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堯失血過多,可是全身上下就像是被鑄成了銅牆鐵壁,堅硬到極點。他不允許自己軟弱,不允許自己倒下,心中一直有那個堅定的信念。費力的站起身,幽沉的眼神掃了一眼那個囂張男人。歎息,費力道,“中國有句老話叫做防人之心不可無,聽過……麽?”


    囂張男人第一次感受到這種腦門被抵著槍的感覺,這種感覺實在是很窩火,他的牙齒咬的咯吱咯吱的響。全身的血液似乎都凝固了起來,一隻手握拳。深深的壓住渾濁的唿吸,他冷道,“季堯,你是要跟我比誰的子彈速度快嗎?”


    在他那陰森森的威脅眼神之下,季堯不但沒有半點的緊張,反而是直接用沾著鮮血的手指推開他的那把微型手槍。


    他一字一句,淡漠又幽深的道,“忘了告訴你了,你這把槍裏麵其實沒有子彈。我……季堯……從來都不會做那種沒譜的事情。”


    囂張男人挫敗的蹙緊眉頭,不可置信的看著自己手中的手槍,狂躁的對著季堯開槍,“fack!”


    果然,他的手槍裏麵並沒有子彈。他深深的被打擊到了,他的身邊居然有內奸!


    這個該死的中國男人,是什麽時候進行這些小動作的?


    季堯撐著自己的身體,眼眸中迸發出冰寒而透徹的暗芒,沉聲道,“機密文件在哪?快點說!”


    囂張男人就像是吞了一隻死蒼蠅那樣難受,嘴巴張了張,很是挫敗,更加不甘心。


    季堯直接從工作人員的腰間再次摸出一把槍,緊緊的抵著他的額頭,夾著一股狂勁氣息的逼問,“說!在哪裏?信不信我也讓你嚐嚐身體內有兩顆子彈的感覺?”


    無形的危險和殺氣,從四麵八方,凝聚而來。


    這股殺氣,讓人生畏。


    這一刻,周圍的人都忍不住打了個寒顫。


    囂張男人的藍眼睛裏麵終於露出了一抹驚慌,他的身子晃了晃,退讓了一步,“冷靜,我帶你去……現在就帶你去拿機密文件。”


    黑色的車身貫穿在整個暗夜當中,宛如幽靈一般,迅猛的穿梭在公路上。


    車內,季堯坐在後麵閉著眼眸休息著。盡管體內埋著兩顆子彈,盡管身上的血跡還沒幹,可他就是憑著一口氣硬撐著。


    那名拿槍抵著囂張男人腦袋的工作人員其實是季堯早已安插在這裏的,這會看著季堯渾身的血跡,有些擔憂的問了一句,“季先生,你怎麽樣?好不好先包紮一下傷口?”


    季堯的眼眸倏然睜開,眸底彰顯的是堅韌,淡漠的開口,“我撐得住。”


    為了挽救兒子,為了保護婚姻,他真的撐得住。


    他現在恨不得第一時間拿到機密文件,第一時間解除季霄凡身上的危機。


    “再快一點!”


    他沉聲催促了之後,再次閉上眼眸。為何他總有一種她離他很近的感覺?


    難道真的是因為太過牽掛?太過想念?


    才會出現這種幻覺?


    不知道,她這個時間段在幹嘛?


    很想給她打個電話,很想聽聽她的聲音。聽她甜甜的撒嬌,叫他老公。


    可是現在不行……


    他將這種衝動生生的壓下,伸手輕輕的按壓著眉心。


    終於,到底軍事基地了。


    軍事基地的整個形狀宛如一個堡壘,橢圓,在白晝十分閃爍著銀色的光亮,此刻卻像是一個潛伏著的火源,肅殺而安靜,哪怕裏麵燈火通明都無法遮掩那股冰冷肅殺的味道。


    層層的門被打開,接著在身後關上。


    季堯裹著一身殺氣走進去,讓周遭的空氣瞬間又下降了幾個冰點。


    囂張男人此刻氣焰已經熄滅了大半,被人拿槍抵著腦袋的感覺實在是不好受。


    季堯的人不耐煩的催促道,“速度快點!”


    囂張男人蹙眉,眸底有一抹暗色閃過。


    季堯是在用信念支撐著自己的身體,盡管他現在身上埋著兩顆子彈。可是他的周身仍然透著一股很強大的氣場,這種氣場仿佛是與生俱來的。


    他壓低聲音,沉沉的開口,“把櫃子打開!立刻!”


