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協至洛陽,由皇後伏壽、貴人董婉兒、兩位才人蔡琰和甄宓侍奉,真心逍遙了幾日。


    十數日後,劉協駕臨德陽殿,召集文臣武將,上朝議事。


    大司農張義出班奏議:“啟奏陛下,如今正值秋忙時節,今年京畿之地,有陛下打下的水井數百口,旱情稍有緩解,糧食多有收獲,百姓大安。”


    劉協道:“大司農言過其實了吧?憑借那些水井,糧食或有收獲,然百姓大安,恐怕差得還遠。我來問你,收獲之糧食足夠百姓過冬之用麽?”


    “呃,這個……”張義張口結舌,不敢之言迴答。


    劉協遂叫道:“少府田芬何在?”


    田芬出班應道:“微臣在。”


    劉協道:“府庫錢糧,統一派發,來年春天,還有大戰,不可不提前謀劃。百姓所見之糧甚少,就下令免了今年百姓之稅負吧。”


    劉協此言一出,眾人皆唿,“陛下聖明”。


    太尉楊彪出班奏道:“啟奏陛下,果如陛下所言,明春將有大戰,如今稅賦全免,朝廷各級官吏,又當如何充饑?明春大軍又當如何供養?”


    劉協道:“有朕在,太尉不必多慮。”


    輔國將軍伏完出班奏道:“啟奏陛下,自從陛下北上之後,我南北二營,整編流民入伍,得精兵十萬,已然訓練有素,足可拱衛京師。然糧草仍顯緊缺。”


    橫野將軍徐晃亦出班奏道:“陛下,伏將軍所言甚是。我等部曲,訓練已成,馬步皆備,然則糧草是大事,今冬恐仍舊難過。”


    劉協擺擺手道:“諸位整編軍卒,訓練辛苦。朕已言明,糧草之事,無需諸位擔憂,我自有主張。南北二營,已得精兵十萬,加上朕等從冀州、幽州帶來精兵十萬,朝廷共有大軍二十萬,便是我大漢中興之基礎。朕意,北營仍有輔國將軍伏完率領,南營之軍權,克日由橫野將軍徐晃交由衛將軍董承率領。”


    徐晃大驚,道:“陛下,這……俺徐晃可不幹。若真如此,俺徐晃有何事可做?”


    劉協笑道:“公明無需多慮,朕自有安排。如今天下擾攘,群雄作亂,戰火四處紛飛,百姓苦不堪言。朕命轉運將軍顏良,率領大軍三萬,為左軍主將,呂曠、呂翔二將為副;命轉運將軍文醜,率領大軍三萬,為右軍主將,青牛角、於氐根二將為副;命中堅將軍許仲康,率領四萬大軍,為中軍主將,校尉四營屠各、雁門烏桓二將為副。其餘眾將,隨朕左右,聽候調遣。”


    眾將領命,唯有徐晃越發不悅。


    劉協道:“徐公明,莫非你不想隨朕左右?”


    徐晃大驚,當即跪地,道:“微臣不敢,陛下說哪裏話來?”


    “這就好。”劉協道,“公明,你隨朕東歸洛陽,多有功勞。前翻朕北上幽、冀,著實不放心京師安危,故而令你和衛將軍、輔國將軍留下,鎮守京師。今翻京師有大軍十萬,牢不可破,朕亦放心了。以後,你要隨朕征伐天下,建功立業才是啊。”


    徐晃聽了這話,方才高興起來,道:“如此說來,陛下這是為徐晃考慮呀。”


    “這個自然。”劉協看徐晃緩過神來,遂道,“眾卿有話早奏,無本退朝。”


    便有太尉楊彪出班奏道:“啟稟陛下,今有西北軍報到來,言說征西將軍馬壽成,鎮西將軍韓文約二人因為部曲間小小摩擦,竟致相互攻伐,已成膠著。”


    伏完驚道:“竟有此事。”


    眾臣遂竊竊私語。


    劉協卻早已胸有成竹,反而問道:“太尉大人,這馬騰和韓遂,打來打去,意欲何為?太尉大人又有何高見?”


    楊彪道:“迴稟陛下,征西將軍與鎮西將軍,乃西涼兩股大軍,不可小視。若是任其相互攻伐,百姓定然遭殃。微臣以為,陛下可派出一路使者,前往二軍,傳達聖旨,以表勸和之意。若能如此,百姓幸甚。”


    劉協概歎道:“派出一路使者,便可勸和麽?……哎,此事我已知之,太尉大人不必多言了。”


    劉協說完,又問眾臣,皆無事上報,遂散朝而去。


    劉協私下傳衛將軍董承、輔國將軍伏完、尚書令荀彧、橫野將軍徐晃,書房來見。


    四人拜見閉,劉協道:“諸位,馬騰、韓遂,涼州大戰,你們有何建議?”


    董承道:“陛下,我觀那馬騰、韓遂,乃西涼蠻勇之徒,難以口舌動之,與其徒勞無功,不如不去管它。”


    伏完道:“若不過問,百姓遭殃,涼州赤地千裏,天子恩澤不及,甚為不宜也。不如就以太尉之言,派出一路使者前往,降詔勸解,動之以情,曉之以理,或可止息兵戈。”


    徐晃道:“馬騰、韓遂,無信之輩,有何好勸?陛下可降詔,召二人前來覲見陛下。若其不來,出兵伐之可也。”


    荀彧道:“嚴冬降至,且涼州極寒,不易出兵。若要前往,當派智者,左右逢源,縱橫捭闔,為陛下謀之也。”


    劉協聽他四人你一言,我一語,並不表態。


    等四人表達完意見,劉協搖頭而笑,道:“你們的話,皆為不妥。以朕觀之,關東諸將,相互攻伐,各自為己,擴大地盤,發展勢力,多有不臣之心,開春必有反叛之賊。若我朝廷不能及時出兵討伐,朝廷之威何在?我漢家綱紀何在?然,若要討之,後有馬騰、韓遂掣肘,朕必當寢食難安啊。朕欲趁此良機,禦駕前往,降服馬騰、韓遂,解除後患,如此明春便可全力應付關東諸將。時不我待,必當前往。你們覺得怎麽樣?”


    “不可。”荀彧當即反對道,“陛下冒險前往冀州,雖吉人天相,全身而返,然豈可再乎?如今隆冬將至,涼州苦寒之地,危機重重,萬不可前往。陛下當以天下為重,保重龍體啊。”


    劉協笑道:“尚書令不必多慮,難道你忘了,朕乃天子。天子者,天之子也。朕自有上天護佑,妖魔鬼怪皆不可傷朕,一點寒冷,不值一提。我意已決,隔日便行,著令衛將軍、輔國將軍與尚書令三位大人,侍奉好那個傀儡便是。”


    “那徐晃又當如何?”徐晃忙道。


    劉協笑道:“你?帳下無一兵一卒,你不隨朕前往,還想在這京師之中,坐享其成麽?”


    徐晃嘿嘿笑道:“當往!當往!……”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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