人就是淑妃娘娘您啊。”


    這話落在淑妃耳中猶如惡鬼低語,連跪都跪不住了,頓時一屁股跌坐在地,失聲尖叫,“不可能!我是被人冤枉的!”


    墨雲錚漫不經心看著她,目光中帶著幾分說不出的冷意,“被人冤枉的?若是娘娘不相信,大可問一問德福公公,這幾日孤是不是時常去地牢中審訊。”


    德福被點到名字,哪裏敢怠慢,當即上前一步,“是,奴才也帶太醫去看過了,那刺客身上的傷少說是每日疊加下來的,最早的傷已經快好了。”


    墨雲錚看著一臉不可置信的淑妃,眉眼間含著幾分淡淡的笑意,“若是淑妃娘娘不相信,大可以親自查看。”


    葉絮婉幾乎立刻就明白了墨雲錚為什麽要帶她每天往地牢下走。


    墨雲錚隻想要一個答案而已,至於這個答案到底正不正確並不重要。


    一個每天都在受刑的人,真的能受得了這樣的苦嗎?


    沒有人會相信一個每天都在被嚴刑拷打的人會說謊。


    “把人帶上來。”皇帝沉沉開了口,隻是看向墨雲錚的時候多了些溫和,“既然淑妃不相信,那便叫她親眼看看。”


    那刺客被押上來的時候,還沒有來得及換一身幹淨的衣裳,嘴裏還喃喃念叨著什麽。


    “我說……我說……是淑妃……”


    淑妃一聽這話,哪裏還顧得上自己如今在誰跟前,當即怒喝一聲,“你撒謊!”


    隻是這一聲頗為尖銳,與她平日自視端莊大方的形象全然不符。


    皇帝不免皺了皺眉,臉色格外冷淡,“夠了,如今人證物證俱在,你還有什麽好狡辯的?!”


    皇帝這麽一聲怒喝,淑妃苦笑一聲,她心裏清楚,不管這事是不是自己幹的,如今皇帝說是,那就是。


    “臣妾自知犯下大錯,任憑陛下處置……”


    她語氣低落下去,隻是藏在袖子裏的手死死抓緊了自己的衣裳。


    林嬛!墨雲錚!


    她一定要讓他們付出代價!


    “淑妃品行不端,意圖謀害當朝太子,降為貴人,另罰三月禁足,移居攬月閣。”


    淑妃不可置信瞪大了眼睛,她死死咬著唇瓣,卻說不出一句為自己辯解的話來。


    “嬪妾……謝主隆恩。”


    移居攬月閣,名字好聽,可誰都清楚她以後是用不上“本宮”兩個字了。


    也不知沒有奪封號是不是皇帝有意要她多加自省。


    與為人完全相反的封號,其中譏諷意味不言而喻。


    葉絮婉想到這裏時目光落到了良嬪身上,心底不由得唏噓。


    一夕間從淑妃變成了淑貴人,其中可謂是天差地別,但即便是這樣,皇帝也還是手下留情了。


    墨雲錚心裏清楚,麵上也沒有戳破,隻是懶懶向皇帝行了一禮,“父皇,兒臣這些日子受驚還不曾緩過來,先迴去歇息了。”


    葉絮婉驚疑不定看向墨雲錚,後者麵色波瀾不驚,哪裏像還沒有緩過來的樣子?


    也不知道皇帝是不是突然心疼這個兒子,也沒深究,隻是抬手讓墨雲錚去休息了。


    葉絮婉提著燈走在前頭,迴想這些日子發生的事情,隻覺得不太對勁。


    “殿下是不是早就料到了陛下不會嚴懲淑貴人?”一時之間要改口,葉絮婉還有些不太適應。


    墨雲錚悠悠開口,“你怎麽知道這對她來說不是嚴懲呢?”


    淑貴人,她現在吃了這麽個悶虧,豈是能這麽輕而易舉就咽下去的?


    隻怕是現在就已經恨上他們了。


    葉絮婉抿抿唇角,手中的燈籠隨著自己步子一晃一晃,明明滅滅,讓人看不真切。


    “還是小心為好。”葉絮婉說。


    墨雲錚不置可否,隻是迴宮路上,卻還是偶爾會將目光放在葉絮婉被燈籠照亮的臉上。


    輪廓柔和,帶著些說不出的溫婉感。


    墨雲錚看著看著不自覺有些入神,待站在東宮殿內時,他摩挲著指腹,“小葉子,明日隨孤去個地方。”


    葉絮婉不疑有他,“是,若是路途遙遠,可要奴才備些點心?”


    墨雲錚沒有立刻迴答,在葉絮婉連連叫了他好幾聲之後才嗯了一聲,“備些吧。”


    不過到時也未必有人吃得下去了。


    葉絮婉將燈籠交給其他宮人,又伺候了墨雲錚寬衣休息,這才緩緩出了寢宮門。


    翌日用過午飯後,葉絮婉收拾了點點心以及有可能用到的東西,看見馬車時卻傻眼了。


    “殿下,奴才的……”


    按規矩來說,下人和主子是不能共乘一輛馬車的。


    可現在這裏隻有一輛馬車,而且擺明了是墨雲錚坐的。


    “上來,”墨雲錚一手撩起簾子,“有些事要辦,不宜太張揚。”


    葉絮婉一時間懷疑自己耳朵出錯了,她看了看馬車,又看了看墨雲錚。


    您老是對不宜太張揚五個字有什麽誤解嗎?


    這輛馬車連頂上的四個角都鑲了玉,用金鏈垂落下來做成流蘇狀,又在最底端各掛了一塊巴掌大小的扇形雙麵繡做裝飾。


    已經不能用張揚來形容了。


    簡直是奢靡。


    墨雲錚卻好像對此無知無覺,隻是又催了一遍,示意葉絮婉快些上來。


    葉絮婉這才上了馬車,裏頭鋪著一張獸皮,實在是舒服的很。


    “殿下,這是要去哪兒?”以往墨雲錚的馬車雖說華貴,但也不會到如此地步,顯然是刻意為之的。


    墨雲錚隻是勾起唇角,喉嚨深處溢出笑來,“到了你就知道了,不過在此之前還要辦一件事。”


    馬車行進過程,葉絮婉隻覺得坐立不安,時不時看向外麵。


    但在她發現馬車停在那裏的時候,想跑已經來不及了。


    “這,這是?”葉絮婉看著那莊子裏掛滿的衣裙,腦中嗡的一聲。


    墨雲錚上前兩步,掌心覆在她的後頸上,熨貼的一片滾燙,“此番出來是要與一位友人商量事情,須得你做女子打扮。”


    葉絮婉當即僵在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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