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正要往上直衝,忽然又有一個人叫我:“林峰,我要吃漢堡包,我要吃燒牛肉!”


    我聽聲音耳生,就往樓上一看。在二樓的過道裏站了一個高高的,身體看上去非常強壯的黑人。外國人?可我不認識他,他怎麽就問我要漢堡包和燒牛肉?


    這時大家一看監獄來了個黑人,都是一陣驚詫,接著是一陣哄笑:“沒想到林峰還有個黑人哥們,這下好了。掏錢給人家買漢堡包和燒牛肉去吧,哈哈……”


    我很是一怔。


    大家有恍然所悟的樣子。


    我叫苦不迭,命苦不怨天尤人,這是坐過監都知道的話語。


    我往上一看,真不認識這個哥們。


    我很納悶:我這個兄弟是誰?搞地下工作者還有個暗號。這個黑不溜秋的人,一點感覺沒有,而且我林峰才疏學淺,加之我真的沒有認識外界社會的機會,不要說黑人,就連白人我也沒認識的機會。


    “林峰,我來了,你咋不認我了?”我真的不認識這個黑人,也根本不知道哪從那來,到哪裏去?帶著一頭迷霧,我減緩了步子。連想都不用想,我就不認識這個黑人。


    “林峰,你真的很厲害,我願意和你交朋友!”我剛上到二樓,也就是要和魏誌強馬上見麵的時候,此路不通,有個鐵塔一樣的東西把我擋住了;“林峰,你好牛逼,都不認我了!”我抬頭一看,就像是一堵高牆。我從下往上看,眼前一片漆黑覺,其實超過黑黑的什麽也看不見。我正在思索。我就像老鷹抓小雞那樣被舉起了半空: “林峰,你厲害。過境隨俗,隨遇而安,我甘願作你的弟弟!”


    我真的好緊張,任何時候都沒有個黑人弟弟,況且在監獄裏。


    我在驚驚諤諤中,這個巨人又“啪地”把我放了下來。放下來的時候,他的嘴咧的老大:“林峰:我是外國人。來自裏拉,叫紮克。”他輕輕把我放了下來,一臉真誠的伸出他的右手,我心裏想,握手我真會吃虧,你既然能舉起我,肯定手的力量比我大。而且我真的手無縛雞之力。雖然如此,出於禮貌,我還是很不情願地在胯下使勁上下搓了搓右手,這才把我比女人還小還柔軟還細膩的手伸出來。這時,他伸出就像螃蟹鉗子一樣黑嗚嗚的手,我閉著眼睛,要是他真的使勁,我寫文章的手就給廢了。當我閉上眼睛的時候,他隻是手輕輕碰了一下:“哈哈,林峰,你的手真的很柔軟。正如你們俗語:男如棉女如柴,你是是福相啊。”他蒲扇一樣的大手,真的就像是碰所未碰的禮貌了一下。他並沒有至高臨下的樣子,而且給足了我麵子。


    我撤迴手:“謝謝,沒想到在監獄這個地方,滿足了我的終想見見外國人的偷窺狂,認識了你。”


    紮克無奈的笑笑::“我學的是中文,是留學生。原來家裏所有的希望都是我留在這片土地上。我的初衷也是迴國當個翻譯,把五千年的文化帶迴到我們的國家。”


    現在,我注意到這個和我粘朋友的哥們。他從頭到腳都是像中國的燒透了木炭那樣黑,唯一不同的就是全身上下有一層像油彩閃閃亮亮的東西。他的個子有1.85米的樣子,穿著看守所製定的與監獄相似又不一樣的衣服。頭很大,耳朵也很大,嘴唇厚而且往外翻,所以顯得撅撅的高高的。眼睛轉的時候才能發現他不是你麵前黑黝黝的鐵塔,因為眼珠子掃描的時候會露出白色的角膜,所以就像是伸手不見五指的臘月忽然遇到燈籠一般。他的嘴唇又大又厚,偶爾能看見他與之反差的潔白牙齒,所以更顯得嘴特別的厚實。


    他說的時候。特別是一臉的興奮:“沒想到我床上的一張 廢報紙使我迫不及待的想認識你。”


    隨著他的敘述,漸漸還原了他的輪廓。他帶著家裏對他的希望來到了這裏,也靠自己的勤奮贏得了獎學金。但是他在金錢的誘惑下,先後利用剛剛興起的信用卡詐騙人民幣9萬元,後被判處有期徒刑7年。


    在看守所裏,因為他的個子大、身子沉就專門為他量身定製了床鋪。他這個“中文通”感覺到沒有什麽和被羈押的其他犯罪嫌疑人有什麽區別。


    現在剛剛到了監獄,也不知道將來會去向何方,為了便於交流,細心的警官查閱了有關資料,了解了他國家的曆史、人文背景,集訓隊還量身提供了一張結實耐用的單人床一套被褥?及必要的生活用品。這讓這位?外籍?犯在這陌生的地方產生了“家”一般的感覺,也為其安心服刑打下了良好的基礎。


    但“百密必有一失”,偏偏他在床鋪上看到了一張廢棄的報紙,上麵正是我的那首《緊握春的手》小詩。


    他心裏想:沒想到l監獄真還有“能人”,抱著“人與群分”的潛規則,他想與我相識,所以在教員隊收工後,他順著自己的直覺找我。


    令他沒想到的是,他還沒有辨別出哪個是林峰,魏誌強的叫喊給他提供了目標。所以魏誌強對我叫喊的時候,他就逗樂似得要吃漢堡包和燒牛肉。


    他說話的時候,掏出一盒洋碼子的就像中國巴山那樣形狀的棕黑色的外皮,很粗的頭猛然迴收的煙棒子:“林峰弟,來一支,這家夥過癮。”我也很友好的用手擋了迴去:“對不起,我不會抽。”這個黑兄弟滿臉的驚愕,所以眼睛白色的角膜忽然多了並有了暫時的停頓:“林峰哥。在我們的國家,寫文章都是第一會抽煙,第二才會弄墨的,你不會抽煙,文章咋寫出來的?”


    他這話,好不容易給魏誌強找到話茬:“黑老弟啊。你這個林峰哥哥把煙戒了。所以你的黑棒隻你一個人抽了,他真的沒口福了。”


    說話的時候,魏誌強把剛剛叫喊我上來的那張報紙拿給了紮克。我還沒看到的報紙登的我啥稿子,所以在紮克看的時候我也湊了過去。在頭版的下角有個很鮮亮的標題《l監獄十三中隊成為“禁煙”中隊》。在稿子的第一段就寫著我戒煙的故事。


    黑老弟看看報紙又看看我,眼睛裏先是深深的疑惑,而後又是滿腔的讚許,伸出大母指,用流利但舌頭根子很硬的話說:“林峰,你好棒!”


    我也為他的話沾沾自喜,但隨後的他會提出我無法接受的問題。


    我和魏誌強都麵麵相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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