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裏顯然成了軍方的第二個基地,他們每一個人都下注了。一共有三個選項,第一,一槍斃命,第二,兩槍倒下,第三,活著出去。


    他們老大的槍法是他們有目共睹的,所以全場都沒有人押注在第三個選項上麵。


    一走進賭場,季堯就有些隱隱的作嘔,這裏味道實在是太難聞了。空氣也很渾濁,真不知道這幫瘋子在這種憋人的環境中嗨個什麽鬼?


    這個賭場,有著呈圓錐形的觀眾席,層層都充溢著爆滿的觀眾,個個眼眸猩紅,宛如野獸一般猙獰著麵孔。一圈圈的美女在囚籠般的巨大場地外隨著勁爆的音樂舞動著身姿,一走進去的時候,那轟然的聲浪差點就將整個頭頂都掀翻。


    這裏,隻能用熱血沸騰和瘋狂刺激來形容。


    從來沒有聞見過這樣濃烈的血腥味,像是最濃烈的酒。走進去之後,什麽都聽不見,隻感覺巨浪在頭頂沸騰。


    差點就將人的耳膜刺穿。


    場地上,工作人員已經打開了大門,就等著季堯進入場地了。


    雖然今天這裏已經清場了,可是這種用來賭命的場地裏麵的血腥味是怎麽都揮發不掉的。


    季堯走進場地中間,似乎能夠看見地上那不知道什麽時候留下的血跡,拖了一地。看來這裏幾乎每天都有這種賭命的遊戲在進行,觀眾席裏麵的人,就像是中邪一樣享受著這份帶血的刺激。


    他走進去之後,一時間轟然的尖叫聲呐喊聲更加強烈,腦子都快被震碎了。


    而跟隨他一起走進的場地的,還有之前那個囂張的男人。


    男人一身筆挺的西裝,眯起眼睛打量著季堯。慢慢的擰笑,靠近過來,“擁有偉大父愛的男人,你怕嗎?”


    季堯鋒利的薄唇淡淡的抿著,在整個場地轟然的耳鳴聲中優雅而立,默不作聲。


    說實話,他的心裏承受能力真的很強悍,他完全沒有因為周遭的喧囂而變得浮躁,也沒有因為這樣壓抑的環境而恐慌。


    他這樣淡定的反應,無疑是迴答了囂張男人的問題。


    他沉默,再沉默,直到對麵的男人徹底失去了耐心。就像是有人在有心逗弄獵物的時候,那獵物卻淡漠到不屑與他配合。甚至,根本就無所謂。


    男人狠狠的抽了一口雪茄,臉色變得猙獰,語氣也變得陰沉下來,“還有五分鍾,遊戲就開始了。看見中間那張椅子了嗎?那就是給你坐的,你準備一下吧。”


    旁邊應聲走過來幾個人,圍在季堯身邊。


    季堯向中間那把椅子看去,說是一把椅子,其實就是一個鐵架子。剛好可以讓他固定住身子,手腳都會被邊上的鐵撩鎖住不能動彈。


    對麵囂張的男人,眯著眼眸看著他的反應。


    有一種刺激,叫做看別人垂死掙紮。這種刺激,真的是無與倫比的享受。


    可是,讓他失望了。


    季堯沒有露出垂死掙紮時候該有的那種慌亂和惶恐,他骨節分明的長指將寸衫上精致的袖扣解開,拆下,幽深的眸子裏宛如有著瀲灩迷人的光,抬眸問了一下對麵的男人,“玩過麽?”


    對麵的男人被他問的楞了一下,好像這個中國男人完全不按套路出牌。這個時候他應該是緊張的雙腿打顫才對……


    他下意識的用英文問了一句,“你說什麽?”


    季堯淡漠的口氣,重複著,“我問你,自己坐在這個位置上玩過嗎?”


    囂張的男人麵色一僵,冷笑了一下,猩紅著眼眸,有些不可一世的反問,“你覺得,誰會有全力讓我坐在那裏當別人的槍靶子?我告訴你,能站在我這個位置的,能掌握絕對主動權的,才是真正的強者!”


    季堯掃了他一眼,已經霸氣的將西裝外套脫下,扔到一邊了,唇色泛起一絲蒼白的冷笑,淡淡的說了一句,“可惜了,還真是可惜了。真正的強者應該是什麽遊戲都敢玩,什麽角色都敢嚐試才對!”


    真正的強者,不是入得了天堂,而下不得地獄那種。


    說完,他轉身往中間那個椅子靠近。然後,慢慢的坐下。


    他這種態度還有這番話,讓囂張男人極度的不爽。眸色陰沉無比,不過就是一塊釘在板上的肉,還可以囂張到何時?


    季堯坐下後,他身邊圍著的幾個工作人員。開始檢查他的身體,看看有沒有穿著防彈衣之類的。


    等到一切就緒後,季堯端坐在椅子上,手臂張開,雙腳也被綁在椅子上。完全動彈不得,真的像是任人宰割的羔羊一般。


    不過,他的深眸中始終彰顯著一抹篤定。


    這一刻,他腦海中浮現的全部都是桃淵那張精致的麵孔。他來到洛杉磯之後,手機就被收走了。他聯係不上國內,也不知道國內的消息。腦海中浮現的都是那張可愛迷人的小麵孔,想到她一直以來的依賴和信任。


    他深唿吸,告訴自己一定可以的。


    桃淵,這一次你還是要把對我的信任統統都拿出來。相信我,我可以成功的換取機密文件,可以成功的救下我們的兒子。


    相信我!


