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嘉一番話,不卑不亢,倒叫曹操有話不出。


    況且,曹操在劉協麵前,就算心裏再恨郭嘉,也不敢表現出來。


    郭嘉在前,向曹操敬酒,又有這一翻言語,曹操一旁,曹仁、曹洪、夏侯惇、夏侯淵之輩,盡皆上前,意欲向郭嘉動手。


    “爾等意欲何為?坐下!”曹操命道。


    有曹操之言,四人不敢造次,隻得迴座。


    郭嘉昂首挺胸,絲毫不懼。


    俄而,曹操笑嘻嘻地起身道:“啊,奉孝此酒,吾當飲之,不然奉孝定會以為,我曹操記恨先生矣。我曹某絕非心胸狹隘之輩,此番不得已與王師誤起衝突,實非吾之本意也。今子洪恩,不予加罪,當真我曹操三世之福!奉孝,在此,你我同敬子可好?”


    郭嘉隻得應允,二人遂向劉協舉起羽殤。


    劉協舉樽應道:“今日見孟德與奉孝如此和睦,朕心甚慰,若是下皆能如此,何愁下不安,百姓不寧?來,朕提議,群臣一同,滿飲一斛!”


    兩邊文武見劉協號召,誰敢不從,盡皆起身,各舉羽殤,共同飲下。


    酒過三巡,劉協道:“良辰美酒,若無歌舞,是在無趣。祿兒,可否與諸位舞一迴劍,與諸位助興?”


    劉協心知,這馬雲祿豪爽性情,自從跟了他之後,馬騰、馬超父子,定是再三叮嚀,致使馬雲祿事事心,步步留意,行動作風,倒是變了不少。


    若是有他金口玉言,想必那馬雲祿定會展現俠女風範。


    那馬雲祿遂起身再拜,道:“喏。”


    馬雲祿遂下堂,前往其兄馬超麵前,施禮道:“兄長,請接劍一用。”


    那馬超慌忙起身,將腰間所配寒冰寶劍解下,雙手奉上。


    那馬雲祿雙手接過,拖寒冰劍在手,朝著劉協及眾臣施禮,最後停在曹操麵前,言道:“女兒劍法平平,隻可博諸公膳前一笑,切莫見怪。”


    曹操唬得什麽似的,急忙起身,再拜道:“貴人家一門英豪,劍法自然不凡,豈敢笑也?曹某今日能夠一見,實乃三生有幸!”


    馬雲祿莞爾一笑道:“州牧大人不必客氣,快請落座,女子這便劍舞獻上。”


    那馬雲祿迴撤兩步,立在大堂之鄭


    方此時,蔡琰起身道:“啟奏陛下,貴人既有劍舞獻上,昭姬豈敢坐享?妾身願彈琵琶,以助貴人劍舞。”


    劉協大喜,道:“好,這樣好!快去!”


    蔡琰遂著采詩取了琵琶在手,向劉協施禮問道:“請示陛下,欲問何曲?”


    劉協不太懂得這些古典樂曲,一時想不出,遂道:“此乃美人所長,朕少通音律,還是美人自定吧。”


    那蔡琰掃視眾臣一眼,最後將目光落在曹操身上,道:“陛下,今日東征,文臣用謀,武將用命,沙場征戰,危機重重。妾身談一曲《十麵埋伏》,以應今日之景,可好?”


    “《十麵埋伏》?”劉協呷一口美酒,沉吟道,“嗯,此曲很好,很符合今日之良辰美酒啊!”


    劉協著,抬眼望向曹操,正好與那曹操目光相撞。


    那曹操不敢以目光與劉協較真,急忙低頭躬身。


    劉協微微一笑,將酒樽一方,道:“美人便談此曲,隻怕祿兒劍法難以迎合而上。”


    那馬雲祿不甘落後,道:“陛下放心,祿兒劍法,雖是花拳繡腿,那也是得到家兄與陛下親傳,自可當諸位一觀!”


    劉協想起西進之時,傳授馬超《霸王槍法》,臨行之時,有意傳授馬雲祿一套劍法,然那馬雲祿還生著他的氣,不好當麵學習。


    劉協便借傳授趙雲《太乙玄門劍》為由,在演武場演示,馬超、趙雲二人學會,那馬雲祿亦在暗中學去。


    如今馬雲祿忘記前情,失口出,算是漏磷。


    劉協心中明白,隻是在人前自然不會破,隻是點點頭,應道:“朕那點三腳貓的功夫,不堪眾將一觀,祿兒還是將你兄長所傳,展示於諸公一觀吧。”


    馬雲祿也不爭執,寒冰劍出鞘,劍鞘隨手一丟,馬超伸手接住。


    馬雲祿在場中丟個起手式,隨著蔡琰琵琶聲起,她手中長劍,噌一聲,陡然舞動起來。


    馬雲祿果真武功底子不差,一瞻青龍出海”遞出,劍鋒嗡嗡作響,緊接著“撥雲見日”、“恨福來遲”、“紫燕傳林”一招招施展開來,飄逸之中,暗含淩厲,一時之間,與那《十麵埋伏》琵琶古曲,配合神妙,相得益彰。


    就在眾人連連叫好之時,劉協儼然已經明白,這些全是《太乙玄門劍》中的劍眨


    按,馬雲祿隻是在人前舞劍作興,不必施展如此淩厲之劍眨


    現在施展出來,倒像是這作興之中,有無窮殺氣。


    相比之下,那蔡琰錚錚淙淙彈奏出來的《十麵埋伏》,倒是少了許多肅殺之氣,多了很多人間溫情。


    劉協不禁皺眉,捏起酒樽,一邊呷酒,一邊暗察曹操麵容。


    那曹操直起耳朵,細品琵琶曲,緊盯寒冰劍,無限驚恐慌亂之意。


    “罡指路!”馬雲祿出一個劍招,順手將劍朝著曹操一指。


    曹操身後,四將一驚。


    緊接著馬雲祿又接連使出“側身鎖喉”、“隔上截下”、“夜叉探海”、“金攬連環”、“迴京刺膝”、“螳螂捕蟬”等等諸式,這一招接著一招,一式連著一式,急如密雨,快如驚風,兔起鶻落,招招要命。


    到得後來,馬雲祿劍尖直朝曹操咽喉刺來。


    曹操身後眾將,赫然起身,拔劍而起,擋在曹操身前。


    蔡琰坐在堂上,本來手中抱著琵琶彈奏,此時“啊呀”一聲驚叫,琵琶弦斷,伸手掩麵。


    豈知,曹操帳下四將未及格擋,那馬雲祿劍尖一撩,一個“鷂子翻身”,接著“蜻蜓點水”、“黃雀出林”,早落在廳堂正中立定。


    曹操額頭直冒冷汗,謂帳下四將道:“哎,爾等不必擔憂,此乃子駕前,豈有他事哉?”


    “主公!”曹仁、曹洪還是不放心。


    劉協將酒樽放下,笑道:“哈哈哈哈,子孝、子廉、元讓、妙才,諸位不必驚慌,朕若要殺曹操,豈會假手於婦人之手?”


    聽到劉協此言,那曹操帳下四將,方才迴坐。


    馬雲祿笑道:“諸位,英雄無敵,戰場殺伐,馬革裹屍,毫不畏懼,今日何以獨畏一婦人耶?……”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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