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日,千羽泠洗過澡,趴在了窗子上捕捉螢火蟲玩,別看她長的小,窗子也窄,但這些時日和鳴風獸的訓練,使她動作變得靈活起來,哪怕是這窄小的窗棱,也難不倒她靈活的身手。


    隻是正在捕捉的時候,猛然見到一隻螢火蟲說了話,所發出的聲音正是鹿鳴的:明日午時,隨著螢火蟲過來。


    千羽泠被這突如其來的聲音嚇了一跳,她反應過來,忙想做賊一般看了看屏風那麵洗澡的尊上,嗯,應該沒聽見,吧?


    千羽泠小心翼翼的把螢火蟲收了起來,然後又偷偷摸摸湊向屏風,若不是品種不對,估計會被人認成一隻老鼠。


    千羽泠見白翊尊上淡定自若,和平常一樣慢條斯理的穿著睡袍,揮手就把洗澡水清理的幹幹淨淨,然後又拿出妙心露給大蘿的花盆澆了些水。


    千羽泠思量著,應該是沒聽見,若是聽見了,尊上豈會這般淡定。思及此,她心底就長長的鬆了一口氣。


    多年以後,千羽泠才知道,有些人,隻要他想,就會一直都是淡定自若的神態。


    感覺到脖頸處已經睡熟了的小毛團,白翊露在被子外麵的手,輕輕念了念,一個藍色,卻長得極像蒼耳的東西,就粘在了千羽泠蓬鬆柔軟的皮毛裏,而熟睡的千羽泠對此毫無察覺。


    第二日。


    千羽泠本來以為這次求尊上出去玩應該書有些難度的,可是沒有想到,她不過剛剛做了幾個動作,尊上就一手拿著旗子,一手摸著她順滑的皮毛道:“可是呆的無聊了,想要出去玩耍一番?”


    千羽泠心中興奮,覺得難得尊上有一次竟然能夠如此精準的猜到她心中所想,急忙晃著毛茸茸的小腦袋,點了點頭,生怕頭點的晚了,機會就沒了。


    得償所願的千小公主,興衝衝的和玄貝貝一起出去了,當然如果忽略心中那一絲絲奇怪的話。


    而在一旁畫畫的玄觴尊上道:“你今日倒是答應的爽快,自從靈犀草那日,湯圓跑出去許久都沒有迴來,你對於它的外出就越來越嚴格了,今日怎麽主動提出讓她出去玩了?”


    隻見穿了銀絲蘭花鉤金絲葉莖的白蠶絲廣袖長衫的白翊尊上,坐在桌案旁邊,一手撚這太極玉的黑色棋子道:“自然是想看看,這兩隻,偷偷去做了什麽事情。”


    玄觴疑惑:“什麽偷偷?哪兩隻?”


    白翊道:“原來你竟不知?你家那隻綠殼龜,也不知攛掇湯圓去做什麽了,竟然要瞞著本座,與人約會!”


    玄觴笑到:“你這可真是無賴,說不準是湯圓攛掇的貝貝,更何況,貝貝向來不惹禍,生性老實,哪像湯圓那般鬧騰。”


    白翊:“與其在這裏相爭,不如跟過去看看就好了。”


    玄觴:“難道你能知道她們去了哪裏?”


    “我自然不知道她們要去哪,所以便想了個法子,知道她們去哪?”


    玄觴反應過來:“你把追蹤術用在一隻兔子身上?”


    白翊道:“沒有,隻是把一隻蒼耳子放在了湯圓身上。”


    玄觴道:“那,這和追蹤術有什麽區別嗎?”


    “沒有。”


    玄觴搖著扇子道:“我還從來沒有幹過追蹤這般沒有品位的事情,這又不是在戰場上,用追蹤,豈不是降低了仙格?”


