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凡是楊三叔肯出麵的,這事兒都是八九不離十的,如若不然,楊三叔早就離席而去。


    “大姐!這姓楊的,可是我兒子,你這樣子做,可是會害死我兒子的,你可有想過!也幸虧你運氣好,若是冬子在,早就將你趕了出去了,你將銀子拿出來,這事兒就算是了了!”


    “沒有銀子,要命一條,要麽你把我這條老命拿去!”大秦氏指了指自己的脖勁處,朝著秦氏的方向硬逼了幾步。


    秦氏看向陸清兒,“清兒,你去將銀子拿出來,有些銀子咱賺不得的!”


    “姨母,你難不成還不信清兒嗎?清兒最不會說話,我跟娘才來了幾日,難不成這南下鎮的都認識我們母女了,這光是想想也沒這可能啊!


    原先我跟娘不還口,還以為說這姓秦的,還以為是在說姨母你呢……”


    索要無果。


    秦氏幹脆出了楊府,將這個家留給了大秦氏母女,有些煩躁地在街上瞎逛著。


    “你這是去哪兒?這正客賭坊不是被關了門了嗎?”正客賭坊是一家地下賭坊,前些日子因為死了人,而被衙門關了門了。


    這事兒鬧得不小,就是秦氏也聽說了好幾個版本的。


    “嘿!你就見識少了吧,這老板也不知道是走了誰的門路,這賭坊早兩日前又開起來了,這會兒借銀子,一點兒利息都不算的!”賭徒形色匆匆。


    “這誰家門路?難不成還能在南下鎮隻手遮天了不成!這可是出了人命的大事兒!難不成是楊府?”


    “還算是識貨!除了楊府,還有誰敢!我走了,走了啊,不跟你說了,晚了就借不上銀子了!看啥看。再看將你眼睛挖了去!”賭徒威脅著周圍盯著他看的路人,一哄而散!


    “楊府?不是以前聽說慣是清正廉潔的,就是那老夫人還自己養著母雞下蛋吃呢……”


    “若是老夫人的娘家人,這楊將軍還敢違了去了?你又不懂了……如今,哪有不變的,也不知道這楊府,能多久咯……


    以前的雷府。不就是住著楊府以前的宅子……”


    晴天霹靂。


    “大娘。你怎麽了,趕緊坐會兒,是中了暑氣了不曾?”茶棚裏的小二哥看見田慧正搖搖欲墜。順手扶了一把,將人往長凳子上帶。


    秦氏喝了涼茶,原本還想去“石頭宴”,也瞬間沒了精力。


    軍營裏。


    丸子正坐在四四方方地小板凳上。晃蕩著小腳,“二哥。我想娘了……娘,又,哭了?”


    團子正被操練完畢,仰頭喝了一大碗的涼水。“娘跟大哥去了康定城了,要開新鋪子,娘不會哭了!


    爹說。等手頭的事兒完了,就去收拾這倆壞人!已經讓人去查了。等查到了這倆壞人的底細,就哼哼!


    然他們滾,從哪兒來滾哪兒去!”


    丸子因為年歲小,隻被要求著紮紮馬步,或是隨便跟著走走跑跑。


    軍營裏突然多了個奶娃娃,可一下子就成了稀罕物。


    廚房裏的火頭兵,看著丸子,就會感慨,“丸子不喜歡吃這些菜嗎?怎麽都瘦了好些了,跟叔叔說,咱丸子喜歡吃啥,叔叔給做!”


    兵營裏空閑下來一向不重啥規矩,等上了戰場,可就是玩命了,操練完了,一個個都會互相打趣兒。


    而這個東邊軍營,打的也就是幾個,幾群倭寇,可是比西北,南部這些安全的多。京城裏的不少官宦之家,都派了不少的子弟來攢軍功。


    聽說,就是當初的火頭兵,也是人爭破了頭的。


    這些公子哥兒,可是有不少逗小娃兒玩的玩意兒,不光會玩,還會哄。楊立冬也很是放心,就讓團子跟著這些人一道兒同吃同住,外帶著裏麵擠著個小不點兒。


    丸子跟田慧相處慣了,不僅嘴巴甜,不時地還會親人的臉頰一下。


    哎喲喂,可真是膩死人了!


