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他們是如何打架相爭,千羽泠此時看著那怪魚,心中覺得稀罕。她之前向來以為靈草靈藥應是長在地上的,如今卻見到了長在魚頭上的靈藥,當真是大開眼界。


    她咬咬牙,直接伸手向靈犀草探去,那長著長須,眼睛發紫的怪魚當即打了個滾,又沒入湖裏。


    千羽泠當即就撲了空,她隻好施法打算結個陣,困住那怪魚。隻是她這般大動幹戈的施法,與妖族明顯不同的氣息就顯露出來,妖族眾人一怔之後明顯氣氛,雖然這靈犀草於他們而言的確用處不大,但這般珍貴的靈藥長在了他們妖界,就應該是他們妖族的,此時若是被一個仙族的小丫頭搶了先,顏麵何存!


    於是一妖族之人大喊道:“小丫頭,我等也不願與你為難,隻要你放棄采摘這靈藥,我們就放你離去,若是不然,也別怪我等心狠手辣!”


    千羽泠皺眉,心中極為害怕,她從小到大極少出去,即便是出去,也不過是隨著父兄參加宴席,仙界之人也大多溫和,如之前妖族這般不顧形象的打架,是從來沒有過的,若是切磋,俱都是約好去星虞台切磋打架的。


    千羽泠從小到大哪裏見過這般陣仗,說到底,她自小都是有家人護著的,此時心中害怕也實屬正常。


    隻是她想起父兄教誨,覺得自己身為北域唯一的受盡寵愛的小殿下,若是此時露怯,那才是丟臉丟到妖界了。


    千羽泠道:“本姑娘不會放棄采藥的,救人要緊,實在是非此藥不可,今次就得罪了。”說罷拱手一揖,她還是有時間的,畢竟仙族的陣法,妖族之人破解起來是頗費些力氣的。


    她急忙雙手結印,看著陣法之中,不得不被迫躍出湖麵的怪魚,打算先將那半透明的圓形結界打碎再說。


    而此時半空之上,兩位尊上正看著眼前的混亂情景。


    白翊想了想道:“本座突然記起來,鶴雲未曾閉關之前曾提過一嘴,那東域的小公主似是受了重傷,這其中一味藥,便是這靈犀草,而另一味是荒神血。所以目下這位,應是千倉的那唯一的孫女吧。”


    玄觴:“你怎麽知道她是千倉的孫女?”


    “千倉座下的千止境,曾來我宮中找過人,說是他們家的小殿下丟了。”


    玄觴搖著扇子道:“這麽說來倒也有可能,許是這姑娘年紀尚小未曾舉過成年之禮,身上便並沒有祥瑞之力在周身縈繞。”


    白翊側眸:“她定是千倉的小孫女無疑。”低頭望了一眼道:“你可曾看出了她的本體?”


    玄觴尊上合上扇子,驚異道:“還真是未曾看到,以我這等修為,竟看不出她的本體,定是受天道保護的瑞獸無疑。”過了一會又打開扇子道:“我看這位小殿下的陣法並不精煉純熟,她已經與那犀祉魚纏鬥了許久,若再不將那靈犀草采下來,不說她這陣法會破,便是那靈犀草的花也全開了,這全開了的花效用可就不怎麽好了。”


    白翊點頭。


    玄觴又道:“怎麽說千倉神尊也曾在你坐下為你助力不少,就算是為了你和千倉的抗戰情分,你也不去幫她一幫嗎?”


    白翊想了想道:“幫自然是要幫的。”


    玄觴笑問道:“那你還不快去?”


    白翊冷著臉說:“雖然要幫,但也要等她陷入困境,無力迴天之時,再幫。”


    玄觴嘖了一聲:“我覺得你如今這般無恥,怕不是當年和三哥呆得久了,耳濡目染吧。”


    白翊反駁:“本座自然不是無恥,隻是覺得千倉的這位小孫女,需要好好磨練一番,本座替他磨練小輩,明明最是高潔不過,又怎麽能說是無恥呢?”


    玄觴挑眉:“如此看來是我想錯了,我還以為你是等她陷入困境再救她,是為了讓她感激涕零呢!這麽說來你以前救人也是這般作為,我說這些年你征戰之時,總有一些死心塌地、忠心耿耿的跳出來自薦跟隨呢!原來如此!原來如此啊!”


    白翊隻道了一句:“聽說你想讓我,鍛造什麽來著……哦,扇子,是吧?”


    玄觴搖著綢扇的手一頓,訕訕轉了半個身子,別過臉看向別處,但口中還是小聲道:“你這一言不合就威脅人的性子,不好,得改改,嗯,得改改!”


    白翊尊上眯著眼看著玄觴尊上的側臉,隻一個意味深長的鼻音:“嗯?”


    玄觴拍著手,道:“你看,這位小殿下怕是支持不住了。”


    白翊低頭,隻見陣法被破,一個妖族之人手裏拎著一個九環刀向她砍去,千羽泠堪堪躲過去,可到底戰鬥這方麵的經驗實在缺乏,破綻百出。


    白翊見此,這才緩緩抬起衣袖,僅是一揮手,妖族就全都擋住,又微微彈指,便見那犀祉魚已死,而靈犀草卻出現了他的手上。


    而白翊此時是隱身之態,眾妖包括千羽泠隻能看見妖族莫名其妙的被攔截在湖中心之外,怪魚也莫名其妙的死了,靈犀草更是莫名其妙的不見了!


    千羽泠莫名其妙茫然臉的看著妖族看她的眼神越來越不善,心中欲哭無淚,真不是她幹的呀!如果她有這般本事,又何必剛剛與他們苦苦纏鬥呢?


    這般想著的千羽泠,緊接著就感到一陣天旋地轉,然後她就發現自己站在了客棧的房間之中。


    千羽泠茫然抬頭,就看見白翊和玄觴兩位尊上站在她的麵前,千羽泠當即心中一緊,莫不是她被發現了?


    她思來想去,覺得自己並未露出任何破綻,又怎麽會突然被發現呢?


    且不管她心中如何思慮不定,白翊尊上卻是緩緩抬手,隻見光華閃爍,一個白色的琉璃方形盒子出現在他的手掌之上,道:“你年紀小,不認識本座,不過你父親乃至你祖父卻是認識本座的,本座名為白翊。”


    千羽泠聞言,急忙裝作第一次見過兩位尊上的樣子道:“北域千羽泠謝過剛剛兩位尊上的救命之恩。”


    玄觴道:“不是我,是他救的你,本座與你千家交情又不深厚。”


    千羽泠:……從來沒想過,原來玄觴尊上講話竟然這般耿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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