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絮婉看著她,心中也生起幾分同病相憐的感情來。


    燕婕妤入宮是身不由己,自己莫名其妙穿書又何嚐不是呢?


    一步一個腳印,每天都要擔心自己能不能活下去,日複一日,如履薄冰。


    “我不明白,難道這個世道女子就不能為國效力嗎?”燕婕妤垂下眸子,“以前這些東西,我隻有一個人看,可現在不一樣了!我們可以互相保守秘密!”


    葉絮婉“嗯”了一聲,卻顯得有些勉強。


    抱歉,葉絮婉在心裏小聲道,知道了燕婕妤的秘密,但她不能把秘密交給燕婕妤。


    燕婕妤放下木劍,拉著葉絮婉的衣袖,猶猶豫豫了很久,又壓低了聲音。


    “我還有一個秘密要告訴你,你一定一定不要告訴別人!”燕婕妤說著小聲嘟囔,“我準備再過兩年,就找個機會假死出宮,‘燕婕妤’一死,就沒有人會攔著我行俠仗義了!”


    這是她們見過的第三麵,燕婕妤就把所有的事情和盤托出。


    葉絮婉不可謂不震驚。


    如果說之前的事情她都懷疑燕婕妤在做戲,可這件事是萬萬不能拿來開玩笑的。


    不管是真是假,隻要有消息放出去,等待燕婕妤的絕不是什麽好下場。


    “娘娘,我能相信你嗎?”葉絮婉知道,燕婕妤心思太單純,沒有城府的人,在這深宮之中失去了皇帝的寵愛是一件很可怕的事情。


    “你可以不信我,但是我絕對為你保守秘密。”


    -


    葉絮婉不知道自己為什麽最終還是沒有狠下心使用迴溯。


    明明燕婕妤隻要把這件事捅出去,她就真的必死無疑了。


    可對上那雙毫無城府的眼睛,葉絮婉第一次在這深宮中找到了熟悉的歸宿感。


    她這麽想著,抬眸卻恰好對上了墨雲錚的眼睛。


    是不一樣的,她想,墨雲錚的眼睛裏總是滿含深意,讓人看不透,可燕婕妤不一樣。


    “在想什麽?”


    墨雲錚見她魂不守舍的樣子,不免皺起了眉。


    葉絮婉抿了抿唇角,沒有說話。


    “先前你問孤的話,孤都聽見了。”墨雲錚說。


    “殿下,那時是奴才一時失言,不可當真的。”葉絮婉知道他指的是之前自己問他,為什麽不順著皇帝一點。


    就憑皇帝的舊情,這個江山也遲早是墨雲錚的。


    何苦這麽費盡心機。


    墨雲錚不置可否,隻是擺擺手,目光灼灼落在葉絮婉身上,“你在孤跟前不是也懂得什麽話該說,什麽話不該說嗎?孤身為太子,更要如此。”


    葉絮婉聽明白了,一時啞然,說不出話來。


    “在這深宮之中,若是不知籌謀,不懂人心,不會算計,不明形勢,就算貴為太子,也遲早會被拉下馬,”墨雲錚語氣平淡,好像在說一件很平常的事情,“甚至因為是太子,下場隻會比旁人更慘。”


    葉絮婉幾乎是瞬間想起原著裏那個被林貴妃害死的墨雲錚。


    當朝太子何其風光,就因為林貴妃重活一世,未卜先知,就活該被他們母子二人踩在腳下麽?


    “殿下才智過人,定然不會落敗旁人。”


    這是葉絮婉現在唯一能安慰他的話了。


    墨雲錚不以為意,隻當是隨口一說,便讓她斟茶。


    “殿下!殿下!良嬪娘娘來了!”小喜子自外頭小跑而來,麵露焦急。


    墨雲錚和葉絮婉對視一眼,各自心下了然。


    這個時候來無非就是來驗證方太醫說的是真是假。


    葉絮婉眼明手快倒掉了茶杯裏的差茶水,又放迴了原位。


    這會子功夫,墨雲錚都已經躺迴床上去了。


    葉絮婉步子匆匆走出門,正好碰見良嬪跨進院子,“奴才見過良嬪娘娘!”


    良嬪心情似乎不錯,眉眼帶笑,“嗯,本宮聽聞太子殿下落水,實在是擔憂,所以親自送了些藥材來。”


    葉絮婉麵露難色,像是有些為難,“娘娘,殿下還在歇息,恐怕是不能親自來見娘娘。”


    良嬪當即露出一副驚訝的樣子來,“還在睡麽?”


    “是,殿下應當是受了風寒,今日時常睡了醒,醒了睡,沒有太清醒的時候,”葉絮婉歎了口氣,好似有些無奈,“請了太醫來看,也隻是說殿下需要靜養。”


    良嬪聞言沉默了一會兒,見葉絮婉的目光不似作偽,這才笑開了。


    “那本宮將藥材留在這裏就是,不做叨擾了。”


    她說罷起身離開,葉絮婉連忙上前兩步,恭恭敬敬送她出去。


    小喜子看著桌上的藥材犯了難。


    就是知道良嬪對墨雲錚不利,這借著慰問名頭送來的藥材也不好處理。


    見葉絮婉迴來,小喜子又將藥材遞給葉絮婉,“良嬪娘娘既然送了,想來是有法子知道咱們用沒用上。”


    葉絮婉頷首,“去煎了就是,不過每日的藥就倒進花盆裏頭吧。”


    良嬪送來的東西,她自己都不敢吃,更別提真的給墨雲錚服下。


    墨雲錚坐起身,挑了挑眉,“你倒是肯定良嬪敢這麽明目張膽。”


    “奴才這是為了殿下的安危做打算,”葉絮婉理所當然,“若是殿下真的吃了,身子出了差池,查來查去也隻會查到方太醫那張原本就有問題的藥方上。”


    良嬪這一出是早就設計好的,為的就是把墨雲錚搞垮。


    “聰明了不少,沒白養你,”墨雲錚這話也不知是誇獎還是嘲笑,“她現在恐怕也已經靠向林貴妃一黨了。”


    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這句話不管在哪裏都適用。


    葉絮婉選擇性忽略墨雲錚前麵一句話,聞言不免憂心,“那殿下難不成要一直裝病嗎?”


    墨雲錚抬起眸子看向她,“這不是還有孤的皇嫂嗎?”


    葉絮婉福至心靈,拿來了筆墨遞給墨雲錚。


    這封信不能由她去送,或者說不能讓人去送。


    唯有墨雲錚能做到。


    待一封信寫好,墨雲錚吹了聲哨子,窗外就飛進來一隻灰撲撲的鴿子。


    將信係好,墨雲錚又隨手將它丟了出去。


    葉絮婉從前看電視劇就覺得奇怪,現在親眼看見更是好奇,“這鴿子知道側妃娘娘在哪兒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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