    就差點兒被當做“吉祥物”了。


    至於,田慧,到了康定城,就直奔東二街上的鋪子。


    這一路走來,田慧也算是開了眼界了,南下鎮的鋪子,不過就是西市東市這一條貫穿了南下鎮的大街,路兩旁都是鋪麵,鋪子並不算是多,各家生意也都還不錯。


    但是到了康定城,這密密麻麻的一條條小巷子裏,也有開著的小鋪子。


    據說,有些小巷子裏,還是暗娼,令人遐想。


    這一路走過來,這西市依舊是熱鬧地緊,可是到了東市這邊,正東街,小樓聳立,大多都是三層半高,有不少小二哥兒在門口處招徠著生意,正值飯點兒,看來這生意不好做呐。


    光是這一條正東街走下來,也看到好幾間鋪子緊閉,外頭掛著租售。


    到了正東二街,這人氣兒雖說是不少,不過,確是沒有正東街來得氣派,這小樓也隻是兩層半高。到了正東三街,也就隻是臨街的鋪麵。


    所以,楊立冬之前買的鋪子,不好也不賴,正東二街上,也有生意火爆的。


    康定城,原本是康元帝的封地,又有一個內河碼頭的,南下北上,有不少商船,都會在康定城裏歇一歇,上岸置辦必需品。


    開了鎖,這兩間相鄰的鋪子,已經打通了,其實,鋪子裏已經弄得差不多了,隻是,少了些小物件擺設,旁的都有按照田慧之前的意思,給隔了開來。


    田慧特意要求了女眷這間鋪子,不管是樓上樓下都給隔開來。


    “冬子這是特意讓你出來散散心呢……”鄭老伯笑著道,也難為楊立冬會想到這個幌子。“來之前,冬子都有交代了,說是這裏的事兒都是托付了溫府的大管家給操辦的。都是靠得住的,看來這活兒做的也怪精巧的。”


    而不同於別處的輕鬆,秦氏悔得腸子都快青了。


    “這是我用體己銀子,置辦的一處宅子,雖說算不上頂好,不過,到底也還算是不錯的,給你們娘倆住著也合意,這附近住著的都是好相處的人家,有事兒盡管跟鄰裏討教討教。


    南下鎮也就那麽大,清兒看來也是瞧不上我說的人家了,這我也就無法了……”


    大秦氏有些難以置信地看著桌子上放著的房契,“小妹,這是啥意思?若是讓爹娘知道了,你可對得住他們?


    爹娘還說過,往後讓你多照顧著我,現在,你就是要這樣子趕著我出去?


    我半點兒銀子都沒有拿,你怎麽就不信我,寧願信那些外人!我知道了,這是他們故意設局的,就是想你趕著我出去!”


    秦氏絲毫不動搖。


    陸清兒也在默默地掉眼淚,“娘,姨母已經很照顧我們了,咱孤兒寡母的,在哪兒不是都一樣?不過是去個沒人照應著的地方,娘,我無事兒的。你別再讓姨母為難了!”


    大秦氏卻是怎麽說都不肯搬,非得秦氏給個說法。


    請佛容易送佛難。


    大秦氏不走,陸清兒也無法,不過,大秦氏也不再出門,隻是待在東廂裏,大門不出,二門不邁。


    如此,秦氏也不能拿著棍棒將人趕出去,隻要別出去惹事就好了……


    有一種隱隱地僥幸。


    “清兒,你勸勸你娘,這房契就在這兒,是個兩進的小院子,院子裏啥物什的都齊全了。等到你表哥他們迴來,若是被他們知曉了,怕是想走也就難了,我這是為了你們娘倆好。


    畢竟是我兒子,我不能將他往絕路上推。往後,等你做了娘了,清兒就該明白姨母的心思了……


    往後啊,清兒也找個門當戶對的人家,這樣子,你娘也有人照應著。以前啊,我帶著冬子,在楊家村,就靠著做醬的手藝,也將日子過起來了。


    咱鎮上,還沒有人知曉這方子,你娘知道方子的,有了這方子,往後吃穿都是不愁的,比上不足比下有餘……”


    陸清兒噙著淚,點點頭,“姨母,我都曉得的,就是我娘泛起倔兒來,我這個做女兒的,也無法子……我會勸勸我娘的,早些搬的。畢竟這兒,不是我們的家……”


    送走了秦氏,陸清兒看著手裏的那張房契,冷笑出聲。


    “娘……姨母走了……”陸清兒將那張房契,大喇喇地放在桌子上,“娘,做啥不要這房契,白要白不要!”


    “呸!自己守著金山銀山,就想用那麽一張紙來打發我,想得美!我不將楊府鬧得人仰馬翻,我就不姓秦!


    敢這般欺負我們母女倆!我讓他們好好後悔去!”大秦氏抓起一塊點心,惡狠狠地往嘴裏塞。


    這些天,就是不出門,大秦氏也一點兒都不會委屈自己,該吃吃,該喝喝。就是點心,也每日都得消耗了不少。


    “娘,姨母叫你去釀大醬去呢,賺點兒銀子補貼家用!”陸清兒淡淡地道,手指頭摳著桌子,不知道在想些啥。


    “呸!啥親姐妹,就是親姐妹也不可靠!”


    “娘……你老說這些沒用的做啥!我聽說,這軍營裏,可是來了個了不得的人物,就是楊立冬都得陪在軍營裏……”


    大秦氏一聽,也顧不上吃點心了,“我兒啊,你可千萬要握住機會呐,好好地將這些楊家人給踩在腳底下,踩死!”(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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