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大早,圓子就醒了,頭痛欲裂。


    田慧聽到動靜,推開門。“圓子,醒了?”


    “頭疼了吧?讓你喝了這許多,還抱著娘哭呢,羞羞臉……”田慧看著坐在床上的圓子,正傻傻地衝著田慧笑著,撓著頭,頗為地羞澀。


    “娘——”撒嬌著喚了一聲。


    楊立冬瞅準了時機進來,圓子臉上的表情一覽無遺。


    大快人心。


    楊立冬在圓子手上可沒少吃癟,這會兒,真想大唿痛快!


    “圓子,你那是不記得了,我跟你說,你若是記得,你定是會悔死的!”


    “你起啥哄呢!我覺得挺好,小孩子不就是這個樣子的,高興了想哭!”田慧讓楊立冬幫著端著碗,空出手來摸摸圓子的頭,“好了,好了,先將醒酒湯喝了,團子也已經起來了,咱一會兒還要迴村子呢。”


    趁著圓子喝醒酒湯的時候,田慧忍不住嘮叨道,“你奶奶說是去上街買點兒肉去,一會兒得麻煩裏正開祠堂,也不知道能不能開祠堂,說是不能的話,咱就去你爺爺的墳頭說說話去——”


    “好了,你先去看看團子那兒怎麽樣了,這兒有我呢!我跟圓子說說,往後喝酒可不能這樣子,傷身子。”


    田慧不放心地囑咐了幾句,才拿著空碗出去了。


    “別教壞兒子。”


    “別難為情了,抱著你娘哭,有啥大不了的,你小時候也沒少抱著哭——”楊立冬這迴說錯了。


    “我小時候,不曾抱著我娘哭,都是偷偷地躲起來哭——”圓子頭一迴說自己的事兒。一開口就是這種腔調,倒是把楊立冬給驚著了。


    咳咳——


    “其實,你娘是很疼你的。”楊立冬官方了。不得不承認自己焉了。


    圓子狠狠地點了點頭。不帶絲毫地猶豫。


    “我知道的,我知道我娘是疼我們的。否則也不會凡事都為了我跟弟弟著想。弟弟早就忘記了以前的事兒了,我也不大記清楚了,隻是有時候,會怕。


    爹,我是不是好懦弱的——”


    楊立冬搖搖頭,他並不知道以前有發生啥事兒,隻是,他有看到田慧的眼裏就隻有倆兒子。他有時候都會吃幹醋。


    “以前的事兒,既然記不住了就都忘記了吧,咱家現在這樣子不是很好嗎?


    有時候,我看你娘護著你們的那股勁兒,我都瞧著吃醋,心裏酸酸的。”楊立冬一早就跟圓子說過,自己是真的中意田慧的,這會兒說出這話來,也絲毫不覺得有啥難以啟齒的。


    他覺得,圓子應該是最喜歡他們夫婦倆恩愛到白頭的人之一。


    “我可跟你說了。往後喝酒可不能這樣子喝——”昨日,有不少人都起哄著讓圓子喝酒,鬧開了。也就不顧輩分差距,圓子也喝了不少。


    楊立冬孜孜不倦地傳授著喝酒經。


    田慧用過了早點,秦氏幾人才迴來了。


    “娘,怎麽買了這許多東西?”


    “有備無患。咱這一路慢慢地過去,到你錢嬸那兒吃午飯,我就多買了些菜,咱熱鬧熱鬧。還有些豬肉啊啥的,昨兒個就定好的,這不給裏正啥的都要送點兒東西不是——”


    秦氏說了。好多東西還在馬車上裝著呢。


    “我叫了一輛馬車,我怕壓壞了。這些東西就放在自家的車上。你福伯他們已經先過去了,咱就慢慢來……”


    楊家村也是早就得到了消息。


    楊裏正的幾個孫子。不知為啥,後來都去考了縣試,隻第一場就灰溜溜地迴來了。


    可是被一頓好揍!


    等田慧這一輛馬車,姍姍來遲時,楊家村的村口,已經圍滿了人了。


    夾道歡迎。


    楊裏正可是悔死了,早知道之前多照顧照顧田慧母子三人,這會兒也能多多地攀得上交情,如今,人家日子越過越好了,自己就是腆著老臉,也追不上了。


    楊立冬領著一家人下了馬車,福伯早就過來,將韁繩牽了過去。


    “楊裏正——”


    “快去休息休息吧,等休息好了,咱開祠堂!”楊裏正已經知道了楊立冬的來意,不等楊立冬開口說話,楊裏正就搶先說道。


    在福伯他們那一輛馬車來村子的時候,楊裏正就已經跑了一趟錢氏的小院兒了,隱晦地問了楊立冬今日有啥安排。福伯很痛快地說了,反正早晚都要說。


    阿花奶也在人群中,站在前頭。一看到相熟的秦氏,就親親熱熱地上前挽著秦氏的手。


    “秦嫂子,我當初怎麽說來著,你可真是有後福的!我聽著圓子這小小年紀就是縣案首了,我可是羨慕死了,我家那兩孫子,可是大字地不識一個,可是晚了!”


