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咚咚”


    “咚咚咚”


    吱呀——


    “小哥兒你找誰?”福叔笑著問道,大門開了半條縫兒。


    “我就是隔壁的門房,我家夫人讓我來問問,你家宅子裏這是養了雞了?”小哥兒往門裏望了望,不過是啥都看不清,隻是雞叫聲更是清楚了。


    “對啊,我家都是鄉下人,這鎮上啥都貴,養點兒雞,下了蛋也能換了點兒錢,補貼補貼家用。”福叔知道來人定是沒啥好意,索性也把話兒說透了,就等著來人如何說。


    那小哥兒是聽說過鄉下人實在的,但是還是頭一迴見著鄉下人實在成這樣子的。他已經忘記了,他爹被賣前也是個鄉下人了。


    “隻是,隻是你家的雞叫聲,咱隔壁的院子都能聽得到了,你們不能不養雞嗎?”


    福叔看看天,看看小哥兒,“這不做點兒打算,精打細算地過日子,難不成這銀子還能從天下掉下來啊,過日子就得考慮地久遠些……”


    小哥兒不耐煩聽福叔嘮嘮叨叨的,招唿不打一聲地轉身就走了。


    “噯,噯——現在的年輕人啊,就是沒個耐性聽老人說話。還是我家的慧娘最好了……”短短幾日,田慧就已經完全地虜獲了福叔的“芳心”。


    因為福叔就好一口辣食,田慧做的水煮肉片,福叔一吃就已經愛上了。順帶地,對田慧格外待見。


    “娘,昨兒個忘記說了,今兒個衙門裏的說是要到咱家來,說是給咱恭賀喬遷之喜。”田慧已經知道,楊立冬如今在衙門裏領著閑職。


    秦氏急了,這還是兒子頭一迴請一道兒共事的來家裏吃飯。秦氏埋怨楊立冬咋就不早說。轉念一想,若是楊立冬提早說了,那楊立冬就不是楊立冬了。


    “那要不去一品樓定個兩桌迴來?”楊立冬也知道這是自己的錯。


    秦氏已經知道這“一品樓”就是東市這邊這熱鬧的酒樓了。因為若是順著大路走去西市,就能看到這“一品樓”的。好像隻要從開門做生意,就會有客人出入。


    “哪得多少一桌啊?”秦氏喘著粗氣兒問道。


    “我上迴聽說最普通的大概就是五兩銀子吧……”


    “啥!五兩銀子,那不是要了我的老命了!不行不行,這兩桌就是十兩!”秦氏聽得直搖頭。


    就連錢氏也說不行,“別在這兒磨蹭了,還是趕緊去置辦東西吧,啥時候開始來人呢?”


    “未時吧……”


    “還有三四個時辰,咱那麽多人在。準能收拾出兩桌子菜的。再說,慧娘的手藝,可不比外頭的好。”錢氏扳著手指頭算了算時辰,還是比較鬆泛的。


    楊立冬不信任地瞥了眼田慧,“上迴阿花他爹的親事,不是想請慧娘幫忙嗎,這會兒就能成了?那可是衙門裏的,嘴都是怪挑的。”


    “那還不是不想田慧累著,慧娘又不指著那幾個銅板過日子,這種可是吃力不討好的活兒。”秦氏暗罵兒子笨。若是她沒記錯的話,冬子還幫著田慧說話了來著,難不成是真的不相信田慧的手藝?


    這麽久的飯菜是白吃了。


    田慧做菜一向費材料。若是自家招待客人,或是偶爾弄個倆個菜嚐嚐鮮兒倒也不算啥事兒。


    若是放在做紅白喜事宴上,這主人家怕是也是得肉疼許久了吧。再者,田慧也是個沒經驗的,幾桌得用多少的菜都是不會估量的,缺了不好多了浪費,都是吃力討不著好處的。


    這也是阿花奶奶沒考慮周到,隻想著有鎮上的“貴客”,忘記了大多還是村子裏的那些個親戚朋友的。


    自己去打獵是來不及了。也隻能到鎮上碰碰運氣了。


    一行人朝著西市掃蕩而去。


    不得不承認,今兒個運氣還不錯。南下鎮今日有個集市。附近的村子都來鎮上趕集,就是賣野物啥的都有好幾個壇子。


    四隻野雞。三隻野兔,一大塊的五花肉依舊送了大骨頭、豬肝、豬腰子,瘦肉,魚,豆腐……


    除了蔬菜。


    田慧還是先收拾了著做東坡肉,放在爐子上慢慢地燉著。


    殺雞殺兔子,燒水褪毛剝皮。


    灶房裏忙成了亂哄哄的。


    “嬸子,要是我費了材料你可不許罵我啊,咱可先說好了,這麽多的菜,我哪燒的了。”


    秦氏根本就不當一迴事兒,“咱如今可是咱鎮上了,就是東西不夠,抬抬腳就能到了。就是再費也沒那五兩銀子一桌費錢。”


