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詡笑道:“迴稟陛下,此易解耳。如今陛下親率大軍,招降張繡,解除南陽禳城之患,劉景升必然得知,按理該親來拜見,以謝陛下。然劉景升割據荊襄,目下不欲摻和朝廷事務,又怕陛下來日見責,故遷特使前來,必是送上糧草財帛,以答謝陛下,祈保其荊州牧之尊位也。”


    劉協以為有理,點頭稱善,遂傳使者覲見。


    那使者進來,躬身拜倒,口稱萬歲。


    劉協叫平身。


    那人起身,劉協細看,見其姿貌雄偉,雙眼放光,知其必是智謀之士。


    不等劉協見問,那人又拜道:“荊州牧劉大人之特使蒯越拜見陛下!”


    劉協聽到蒯越大名,心中大喜,道:“你就是蒯越蒯異度?”


    蒯越沒想到劉協這麽大反應,詫異,點頭應道:“正是區區在下。”


    劉協細看一翻,笑道:“哎呀,哈哈,你這字倒好,異度空間!”


    蒯越詫異,不解,又問:“陛下,何為……異度空間?”


    劉協迴過神來,笑道:“無他,無他。哎呀,蒯異度免禮,免禮。不知劉景升派你前來,有什麽要送給朕的麽?”


    蒯越又是一怔,訕笑道:“這個……陛下當真直率!甚是,甚是,我家主公劉大人,感謝陛下征討張濟叔侄之天恩浩蕩,特遣蒯越前來,送上貢酒數壇,糧草萬石,還望陛下笑納。”


    劉協走下台階,上前一把抓住蒯越之手,送上一側上位,道:“萬石糧草,何足道哉?朕久聞蒯異度智謀深遠,劉景升誘殺宗族豪強,荊州八郡,傳檄而定,全賴先生之智謀也。若得蒯異度,朕願再送十萬石予劉景升,可乎?”


    蒯越實未料到,劉協對他竟是如此禮敬有加,聽到劉協這一翻說法,當即拜倒在地,口稱萬歲,道:“陛下,微臣乃荊州小吏,何敢當陛下如此讚譽?”


    劉協道:“哎,蒯異度擔得起,擔得起。來呀,擺酒,朕要和蒯異度一醉方休。”


    蒯越忙道:“陛下且慢,微臣刺來,乃為荊州拜見陛下也。我家主公交代之事尚未稟明,臣請陛下容臣說完。”


    劉協道:“好好好,有何說話,快快講來。——看在異度先生份兒上,隻要不違背朕之原則,皆可應允。”


    蒯越聽了,十分高興,當即謝過,遂道:“我家主公讓微臣代其多多拜上陛下,一則請恕他遠在荊州,不能親來拜謝陛下之罪;二則主公知張濟已死,張繡將軍已然歸順朝廷,我家主公情願將禳城讓與張繡將軍屯兵歇馬,以表其忠。”


    蒯越說完,雙眼暗覷劉協之意。


    劉協麵無表情,沉吟道:“嗯,劉景升不愧為我皇室子孫,心懷朕恭,朕在這裏謝過了。如此也好,來呀,傳槍王將軍。”


    不一時,張繡進帳,敘禮畢,劉協道:“槍王將軍,難道劉荊州有此氣度,願將禳城,讓與將軍歇馬,不知將軍可願留下,為朕守護南陽之地否?”


    那張繡當即躬身拜道,謝道:“張繡單請陛下旨意!”


    劉協道:“好吧,張繡聽令,命你領鐵騎一萬餘,駐守禳城。”


    張繡當即領命。


    期間,司馬懿數度向劉協暗遞,似乎有意不讓劉協答應。


    劉協尋思明白,隻是視而不見。


    如此安排過後,蒯越出使大成,心下安定,領受劉協膳食,迴去荊州複命去了。


    臨行,劉協拉蒯越之手,道:“蒯異度氣度非凡,深有謀略,實有我大漢國士之風,不知先生可願受辟,入朝為官?”


    那蒯越再拜,道:“多謝陛下知遇之恩,然此行乃為主公拜見陛下,當迴去複命,稟明主公,然後定奪。”


    劉協麵色一凜,道:“莫非你眼中隻有劉荊州,而無大漢天子耶?”


    蒯越震驚,當即匍匐在地,痛哭失聲道:“微臣豈敢!微臣惶恐!”


    劉協哈哈笑著,將其攙其,道:“異度先生莫慌,朕知先生忠義,乃戲之耳!”


    蒯越這才渾身顫抖,爬起來,兀自站立不穩。


    劉協放開其手,道:“異度先生,快些迴去吧。所謂‘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濱,莫非王臣。’朕若要征辟先生,怕是天南海北,先生也跑不了。隻是朕在哪裏做官,都是在為我大漢萬民某福祉,都一樣。朕絕不逼迫先生,還請先生自忖。”


    劉協說完,與蒯越作別,放其離去。


    蒯越走後,司馬懿上前言道:“啟奏陛下,陛下萬不該應允蒯異度也。”


    劉協問:“為何?”


    司馬懿道:“劉荊州外表儒弱,並非無能。蒯異度深有謀略,智力非凡。此番劉荊州甘願將禳城奉上,送於槍王將軍歇馬,實則擔心北方曹操強大,不過意欲借槍王將軍之手,以阻止曹氏之南下也。劉荊州非有氣度者,此必是蒯異度李代桃僵之計也。”


    劉協微微一笑,迴首問:“孔明先生以為如何?”


    胡昭道:“雖有理,然禳城乃是王土,劉荊州誠心先給朝廷,豈可拒乎?”


    賈詡不等劉協再問,道:“啟奏陛下,微臣以為,陛下所為,甚是恰當。仲達小友,莫要忘記,如今陛下坐鎮洛陽,西接雍涼,北占河內,南據禳城,豈不如巨龍張開之雙爪乎?許劭曾言,曹孟德乃‘治世之能臣,亂世之奸雄’也,陛下龍出雙爪,恰似掐住曹孟德之咽喉也。豈非宜乎?”


    劉協聽罷,點頭道:“文和先生之言,甚合朕意。眾將傳令,整頓三軍,明日啟程,迴歸京師。”


    十一月末,劉協率領大軍,迴到洛陽,升嘉德殿,大封群臣。


    賜封賈詡為參軍,胡昭為文學博士,司馬懿為博士。


    賜封趙雲為神武將軍,馬超為神威將軍,龐德、馬岱為裨將,胡車兒為懷義校尉,成宜、李堪、張橫、梁興、侯選、程銀、馬玩、楊秋各位校尉。


    隔日,董承單獨前來後宮,拜見董貴人,探望董貴人傷情。


    劉協知其必會私下問及西行他與董貴人之事,雖董貴人未必會說,然劉協也要照顧其情,遂下旨賜封董貴人為良媛,又遣蔡琰、甄宓為貴人,分置文昭、洛神二宮。


    別置清泉宮,為弘農王妃獨居,又添置侍女太監,各三十,隨侍左右。


    念及侍女采歌,一路陪侍朕恭,夙夜操勞,特晉升為才人。


    劉協遠行歸來,早已思念甄宓、蔡琰諸宮久矣,著即在各宮各殿,消遣盤桓,隻在閑暇之餘,想想天下大事,俯瞰關東局勢,靜待其變……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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