    囂張男人走過去,宛如霸氣迴歸,整個銅牆鐵壁般的空間都忌憚著他的權威。剛才眼底的那一絲慌亂和挫敗突然之間就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抹猙獰的冷笑。嘴角慢慢的勾起,突然就轉身對著季堯挑釁道,“你真的以為隻有你自己知道防人之心不可無這句話嗎?我也知道中國這句古話的意思,哈哈!”


    季堯蒼白的俊臉狠狠的一沉,有種不好的預感。


    而他的手下,更是有些慌亂的僵了一下脊背。


    囂張男人衝著外麵喊了一句,“嗨,我的老朋友。快點把那位漂亮又可愛的中國美女帶進來吧。”


    他的話音落下,季堯就看見了他時刻牽掛的那抹纖細的身影。


    他的心口狠狠的揪痛了一下,就像是有一把尖刀對著自己的胸口狠狠的捅了一刀,裏麵的鮮血汩汩的冒出,迸濺出了一米之遠。


    他垂在身側的拳頭不由的握緊,該死的,她居然被挾持了。


    難怪他剛才強烈的感覺到了她的氣息……


    桃淵在槍聲響起的瞬間,是暈了過去的。


    可是這會已經被左帆這個變態想辦法給弄醒了,她單薄的小身子就這樣被左帆擁在臂彎底下,逼著她進來。


    隻有兩天不見,短短的兩天,她就清瘦了一圈。她的臉色蒼白的讓他不敢去看,看一眼心口的揪痛就強烈幾分。


    桃淵在看見季堯瞬間的時候,記起了之前自己承受不住暈倒的事實。清澈顫抖的眸底閃過一絲欣喜,他沒事,他沒死。她就知道他一定可以撐過來的……


    隻是,等她的眸光一點一點的聚焦,看見那個渾身都濕漉漉的沾著血跡,臉色慘白一片的男人之後,她單薄的小身子更是劇烈的晃動了幾下。好像隨時都可能倒下一樣,不過她身邊這個變態是不可能讓她倒下的。


    她試圖掙紮,左帆禁錮著她的力氣更大了。手指就像是要掐進她的血肉當中一樣,疼的她咬牙切齒。


    她真的很想衝上前,很想撲進季堯的懷抱。很想告訴他,她很想他,很擔心他,很緊張他。


    可是,她最終什麽都做不了。


    她轉眸,用一種憤怒的眼光狠狠的瞪著左帆,恨不得撕碎這個變態的臉。


    無聲的眼淚,順著消瘦的臉頰蜿蜒而下。她就隻能這樣隔著距離,遠遠的看著他,用她那擔憂顫抖的眼神去舔著他的傷口。


    這一瞬間,他們兩人用無聲的眼神交流著。眼神裏麵傳遞出的都是對彼此的擔心和牽掛,還有那一絲相互溫暖的氣息。


    這種眼神無疑又刺激到了左帆敏感的神經,他麵色猙獰,眼底布滿了血腥之色。在他的一個眼神之下,旁邊有人衝上前一腳踹在季堯的胸口。


    季堯被這種力道踹的連連後退,原本已經受傷的身體再也支撐不住。撞到後麵的鐵壁之後,單腿半跪在地上。慘白的俊臉上閃過一絲極度眩暈的光,那巨大的痛楚在眼底蔓延開來,捂著自己的腹部劇烈的咳嗽起來。


    口中一抹猩紅,就這樣噴了出來


    桃淵猛然睜大眼眸,渾身僵硬。感覺到自己的心髒正在以一種她肉眼看不見的速度在撕裂開來。


    她哭,卻連聲音都哭不出來了……


    原本那個囂張的男人在左帆出現之後,神色也恢複了一貫的囂張,甚至眯起眼睛,點上了一根雪茄,唇角輕蔑的揚起。


    雖然他的額頭上還抵著一把槍,可是有這個美麗的東方女人作陪,他還有什麽好緊張的?


    他從這個中國男人眼中,看見了對這個女人的緊張和在乎。


    慢慢的,他額頭上的青筋砰砰的挑著,快要將雪茄都碾碎。


    猩紅的眸抬起之後,注視著眼前這個美麗的東方女人,猙獰的笑,“今晚的遊戲是不是很精彩?我美麗的小姐,看著你心愛的男人在賭場中間變成一隻待宰羔羊,你是不是很心痛?”


    在這個寒徹的夜裏,在這種肅殺沉悶的環境中,桃淵清透的小臉泛著慘白,黑色柔軟的發絲有些淩亂的披散在肩頭。


    她清冷柔美的小臉歪了歪,輕聲吐字,“你聽說過葉公好龍這個成語嗎?”