    有了五兩銀子作對比,秦氏一個勁兒地問,這才是不是不夠好。後來就是把豬頭都給買了下來,惹得那女屠夫以為這是有啥大喜事兒了。


    酸辣拌豆腐,紅油豬耳朵,酸筍,酸甜白蘿卜,三杯雞,東坡肉,香辣兔肉,水煮肉片,酸菜魚,家常豆腐,醬爆豬頭肉,溜豬肝,火爆腰花,又炒了幾個蔬菜。


    等菜都端上去了,田慧整個人都累癱了。


    “我先去洗個澡再來吃東西。”因為買的材料多,田慧都是給燒的了,萬一吃完了,還能貼上些,再說自己這些人可是都要吃飯的。


    “姨姨,這肉肉好好吃,好軟哦!”一一和二二很懂事,知道大家夥兒都忙著,也不都來吵人。


    東坡肉燉好的時候,田慧讓一一和二二先嚐嚐,就連二二都說,“奶奶說這是給客人吃的,二二不吃。”


    說著,還在那兒使勁兒地咽著口水。


    田慧看著好笑,就把兩塊東坡肉放進碗裏,讓她們自己吃。等迴頭忙完了,就看見碗裏的肉都還好好的。


    錢氏就把肉給倒進了瓦罐裏,重新熱熱。


    “二二喜歡吃就好,姨姨下迴還給二二做肉肉吃!一一,想吃啥,叫你奶奶給你弄,這裏頭剩著的,都是咱自己吃的。”


    田慧捏了捏一一的臉,就打了水往後罩房走。


    若是不洗,田慧總覺得自己身上是啥味兒都有。


    田慧自認為不是專業的廚子,也不大會搭配菜譜,隻是將有的東西都燒了出來,多的也就是比旁人,吃的經驗,和吃過的東西。


    “哎呀,完了,圓子哥倆的飯兒我都沒做過。”等田慧出來的時候,才想起來兒子才吃了幾日的飽飯,現在又是餓肚子了。


    秦氏剛剛去招待了一圈,看著眾人都吃上了才迴來了。


    一迴來就聽到田慧驚唿,“冬子早就在外頭給帶了東西給三個娃兒送去了,你就放心吧,可能就是吃的不大好。”


    秦氏沒想到的是,她說的吃的不大好,跟團子迴來說的,吃的不大如意,絕對不是一個意思。


    不過,秦氏確實這樣認為了。


    美麗的誤會。


    團子說的吃得不大如意,是因為楊立冬送去的菜實在是太好了,所以他吃到的不多了,都很快地就被瓜分完了。


    這幾日,他的同窗們帶的飯越來越多了,因為這菜是越來越好吃了。這幾個同窗年齡都不大,迴到家就忍不住說。


    誰家的娘今兒個做的菜真好吃……


    娘,同樣一個菜,你做的根本沒法子跟人比……


    娘,我今兒個帶去的菜,都沒啥人吃,又差不多都帶迴來了,少的那幾筷子還是我自己看不過去才吃的……


    總是,有比較才有進步啊。


    前院兒,正吃得熱鬧。


    現在天兒還不冷,桌子就擺在了外頭,聽說縣令大人也都來了。


    “冬子,這都是從哪兒訂的菜啊,這南下鎮又多了間酒樓了?”


    “縣令大人說笑了,這是我家裏人做的菜,這哪能跟外頭比,也就貴在新鮮花樣兒,味道重了些,難得吃上一迴,才覺得好吃。


    若是吃久了,也就那麽一個迴事兒。”楊立冬謙虛道。


    “冬哥,難怪你每日地掐著點兒就要迴來了,這家裏有個手藝那麽好的在,這外麵的酒樓還真是不夠看的。


    趕明兒冬哥去開酒樓,我保證日日都去捧場!”


    “你去捧場,冬哥到底是收不收你銀子啊,冬哥,別聽他的,咱自家藏著吃,饞死他們這幾個!”


    “你咋說上我了,你自己就不饞了,剛剛誰還說了,往後要多往冬哥家裏跑,真是不厚道啊,想吃獨食,我偏偏不如你的意!”


    “冬哥啊,這一塊塊地方塊的肉還有不,這一塊下去,還沒來得嚐出味兒來……”


    “你那像是沒嚐出味兒來的,我瞧著你滿嘴流油,這是意猶未盡呢!”


    “陳師爺,我告訴你別老拆我台啊,你就會識得幾個字,就欺負我這個大老粗的,這裏識字的可是不少呢!”


    酒過三巡,這一個個地嗓門就高了。


    福叔去接圓子三人去了,福嬸接替了福叔的職務,在看著門。


    “咚咚咚……”


    “誰呀?”福嬸費力地拉開一條門縫。


    “我是隔壁院子的,你家這是咋迴事兒,這還讓不讓人好好住著了?”還是那個小哥兒,隻是福嬸還是頭一迴見著。


    “小哥兒,我家正在宴客呢,迴頭就好了,迴頭就好了,這都是酒喝多了,說話聲兒就大了些了!”


    福嬸一個勁兒地賠不是,按說,這酒桌子都是擺在前院的,總不能吵到隔壁的後院去吧?(未完待續)


    ps:謝謝笑容不是的平安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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