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正為這個人的愚蠢之舉而惋惜,就聽見“呯”地一聲槍響。開槍了!


    我們都瞪大眼睛看時,監院吹起了緊急集合的哨子。隨之監獄拉響了警報。我們這才知道每個人都是一絲不掛,這才迴過神來,又如潮水般向下猛跑,這時值班的幹警逯頂已經來到了院裏,我們顧不得把所有的衣服穿在身上,隻能在各自的床上拿起自己的褲衩穿在身上,有的來不及穿鞋就光著腳站在隊伍裏。我們都集合好了,因為都是臉朝著監號門站著的,這時有一個人讓人忍俊不禁。他就是扈馳,在監號的明亮的燈光下,他仍是赤條條地站在那裏,眼睛迷茫地犯著傻,並一直在他的床上翻來複去地找著什麽。逯頂一看大為惱怒:“扈馳,大家都集合了,你卻還帶在號裏一絲不掛,咋裏?你是要給大家表演成——人節目哩?”


    逯頂的話一出口惹得大家哄堂大笑。扈馳這才滿臉窘相,也是用手遮住不該露出的地方:“報告:不知是誰把我的褲衩偷了!”


    逯頂更怒:“有人偷你褲衩?放屁!你以為你是女的,變態男偷你的褲衩?”又問:“你的褲子呢?”“報告:我的褲子洗了!”逯頂知道扈馳是個二半吊子,和他爭執也爭執不下裏和表來。就說:“那你用床單把你的腰下裹住,歸隊!”“是!扈馳答應著,這才揭下自己白色的床單裹在自己身上站在隊伍中。”


    大家都在納悶,到底是誰偷了扈馳的褲衩。在這裏麵也有人幹這種事情,但是極少。隻有那些變態的,也是偷些襪子、內褲之類的。不過偷盜的對象都是像衛小娟這樣具有女人味的。要是扈馳的褲衩被偷真的大大出乎人們的意料。


    這時那個管監房的過來,拿著花名冊點名。在監院的西邊是集訓隊的犯人,也在集訓隊老師汪民和管學習的魏誌強的帶隊下開始點名,加上一直拉響的警報氣氛顯得異常緊張。


    最後經過點名,確認是送來僅三天的被數罪並罰判了死緩的趙瑞不在。點名的時候都是點一個蹲一個,然後手抱著頭。,所以點完名,人全是蹲在那裏。因為我們是老犯人,所以我們燉的動作就不那樣規範,有的直接就坐在地上,有的則兩手放在膝蓋上,隻有集訓隊的犯人姿勢比較標準。


    大概過了十幾分鍾那個越獄的趙瑞被抓了迴來,一場越獄的滑稽鬧劇就這樣收場。隻是我心裏犯嘀咕:“不是我看見武警舉槍並開槍了嗎?咋逮迴的這個人怎麽還好好的。剛才聽人說逃跑的這個人練過氣功,會些傳統武術,難道他真的就像一部電影裏演得刀槍不入嗎,但是那可是子彈啊。”


    後來才經過了解知道了趙瑞咋預謀越獄,以及他的犯罪軌跡。


    先說說他是如何越獄的吧。趙瑞送來後,因為自己練武出身,體力極好,那個老犯人藤條便開始抓他當苦力。其實你別看這趙瑞看起來頭腦簡單,但也粗中有細。他那天下午被藤條指派拉泔水送往養豬場的時候,故意把裝泔水的大缸放到了緊挨平房的這邊,因為他會功夫,這對他來說有著很大的用場。到了晚上快收風的時候,他以上廁所為名避開了三人行動監督小組,偷偷溜到了監院中。那會雖然滿監院都是人頭攢動,但往往這時反到人們都放鬆了警惕。趙瑞來到這個沒人注意的角落裏,瞅準時機,兩腳用力使勁一瞪,就像是一隻猴子那樣上了先前預備好的泔水缸的簷子上。然後兩腳迅速分跨在左右兩側,再一用力,兩腳“唿”地彈起,兩手就抓住了平房的房簷。他一躍而上,動作十分快捷,也就是幾秒鍾的工夫。趙瑞上了平房頂,為了不引起別人注意,他並沒有站起,而是就是南北躺下,然後掏出裝在褲子口袋裏的兩塊毛巾,迅速纏在兩隻手上,用兩手護著眼睛,然後朝著西邊的電網翻滾了過去。“嗵”的一下落在了電網與平房扇子形的空槽處,因為他練過氣功,所以鐵絲網上密集尖銳的鐵絲尖頭對他損傷不大,隻是要是這些尖頭紮進眼睛就會紮成盲眼瞎,所以他用纏著毛巾的兩手死死地護住眼睛。滾進平房和電網的夾槽後,趙瑞猛地一個鴿子翻身,兩隻手抓住電網扇形的頂端,“啪”地翻到電網的那邊,然後用手使勁扣緊電網平行的鐵絲,就行下梯子那樣,隻是兩手用勁,就“啪!啪!啪!”幾下子下到了鐵絲網最下的平行一環。按他原來的判斷,如果兩道牆之間的地麵與監獄裏麵高低一樣,他就可放手跳了下去。然後,在再那邊牆上早泄磚與磚之間的縫隙就能攀爬成功。也就在他準備放手往下跳時,才知道監獄在設計方麵早考慮到了有人逃跑這個環節,所以外麵的地麵遠遠低於監獄內部,這讓他吃驚不小,並冒出了一身冷汗,還好他沒鬆手。但現在已經越獄成為現實,也隻能做最後的掙紮,所以把手往電網的上一環抓去,因為電網是扇子形,這樣他抓著電網的兩手就與牆壁有20公分的隔距,他把一直懸著的著兩隻腳蹬在牆上,因為他的全部的身子現在都在二道牆體之外,所以從監院中已經完全看不到他。他就這樣使盡全力往南部爬去。但令他絕望的是,往南端望去,在白色的燈光下,根本看不到有陡然變高能讓他能夠“著陸”的地方,就在這時巡邏的武警發現了他,最後在武警鳴槍示警的警告下,他隻好又折迴了監獄。