    囂張的男人臉色一僵,聳聳肩,眼底的癲狂更加加劇,“說說看,我美麗的中國女人。”


    桃淵忍著心痛,清美的一笑,眼神卻是冰冷的,輕聲道,“其實在希臘神話裏也有類似的故事和含義,意思就是說,您總是喜歡看著死神用各種殘忍的,或者遊戲的,血腥的方式把別人的生命帶走,以死亡來尋找刺激,可如果有一天死神找到你,卻不知道你敢不敢也拿自己的生命去給死神取樂?在中國的漢語裏麵這種人被叫做‘孬種’,英文我不知道怎麽說……”


    她的眸光移向季堯的時候,眸光頓時就柔和溫暖了起來。


    囂張的男人聞言臉色僵硬到了極點,這對中國男女還真是有意思。居然跟他說了差不多的一番話,之前季堯上場的時候也問過他敢不敢自己也那麽玩一次?


    桃淵側著小臉,就這麽看著季堯。


    季堯的俊臉,沉了沉,沒想到她在這種時候還能跟他這般的默契。她說的這番話,之前他也說過。她既然這麽問了,他就配合。冷冽的勾唇,擦去唇瓣的猩紅色,鋒利的薄唇吐出一個好聽的字,“coward!”


    coward,懦夫!


    桃淵清美的小臉露出頓悟的表情,而對麵的囂張男人臉色卻已經變得鐵青了。


    夜幕越發的低沉,危險而殺氣四溢。


    左帆的臉色也很不好看,他是何其的聰明,怎麽會看不懂這兩個人之間的默契?他費盡心思的想要把這個女人留在身邊,可是這個女人總是對他隔著心,就好像他不管怎麽溫暖,怎麽努力,都靠近不了她。就連通往她心房的那條道路的方向,他都沒有找到。


    桃淵看著季堯的眸光心疼無比,一雙清眸緊緊的鎖在他的麵孔之上。


    左帆心底的火山爆發了,嫉妒的怒火已經折磨的他連理智都沒了。


    他直接從下屬手中搶過一把槍,對著桃淵的腦門,咬牙威脅道,“我親愛的季大哥,立刻讓你的人放下槍。不然我真的不知道我會衝動的做出什麽事來?或者我幹脆點跟你說吧?你是想要選擇兒子?還是選擇老婆?”


    他拔槍的動靜,在這個壓抑沉悶的空間內格外的突兀。


    她的小臉閃過一絲蝕骨的蒼白,長長的睫毛顫抖著,卻是咬牙,堅定的看向季堯。她沒有說話,卻是在用眼神告訴他,她相信他,她不怕。她一點都不怕,她很依賴他。不管他做出什麽選擇,她都至死不渝的愛著他。


    寒冷的空間裏,季堯依舊是一身冷漠如冰的墨色,深邃幽冷的眸子裏漸漸的彌漫了一絲尖銳的霸氣,像是淩駕於蒼穹之上的戰神,淡漠,簡單,卻也堅定有信念。


    他慢慢的站起身子,挺直自己的脊背,用一種左帆看不懂的眼神掃向左帆。


    這種眼神,好像是鄙夷的,不屑的,更多的是憐憫。


    就好像在憐憫左帆,不過是個失敗的可憐人。努力了這麽多,絞盡腦汁,處心積慮,最後桃淵卻是在跟他演戲。


    左帆的周身凝聚了一團又一團的殺氣,他在極力的控製著隨時都有殺人的衝動。


    季堯看向桃淵,側臉閃過一抹柔光。那是一種寵溺與疼惜相互交織的柔光,就一如平時在家那般溫柔又溫暖的看著她。他在用他的眼神,安撫著她的情緒。


    桃淵讀懂了他的眼神,她是個聰明女人。這種關頭,她不會再傻乎乎的叫他老公刺激左帆的情緒。他們隻能用彼此能懂的溫暖眼神,去安慰著彼此,溫暖著彼此。


    突然,季堯開口了,淡色的薄唇微微的勾起,沙啞的問了一句,“小帆,你不覺得這裏缺點什麽麽?”


    左帆蹙眉,一時沒能反應過來他的話。


    季堯又冷冷的勾唇,淡漠道,“我提醒你一下,這裏缺你大哥。你那個很優秀,優秀到讓你骨子裏很自卑的大哥呢?這種場合怎麽能少了他?”


    左帆握著槍的手臂微微一僵,終於不淡定的咬牙,“你什麽意思?”


    季堯眸底突然迸發出一抹犀利之色,沉聲道,“你知道你大哥現在在哪裏麽?你是了解他的,他很講義氣。他不會放任著我一個人來這裏的,所以,他在後圍幫了我很多。”


    他的話音剛落,囂張男人的手機響了。


    他本身中文是不太好的,所以聽著他們之間全中文的對話,很是吃力,幾乎是沒怎麽能聽明白他們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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