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在許褚、典韋動手斬殺觸焦之際,便裝在無極縣城之中隨時待命的三百虎賁衛士,隨即動手,殺向焦觸、張南軍卒。


    這焦觸、張南雖說帶著千餘人,然張南見許褚、典韋二人如惡神臨凡,勇猛無比,片刻之間,已將焦觸斬於馬下,又見四周喊殺震天,不敢稍待,迴馬便逃。


    焦觸、張南帳下士卒,見焦觸首級已被許褚斬下,又見張南逃跑,盡皆作鳥獸散。


    無極縣令嚴生和縣丞魏鬼見此,瑟瑟發抖,魂不附體。


    劉協當即傳令,著許褚帶領二百虎賁衛士,攜帶縣令印信,召集縣衙皂吏和城中守備,布置守城。


    那縣令嚴生,不敢不從,隻得將印信賦予劉協。


    劉協又命典韋押著嚴生和魏鬼,對二人抄家,所獲金銀盡皆歸公,所獲糧食,盡皆散於城中百姓。


    如此流民百姓皆悅,踴躍聽從號令。


    許褚將百姓組織起來,隨時準備抵擋袁熙和張南二次到來。


    劉協如此安排一翻,這才迴身進入甄府,來見張夫人。


    早有甄府之人,將府門外發生之事,全部報知張夫人。


    張夫人聽過,越發唬得不行,見劉協安然歸來,躬身相迎。


    敘禮畢,劉協道:“張夫人受驚了!那觸焦仗勢欺人,無事生非,我已代天而斬之,如此,諒那宵小之徒,不能再對甄府不利了。”


    那張夫人卻是畢恭畢敬,言道:“敢問劉公子到底何許人也?”


    “老夫人怎麽會這麽問?”劉協訕笑道,“在下姓劉,名諧,字伯融,長安人氏,世代經商為業,如此而已。”


    張夫人道:“伯融公子,勿要哄騙於我。老身雖說癡長幾歲,然耳不聾,眼不花,心中澄明。公子身邊之人,威武冠絕天下;公子所贈之禮,堪為稀世奇珍。方才著帳下之人,斬殺觸焦,接管城池,安排守城,皆有條不紊。如此才能,豈是一十四五歲之商賈少年所能為?”


    “老夫人如此說,倒叫伯融汗顏。”劉協轉動眼睛,自圓其說,“如今亂世,盜匪橫行。伯融行走江湖,身邊自然少不得幾個精通武藝之隨護。伯融出身商賈之家,有稀世奇珍,也並不為過吧?若說伯融斬殺賊將,調度有方,倒是得益於伯融喜讀兵書了。”


    張夫人依然將信將疑,道:“縱然汝能自圓其說,然則,如今袁紹占據冀、青、幽、並四州之地,公子著人斬殺那袁熙帳下大將,他父子豈能善罷甘休?若帶兵前來,又當如何?”


    劉協道:“兵來將擋,水來土掩。車到山前必有路,老夫人不必過於憂慮。”


    說是這麽說,然劉協心中也有些擔心。


    方才他著許褚帶領虎賁衛士,集合皂吏百姓守城,然無極縣城,人口極少,且城池不固,如何堅守得住?


    若是不能及時退兵,城破之日,後果不堪設想。


    大難臨頭,張夫人還怎麽能夠安心將甄宓交付與他?


    果然,那張夫人概歎一聲,道:“伯融公子啊,雖說你先來提親,老身卻是不敢應允。那袁紹曾與老身相熟,袁熙少時,也曾見過我家宓兒,故而兩年前,袁紹曾有絹書送來,討要我家宓兒為其兒媳。雖說我以宓兒還小推脫,然身處袁紹控製之下,早晚必按他意行事。袁熙此番前來,名為老身祝壽,實為小女而來也。老身心如明鏡,本也覺得此乃珠聯璧合、渾然天成之美事。隻是未想到,陰差陽錯,公子出現,將一切攪亂。雖說公子比那袁熙,還要優秀許多,然則我等皆身處袁紹控製之下,哪裏有選擇餘地?若真是大軍圍城,老身寧肯舍棄小女,也不會讓滿城百姓因我甄家而遭殃!還望伯融公子海涵!”


    劉協算是聽明白了,張夫人這一番話,已經做出了決定。


    便是,如果袁熙帶兵前來圍城,張夫人隻有接受袁熙婚配請求,而拒絕劉協。


    劉協不禁對張夫人不顧愛女而顧大義的選擇,感到十分敬佩。


    劉協言道:“老夫人之意,伯融已然明白。無需多言,若真是袁熙兵臨城下,伯融必定堅守城池。若是難以堅守,不能保護城中百姓之周全,伯融必定尊奉老夫人之意行事。”


    不管如何,劉協也不會眼睜睜看著滿城百姓因他泡妞之舉,而遭受生靈塗炭。


    沒有任何懸念,翌日巳時,袁熙大軍已然兵臨城下。


    這迴袁熙少說帶來上萬大軍,將一個小縣城圍得水泄不通。


    袁熙戎裝裹身,出陣而言道:“劉伯融,爾何人也?膽敢斬殺我帳下大將?你出陣來,我與你一戰!”


    劉協立在城頭,扶垛口而言道:“袁顯奕,虛偽之徒,出爾反爾。我等比試《感甄賦》,你落敗而去,為何又派觸焦、張南帶兵前來?名為求婚,實為逼婚,若是你袁家父子如此治理州郡,百姓豈有寧日乎?勸你快快離去,休要胡攪蠻纏,不然等我出陣,你小命休矣!”


    “狂徒,竟敢口出狂言!有本事快來出戰!我著人與你單挑!”袁熙嚷道。


    劉協看看身邊,除了史阿、許褚、典韋三將,隻有三百虎賁衛士訓練有素,其餘城中皂吏士卒以及流民百姓,戰力有限,皆不足道。


    如此兵微將寡,難以抵擋袁熙上萬大軍。


    出城應戰,必然難以取勝。


    劉協隻有著令各處堅守城池。


    如此一連三日,袁熙每日帶兵在城外叫陣,劉協隻是閉門不出。


    許褚、典韋急得哇哇直叫,都要爭相出陣,斬殺袁熙。


    劉協卻覺得,如果出戰,袁熙定不會自己出戰,就算斬殺袁熙帳下一兩個戰將,卻不能退去敵兵,依然無濟於事。


    思慮再三,劉協決定,以退為進。


    劉協帶領帳下將佐及虎賁衛士,前往甄府,向張夫人辭行。


    “老夫人說得對,我等不能眼見城中百姓,生靈塗炭。伯融已經決定,離開這裏,遠走他鄉。臨行之際,伯融還有一個請求,望老夫人允準。”


    “宓兒就在後庭,要去你便去吧。”


    張夫人對他們之間的感情,似乎甚為理解,也有默許之意,隻是礙於形勢,徒唿奈何。


    “多謝。”


    劉協正想前往,忽見甄宓從後庭走出,眉目含悲,睫毛潮潤,竟無語凝噎……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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