    秦氏隻顧著笑了。


    “我們先去錢嬸那兒,坐會兒,安排下東西,一會兒就祭祖,勞煩裏正了……”楊立冬也被楊家村熱鬧的鄉親給驚到了。


    秦氏在楊家村住了大半輩子了,自然是跟誰都能說上話,雖說有些人已經有些想不起來最後一次是在啥時候說的話,不過,臉熟。


    抹不開臉去。


    “好了,大家夥兒都讓讓,讓人先去休息休息,冬子剛剛可是說了,若是圓子哥幾個中了秀才,一家十斤豬肉啊!”楊立冬大聲喊道。


    “裏正,這還不是秀才呐?”


    “還等去靈州城去考兩迴呢,還早著呢,不過,今兒個冬子有馱了兩頭大母豬來,一會兒就在我家生火,大家夥兒都來吃肉啊!”


    “一家子都能帶不?我家的那小子可是自打過完了年就沒有吃過肉了!”


    楊立冬也不知道這是人群中的誰說的,“成,保管沒個人都能吃上肉!”楊立冬大聲說著,這人才慢慢地散了去。


    “來幾個人幫忙啊,就在我家附近生火啊——”楊裏正有意表現自己,招唿著。頻頻地裏正的媳婦,曹氏眨眼。


    曹氏會意,拉了幾個幹活幹脆利落地一道兒往自家的方向去。


    錢氏的院子裏如今隻有倆老人。一一他們娘倆也在村子裏。孔氏有了身子,瞧著這肚子應該就這一兩月就要生產了。


    錢氏如今啥都滿意。日子也越過越好了,隻是,倆兒媳婦都不是好生養的,這麽些年,孔氏好不容易才又有了身子,若是一舉得男就好了。


    知事媳婦的肚子好像又沒啥影響,凡事也隨緣,子孫緣。


    “嬸子。等知通媳婦生產完,做完月子,你也搬到鎮上去住吧,不拘住在那兒,我那一進的小宅子雖說有些小,但是住下你們一家人還是不成問題的,那宅子反正也是空著的,咱來迴走動也方便。


    那宅子裏一應俱全,就是家具啥的都是有的,院子裏也有水井的。”


    田慧勸道。


    錢氏不願意住在鋪子裏去。也不想經常住到楊府去,逼近不大方便。


    “老頭子不肯去,若是去了。說是田裏的活兒咋辦?還有就是在鎮上,也沒有啥活兒能做,怎麽都不肯去,說是讓他們年輕人去吧……”


    “對啊,你家的地都是租給別人種了,在村子裏也沒啥事兒能做,住在鎮上,咱也能一處兒說說話。田慧那宅子我也是去過的,隻要帶著被褥住進去就成的。裏麵的家具啥的都是上好的,住著還算是適意的。”秦氏也開口說道。


    錢氏也知道。自家老頭子如今也隻是在田頭轉悠轉悠,就是他想種地。也種不過來這許多畝地。


    “嬸子,這事知通讓我帶來的銀子,這個月的分紅,鋪子裏的,十八兩,還有六百文記到賬上。這十兩銀子,是知故這個掌櫃的工錢!”


    除了提前知道的秦氏,錢氏和孔氏都呆了!


    “會不會弄錯了?”錢氏哪會算啥帳,隻會平日裏買點兒東西啥的算算小賬。


    當初田慧說的一成幹股啥的,見是推脫不過,也就隨著去了,想著往後等過年啥的時候給倆小子包點後點兒“壓歲錢”,或是田慧生孩子的時候,“滿月禮”重些。這樣子就能還了迴去了。


    哪想得到!


    這才一個月就分了十八兩銀子,知故的工錢還是另算的。“這一個月就二十八兩了!慧娘,你趕緊收迴去,這銀子我可不能要,否則我定是要一晚上可是睡不好的!”


    田慧笑嘿嘿地又在桌上放了一個銀錠子,“這十兩銀子是還給嬸子的,上迴我借的!”


    錢氏求救地望著秦氏,秦氏攤攤手,“我可是老夫人,這些事兒我都是不管的,我家的事兒都是慧娘管著的。這些都是慧娘用自己的銀子掙來的,她想怎樣就怎樣!


    我勸你還是收著吧,推來推去地生分了!慧娘可是把你家當娘家一樣的,若是往後慧娘被欺負了,你們記得幫她出氣就好了!”


    秦氏開玩笑,說著就將銀子往錢氏的懷裏塞。


    “好了,趕緊去屋子裏放起來,一會兒人多瞧見了不少。有銀子就給兒媳婦吃好些,給你生個大胖孫子!”


    孔氏也算是緩過勁兒來,不過,手還是有些抖的。


    “娘,我可是說好了,我若是生了兒子,也要跟圓子團子一樣去念書的,可得尋個好先生!”


    錢氏笑著應是,“那是自然的,不過圓子團子可是先跟著慧娘念書的。慧娘可是有福運的!”


    錢氏也已經從裏正那兒聽說了圓子中了頭一名,可是替慧娘高興了許久,就是在自家也沒少念叨。(未完待續)


    ps:前幾日心情略有小起伏,對不住了妞們。


    頻頻迴頭的人走不了多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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