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尊上已經這般言道,文憫自然不會毫無眼色,隻是文憫還有一事相求。”


    白翊向來不喜歡動不動就求人幫忙的,因此聽見文憫這話,雖然還是沒什麽表情的樣子,但還是讓人覺得氣氛低沉,隻是文憫也不得不說道:“小妖是想求尊上把解藥給苗烏,憫與阿烏自幼的情分,實在不忍見他飽受毒藥折磨。”


    白翊心中雖是一怔,但也未曾表現出來,隻道:“那不是毒藥,隻是一顆蓮子。”


    站在文憫後麵的苗烏:……那他這段時間心驚膽戰,就怕自己哪天一命嗚唿,而整日戰戰兢兢的,到底是為了什麽!


    (???′Д`?)?彡┻━┻


    不管苗烏如何心情悲憤,文憫都帶他走了,而苗烏就算不開心,也是沒有勇氣與上古戰神叫板的。


    千羽泠在他們走後,就見尊上布下了一層結界,她抬頭,覺得尊上雖然做事看起來是無恥之尤,但其實也是個有章法的神仙。


    她想了想,覺得自己應該是能從他身上學到不少東西的,就比如剛剛尊上不動如山和鎮定自若的氣度,就得要她學上許久。


    第二日。


    “那文憫……”


    不待玄觴尊上說完,白翊就道:“不錯。”


    玄觴尊上搖搖扇子感慨道:“還真是巧了。”


    白翊抬頭:“我以為你昨晚就會來湊熱鬧呢。”


    玄觴罕見的紅了臉道:“昨晚貝貝出了一點小問題,所以沒來。”


    白翊挑眉,隻發了一個音:“嗯?”雖是一個音,但玄觴知道這就是詢問的意思,隻是這事委實不好說出口,隻得道:“沒什麽大事,以後你家湯圓成年了,你就知道了。”


    這話聽著頗為奇怪,但見玄觴一臉為難,白翊也不便再問。


    可是千羽泠的好奇心卻被勾起來了,什麽事情,非要等到她成年才能知道?!


    她跳到玄觴尊上麵前,想要詢問一番,於是扒著玄觴尊上的袖子:“嗷嗷,嗷嗷嗷,嗷嗚,嗷~”


    玄觴尊上哪裏聽得懂兔子的言語,正在為難之際,就見二哥一把拎起湯圓,溫聲道:“乖一點。”


    玄觴尊上笑道:“說起來你以前養過一隻雪白雪白的。”


    白翊聽到這話忍不住冷了臉,打斷了玄觴的話:“幾千萬年前的事情了,提它做甚?”


    玄觴笑了笑:“也是。”他揮手就拿出了宣紙和各種各樣的筆,道:“苗烏已經去準備了,下午便啟程去羸洲島。你非要文憫繼承皇位,帶你進入妖族禁地幹什麽,其他的皇子難道帶你進入禁地不行嗎?”


    白翊搖頭:“隻有文戟的轉世能夠做到。”


    玄觴拿起筆畫了幾下:“真好奇你與文戟做了什麽交易。”


    白翊想了想道:“既然是你,便沒什麽不能說的。”


    白翊思索了一陣:“當年,小白死了,雖然救的及時,但有一縷魂魄染上了魔氣,若小白是個神仙,便是染上魔氣也無大礙,可偏偏小白隻是一個初有靈智的小妖,準確來說,便是妖也算不上的。文戟當時找到我,說小白那縷魂魄實在過於脆弱,隻能從那縷魂魄中提出一絲氣息,再把那氣息放在他的妖界,漸漸的生出一縷魂魄。而這期間,為了確保小白其他的魂魄不散,便要讓小白投胎。”


    玄觴尊上點點頭:“所以,三魂七魄,能被提取氣息必然是一縷魄,而除了這縷魄,其他的三魂六魄去投胎了。”


    白翊點頭:“不錯。”


    玄觴又問:“文戟又豈能平白無故的幫你?”


    白翊道:“自是不能的,本座早已答應他,找到他的轉世,祝他登上皇位,並且要給他造一個法器。”


    玄觴疑惑:“什麽法器?”


    白翊道:“能夠找到他妻子的法器。”


    玄觴震驚:“他妻子不是早都身死道消了嗎?”


    白翊點頭:“不錯,但元神又沒散。”


    “那也不對啊,既然元神沒散,為什麽要等幾千萬年再找,頂多幾百年也就找到了。”


    白翊解釋道:“因為他妻子親自去係緣碑上劃去了他們之間的緣分,又去淨痕池洗去了前塵種種,所以文戟便再也找不到了。”


    玄觴更加不解:“既然他妻子去了淨痕池,那你又怎麽幫文戟找呢,難道真有這樣的法器?”


    白翊不語,有自然是有的,但這法子卻是連玄觴也說不得的,這世上的事情大多如此,你想要得到什麽,就要失去什麽,得失之間,端看取舍。


    這番話自然是沒有背著千羽泠的,她覺得她可能知道的太多了,她抖了抖耳朵,翻了個身,裝出一副啥也不懂的嬌憨之態,露出了毛唿唿的小肚子。


    這時就聽見玄觴尊上驚叫道:“所以你來妖界,還非要拖著我來,是因為我會尋魂之術,我可告訴你,那進了淨痕池的,便是尋魂之術也是不管用的,你叫我來此,也是白費力氣。”


    “不是文戟的妻子,是小白。你施法在那縷魄上,然後它就自會去尋小白。”


    玄觴聞言更氣了:“所以,你就能借著尋魂之術找到你的小白?”


    “不錯。”


    玄觴冷笑:“你的算盤倒是打的精明,也不知你的小白經曆了多少世,又變成了什麽,興許是棵樹也說不定。”


    白翊頓了頓,摸著湯圓的柔軟的肚子毛道:“這是本座欠它的。”


    玄觴拿著扇子的手頓了頓,終究到了一句:“你也不大容易。”


    白翊揉著兔腦袋,想著他這漫長的生命中委實欠了不少情分,譬如赤焱,譬如小白,譬如顧驍……


    玄觴道:“那既然如此,我也不便多說,這尋魂之術也隻有我和曆代冥主才會,你怎麽不去找蕭寒,他定然樂意幫你。”


    白翊道:“冥界已有亂像,蕭寒離不得。而你,比較閑。”


    千羽泠抬頭,覺得史書上說的也不盡是對的,比如白翊尊上其實很為六界著想,如若他真的那般冷心冷情,就不會給南域域主留下法器,也不會明知冥主的尋魂之術更為精煉,卻仍是帶了玄觴尊上來妖界,這樣一個大義凜然、思慮周全的神仙又怎麽會殺伐果決,不近人情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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