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決定了?”


    “霜月你在說什麽啊?蒼溟你不要聽霜月胡說!”


    “我沒有胡說……”


    霜月堅定地看著左雲曦:


    “我本就是幽冥的族長,生是幽冥的人,死是幽冥的鬼。但是雲曦,你不一樣,你不是從這個世界來的。”


    “可是你也說過,我成為幽冥族長,是命中注定的事,我既然跟你簽訂了契約,那也算是幽冥的人了。”


    “雲曦。”一直在聽左雲曦和霜月說話的蒼溟驀然開口:


    “你不要說了,我知道霜月是怎麽想的。”


    左雲曦迴頭看著蒼溟,等他的解釋。


    “原本,霜月以為幽冥還有救,所以,她不惜從北宮家的結界裏跑出來,不惜找一個人締結契約,甚至不惜將曾經都被封印的我們從封印裏解救出來。


    她想要做的,僅僅隻是恢複幽冥的繁盛而已。但是你看,現在的幽冥,是能憑我們三個人的力量就能恢複的嗎?


    有些事情的消亡已經注定,就算花再大的力氣也不能改變,雲曦,這一點,你應該比我們清楚。”


    蒼溟說的沒錯,已經注定要消亡的,花再大的力氣也不能改變。


    就好像曆史上的朝代更迭,就算那些後主帝王想要重新來過,曆史也不會給他們機會。


    “幽冥,也是一樣。”


    就好像看穿了左雲曦心中所想一樣,蒼溟接著說道:


    “幽冥的消亡,注定已成定局,現在的東越國翻身,人們沒有信仰,也沒有對牛鬼蛇神的追求。


    他們已經享受了為人的幸福,不想再嚐試做鬼的艱辛。人們對幽冥不再抱有敬畏,是幽冥的資源不斷枯竭的原因。


    隻有重新讓人們對幽冥產生敬畏之心,幽冥才有可能重新繁榮,但是你看,這可能嗎?”


    不可能。


    連陳蘇落都知道,這根本不可能,人們已經不再畏懼幽冥了,已經不再害怕幽冥了,已經不再擔心自己死後去哪裏,那幽冥的存在,又有什麽意義呢?


    陳蘇落緩緩走到左雲曦的身邊蹲下來,握住左雲曦緊握著霜月的手:


    “雲曦,蒼溟和霜月都這樣說了,你也不要再執著了,有些事情,不是執著就能完成的。”


    霜月有些感激地看了陳蘇落一眼,手緩緩從左雲曦的手裏抽出來:


    “蒼溟,我最後再拜托你一件事,送左雲曦和陳蘇落出去吧,我不想讓他們看到我現在的樣子,我這個樣子,真是太難看了。”


    “霜月我不走!”


    讓她放棄拯救幽冥,可以。


    她可以放棄,但是不讓自己陪她到最後一刻,左雲曦怎麽可能同意?!


    “蒼溟,我拜托你!”


    看著自己的手,也知道現在的自己有多醜,她不想讓人看到自己這狼狽的一麵,就算是宿主,也不想。


    她是幽冥的族長,幽冥最有權勢的人,即便現在的幽冥隻剩下三個族人,那她也是這裏最好看的。


    她想將自己最好的一麵留在大家的眼中,不想讓左雲曦今後迴想起來,都是自己這令人懼怕的一張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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