    白翊:“既然如此,你前些日子,央我為你打造的扇……”


    話還沒說完,搖著的扇子猛然就被玄觴合上,道:“其實呢,本座覺得,這仙途漫長,實在是無聊又無趣,既然此時能找個趣事,即便是跟蹤這樣有失仙格的事,與漫長孤寂又無聊的生命相比,也算不得什麽了,我這就便跟你一起去探個究竟。”


    白翊:“……”


    玄貝貝抱著千羽泠,道:“我們往哪裏走啊?”


    千羽泠兩隻毛茸茸的小爪子一碰,一個螢火蟲就出來了,直接拿螢火蟲出來之後,就變成了一隻紫色的蝴蝶。


    玄貝貝抱著千羽泠,跟上了這隻蝴蝶。


    在走了一個半時辰崎嶇不平的山路後,玄貝貝忍不住道:“怎麽迴事?還沒到嗎?”


    而千羽泠並沒有迴答,而是非常奇怪,自己為什麽會莫名其妙的緊張。


    千羽泠也不知道為什麽,下意識的覺得自己不能變迴人身,因為有著這樣奇怪的直覺,所以千羽泠一路上都不曾變身。


    隻是苦了玄貝貝,因為千羽泠畢竟是被抱著的那個,所以也不累,可是玄貝貝就不一樣了。


    千羽泠思索一番,跳了下來,雖然自己也沒多大,但一直麻煩人家也不好。


    哪裏知道,她跳下來不過是走了一會兒,玄貝貝就道:“你還是上來吧,還是抱著你更舒服一點。”


    千羽泠:??


    沒經曆過成年禮的千小公主,並不知道,祥瑞之力是多麽好的的一種力量,它能夠讓人感覺到舒服愜意,也帶有一些治療的作用,雖然治療的作用不如靈藥好,但是在沒有靈藥的情況下,這就是最好的藥。


    而祥瑞之力最最奇特的地方就在於它能夠讓瑞獸本身,天生就有一種趨利避害的直覺。


    而玄貝貝抱著她,是因為她身體裏的祥瑞之力讓人覺得舒服。


    一刻鍾之後,她們兩個終於看見了一個亭子,而亭子裏的赫然就是妖王鹿鳴。


    他倒了一盞加了冰塊的涼茶,坐在陰涼的亭子裏,賞著不遠處竹林的風景,倒是頗為自在悠閑。


    鹿鳴望向這邊,道:“我這兩日可是為了你們過的頗為辛苦,今日才算是得了空。”


    一旁自從來到妖界已經隱身了兩次的玄觴尊上臉色不大好看,側頭看去,見二哥臉色看不出什麽好壞,覺得自己這臉皮的功力,還是不如二哥修的深厚。


    這廂,玄貝貝和千羽泠靠近後,選了一個地方坐了下來。


    鹿鳴疑惑道:“怎麽今日不見你變……嗚!”


    突然被玄貝貝捂住嘴的鹿鳴,他問的是這隻黑耳兔子,又不是問她,她這般激動做什麽?


    實際上,千羽泠在路上就傳音給玄貝貝,說:“我今日怕是不能化成人身,雖然這不過是個直覺,但我哥哥告訴過我,我們一族,做事一定要相信直覺的。”


    當時玄貝貝好奇問道:“你們家什麽族啊?”


    千羽泠想了想,決定還是告訴她:“你聽過瑞獸犼嗎?”


    玄貝貝抱著千羽泠的手當時激動的險些發抖。如今仙界隻有兩種瑞獸,一種是白澤,一種是犼。


    白澤天上地下隻有一隻,一代白澤死了後,就會再降生一隻。所以你若是,尋找白澤,你就會發現白澤隻有一個,什麽時候這隻白澤死去,才會出現下一隻白澤。


    有人說白澤其實從始至終隻是一個白澤的輪迴,其實不是,白澤隻不過是擁有前一任白澤留下的傳承記憶罷了。而白澤到底是如何出現,又如何傳承,從來都無人知曉。


    但犼與白澤不一樣,犼是一個族群,也是唯一一個上古瑞獸的族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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