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才不過是知道了這奴婢的心思,被她發現了,她就如此心狠手辣,不但毒害了自家小姐,還要把這事嫁禍到奴才身上!”


    葉絮婉哭的真切,好似隨時都能原地昏過去。


    良嬪也萬萬沒有料到會是這個發展,才揚起的手又落不下去了。


    她臉色鐵青,冷笑一聲,“本宮倒是要聽聽你能說出些什麽。”


    而後又轉向皇帝,一臉委屈,“陛下可千萬要為雲家做主啊!”


    還不等皇帝開口,墨雲錚眉梢一挑,“良嬪娘娘放心,要真是我手下的奴才,不知死活,孤也絕不留她。”


    “不過,要真是雲小姐身邊伺候的奴婢,孤就實在是想不明白了。”


    這話裏話外都在暗指背後有人指使,其中意味深長,實在是讓人有些說不上來。


    葉絮婉垂著眉眼,一聲沒吭,後宮之中的爭鬥無非就是如此,鬥來鬥去到最後,誰獲利,就是誰指使。


    無一例外。


    “好了,吵的本宮頭疼,”林貴妃抬手揉了揉眉心,目光落到葉絮婉身上,“你說你知道她的心思,她什麽心思?你今天若是說不出個所以然來,本宮絕不姑息!”


    葉絮婉連忙跪好,她抬眸看了一眼那奴婢,支支吾吾,好似格外難以啟齒。


    扭頭瞧見墨雲錚微微頷首,這才一咬牙,“奴才聽見她與其他宮人商量說,隻要把髒水潑到小葉子公公身上,就可以順理成章的……”


    “順理成章的頂替奴才,成為太子殿下身邊人。”


    至於成為太子身邊人之後,下一步要幹什麽,結果不言而喻。


    搞死葉絮婉,多的是法子可以從雲小姐身邊擠到宮裏。


    到時不得皇帝青眼,也保不齊能讓太子多看幾眼,有的是榮華富貴可享。


    “胡說八道!我要撕了你的嘴!”那婢女眥目欲裂,咬牙切齒的撲上來,“你這是汙蔑!我要殺了你!”


    她那雙爪子一樣的手還沒有碰到葉絮婉,就被一腳踹了出去。


    墨雲錚麵無表情理了理衣擺,目光落到良嬪身上,其中冷意不言而喻,“小葉子,起來。”


    葉絮婉低下頭爬起身,站到了墨雲錚身後。


    “太子!如今真相還未大白,小葉子不能走!”


    林貴妃也著實沒有想到,當著皇帝的麵,墨雲錚也能張狂到這種程度。


    現在裏頭躺著的是戶部侍郎的女兒,雖說品級不比丞相將軍聽著唬人,但也是朝臣。


    這件事要是處理不好,日後會讓多少朝廷命官寒了心。


    林貴妃絕不允許有這種事情發生,一旦有人懷疑皇室,她的鬆兒坐上皇位就難保根基。


    墨雲錚聞言迴過頭看向林貴妃。


    “真相不是擺在這裏了?雲小姐身邊的奴婢起了歪心思,甚至不惜自幼長大的情誼也要給自家小姐下毒。如此蛇蠍心腸的奴才,留不得。”


    良嬪斷然沒想到他一個太子,能在皇帝麵前說出這般是非曲直黑白不分的話來。


    不管是不是真的,說出這般武斷的話就是不合適!


    “太子殿下!如今躺在裏麵的是我的外甥女,若是你一句話就草草定了兇手,又讓她醒了如何自處?!”


    皇帝也不讚同他的做法,堂堂一國太子,何以至於為了一個奴才和後妃爭執不休!


    說出去,百姓都要笑掉了大牙!


    “既然良嬪覺得是小葉子做的,就拿出證據來,如今雙方各執一詞,難不成要孤把兩個都拖出去亂棍打死,以儆效尤麽?”


    墨雲錚的臉色徹底冷了下來,他極少會用這種口吻和人說話,就是對皇帝不客氣,也不會這麽衝撞他。


    而如今,他將前所未有的惡劣態度落在了一個後妃身上,“那以後,宮裏不想活的奴才隨便扯一個主子胡攪蠻纏,豈不是也要一並打死了!”


    “荒唐!”皇帝一拍桌子站起身,他快步走到墨雲錚跟前,“你聽聽你說的這是什麽話!”


    葉絮婉著實沒想到墨雲錚會動怒到這種地步,直接告訴她,良嬪和墨雲錚之間絕對有她不知道的隱情。


    可墨雲錚的滿腔怒氣在看見皇帝時忽然就散了個一幹二淨,他抬起眸子看向皇帝,“父皇覺得是什麽意思,那就是什麽意思。”


    “今日之事兒臣之後會繼續調查,”墨雲錚說到這句話時瞥了一眼良嬪,“但小葉子,兒臣是一定要帶走的。”


    皇帝與他對視一會兒,好似有些疲憊,終究還是擺了擺手。


    眼睜睜看著墨雲錚帶著葉絮婉離開,那跪在地上的婢女渾身癱軟。


    她知道自己無論如何也逃不掉了,死死抓著良嬪的衣角,“娘娘!奴婢真的沒有!”


    良嬪本就被墨雲錚的眼神看的膽戰心驚,現在一瞧見婢女,就想起方才葉絮婉說的話來。


    更是滿腹怒意。


    “本宮問你,你到底有沒有故意害你家小姐?!”


    婢女聽見她這麽問,心如死灰,兩眼一黑暈了過去。


    良嬪淚眼婆娑,湊到皇帝跟前,“陛下,嬪妾什麽也不求,隻求陛下能為雲家做主……”


    這話已經是第二次,可誰心裏都清楚性質已經變了。


    -


    墨雲錚迴到殿內時心情似乎真的不大好,葉絮婉也不敢這個時候觸黴頭,隻能命小廚房做些小吃糕點。


    又將小喜子拉到一頭去了。


    “小喜子,我問你件事。”


    小喜子被她神神秘秘的模樣逗樂了,“什麽事?”


    “殿下跟良嬪娘娘關係是不是不大好?”


    她這話一出,小喜子臉色就變了。


    尋常葉絮婉是提醒旁人不要議論主子的,現在她自個兒提起來,想必是遇到了什麽事。


    小喜子做了個噤聲的手勢,小聲道:“小葉子公公,你怎麽好端端打聽起這事兒來了!”


    “我倒是聽兩個老嬤嬤說過一點,據說良嬪娘娘跟先皇後有過節,先皇後去世之後,良嬪娘娘……”


    小喜子抿了抿唇角,神色格外複雜,“反正宮裏頭的人其實是不大瞧得上良嬪娘娘的。”


    良嬪為了爭寵,什麽手段都用的出來,這些年頭更是愈演愈烈。


    若不是林貴妃母家擺在那裏,良嬪恐怕早就湊上來奚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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