    再說這個趙瑞是怎麽走上犯罪道路的呢?原來生於一個小山村,從小因為頭腦簡單,所以上了幾年學並沒學到文化,就連自己的名字都寫得歪歪扭扭。後來父母看他在文的方麵不能成才,就讓他在武的方麵成器。托人把他送到一個山上的寺院參拜一個師父練武。沒曾想這個趙瑞真的很有武學的慧根,各門武藝一點就通,一晃就是十年,他學成之後,師父送他下山。到了寺院大門口,師父給他說了一句話:“你下山以後,滿身的武藝切不可被壞人利用。要是被好人所用,你這輩子就有很大的造化;要是被壞人利誘,你必闖下彌天大禍。切記!”就這樣師徒告別,在迴來的路上,趙瑞想著師父的話覺得確實很有道理,但他他馬上又搖頭憨笑,心裏說:“雖然爹媽都說我是個二愣子,腦子不好使換,但我還是分得清善惡美醜!”


    他下到半山腰,便踏上一條小路,這條小路兩邊灌木蔥蔥,雜草叢生,兩邊的幾棵歪脖子樹上,不時有幾隻多嘴大烏鴉“嘎,嘎”地叫著,要是膽小的人在這路上走早嚇得頭發倒立,兩腿發軟。他往前著,忽然一股陰風你過來,雖然當時正是八月的天氣,但這股冷風還是讓趙瑞倒吸了一口冷氣。兩邊的雜草也被因風吹的就像水裏盤旋的漩渦,樹梢也發出“嗚嗚”的作響,他看了看天,天上也是烏雲翻滾,眼看就要大雨傾盆。這時,唯一要緊的他是想找個地方避雨,於是加快了腳步。


    正在這個節骨眼上,前麵傳出了一個女人淒厲的叫聲:“啊!啊,放開我!”趙瑞一聽,先是認為這荒郊野外有了屈死的女鬼,因為小的時候,母親常給他 講竇娥受冤的故事。但細一想,這荒郊野外的那有什麽冤魂,再說了他根本就不相信真的有什麽魂魄之說。他再一想,如果沒有女鬼,那一定是個活生生的女人,現在那個女人一定遇到了什麽麻煩。


    想到這,趙瑞加快了腳步,邁著大步朝前飛奔。沒走多遠,就看見前麵是一片包穀地,在靠小路的地邊上有個女的穿著短袖紅襖,上麵有些就像包穀一樣的黃點點,藍色是過了膝蓋的寬腿褲子。她的身邊是兩個五大三粗的光著膀子的男人,看上去身強力壯,正用力撕扯著這個女人。一個身上較黑的男人,看上去有三十多歲,獰笑著說:“在這荒郊野外的,你扯著嗓子喊也沒用,今天你是難逃我們倆的手心了。”另一個說:“要是聽話,還能保你平安,要是不識趣,那也隻能保你一個全屍。”


    “呲啦!”女子的衣服被撕爛,半個白球狀的東西露了出來。在這緊急關頭。忽聽一聲就像天上滾雷一般的怒喝:“畜生,老子來了!”因為他的喊聲極大,所以那女人還兩個男人都愣在了那裏,令他們真沒想到,他的到來如天降一般。但當兩個壞人往這邊看的時候,又嘴角掛著輕蔑的獰笑:“嗬嗬,我當是什麽三頭六臂,敢來驚擾老子的好事,原來是個胡子還沒長全的小毛孩。滾開!”趙瑞扔到身上的包裹,喝道:“該滾開的是你們,喪盡天良,必遭天誅!”那個較黑的男人一看麵前的這個臭小子還不知趣,便朝趙瑞撲了過來。趙瑞見他臨近,身子一閃,然後輕輕一個後蹬,那人就一個狗吃屎。這在這時,另一個個子高一點的男人,掄起那女人除草的五齒鐵耙子從趙瑞的後腦砍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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