    一定!


    五分鍾之後,整個場地頂層的燈倏然全部熄滅。


    “啪啪啪……”的連續幾聲響後,場地旁邊的大吊燈亮起。將裏麵一絲一毫的人影都照的清晰可見,人群也隻是那麽一瞬間的沉寂,緊接著轟然爆發出來瘋狂的呐喊,整個夜場,一觸即燃。


    那股濃烈的血腥味兒,越發的強烈起來。


    囂張的男人也全幅武裝完畢了,他戴上了眼罩,手中舉著一把槍。看著季堯的那雙眸子玩味而癲狂,就像是一個很久沒有看見血腥的野獸,等著鮮血四溢的那一瞬間。


    隻等一聲口哨聲響起,他就會開槍。


    他是正麵對著季堯的,所以隻要隨便開一槍,季堯重則傷命,輕則受傷。


    這也是全場沒有一個人押注第三個選項的原因。


    口哨聲響起了,全場又是幾秒的沉寂,隨後像是爆發山洪一樣的歡騰聲響起。


    這幫人都特麽的是瘋子!


    而其實季堯並不是完全憑著運氣的,他是有備而來的。


    摯愛的女孩!


    在來之前他的耳朵深處埋了高科技微型探頭,能夠穿透人體的軟組織,準確的探測到槍口瞄準的位置。


    而在國內,有it高手操控著電腦。在電腦上麵密切的注視著槍口的位置,然後再把槍口瞄準位置以及子彈發射位置通過那個微型探頭匯報給季堯。


    季堯可以根據那邊提供的信息,多少能避開一點要害位置。


    所以,他必須逼著自己冷靜。


    必須要冷靜下來,摒棄一切雜念。仔細聽耳朵裏麵的那個聲音,從而好避開要害位置。


    當耳朵裏麵的聲音提醒他,槍口這次瞄準的是左腋下的位置時候,他開始深唿吸,繃緊自己的肌肉。


    子彈嗖的一下子射了出來,因為他收緊了唿吸,繃緊了肌肉。


    這一槍,剛好打中他的左臂。


    子彈穿透了他的左臂,他甚至能聽見自己肌膚撕裂的聲音。有一股鑽心的疼痛,瞬間傳遞到四肢百骸。緊接著,他的臉色變得蒼白起來,這種鑽心的疼痛很快就傳遞到五髒六腑了。他疼的牙齒直打顫,有鮮血順著寸衫滴到地上,一滴一滴的。


    還好他今天穿的是墨色的襯衫,有鮮血染在上麵也被墨色給吞噬了。不然,肯定會是一片觸目驚心的刺紅。


    他的眸光越發的冷冽,從襯衫到褲子,從濃墨般的肅殺的眸子,他整個人就是一抹挺拔幽深的黑色影子,代表著死亡一般的氣息,殺氣淡淡的,卻又夾著不容置疑的霸氣。


    底下觀眾席的人都沉默了,似乎也都壓抑住了唿吸,在等著他倒下。


    可是,很快底下又開始沸騰了起來。


    因為,那些押注了他一槍斃命的人瞪大了眼睛,驚唿道,“他沒死!他居然還活著!”


    季堯渾身的肌肉都緊繃了起來,嘴角勾起狂野的弧度。傷口雖然疼,可這點疼跟死亡比起來,根本什麽都算不上。這一槍過後,他的信念更加堅定了。


    他必須要活著,不顧一切的活著。他要保護自己的兒子,要扞衛自己的婚姻。


    下一秒,那些押注了兩槍斃命的人狂笑了起來,這種狂妄的笑聲就像是毒癮發作了一般。


    這種刺激的遊戲,將人們的神經刺激到了極點。押注兩槍斃命的人,都開始歡唿著。


    整個賭場的氣氛,嗨到了極點。


    血腥味,越發的濃烈。


    囂張的男人因為戴著眼罩,看不見季堯眼眸中那些堅韌。但是通過歡唿聲,他能聽出季堯是沒死。他的眉頭微微的蹙緊,自己的槍法應該不會那麽差吧?雖然是蒙著眼睛,可是他想要瞄準的位置,應該不會偏離很遠?


    這個混蛋居然沒死?


    他的嘴角勾起血腥的冷笑,不過,沒死就對了。因為他自己押的就是兩槍斃命,剛才那一槍其實還沒有瞄準心髒位置。


    所以,這一次,他一定要憑著感覺瞄準他的心髒位置。


    中國,東城。


    仁愛醫院。


    左帆一早晨起床後,就一直盯著門口的方向,他在等待著桃淵。


    等待著他期待已久的明媚身影出現。


    昨晚掛了電話,他就讓傭人熬好了小米粥一大早就裝在保溫桶裏麵送過來了。他還細心的讓傭人做了幾樣精致的小點心,這些精致的小點心,她一定會喜歡的。


    一大早,他的心情就很愉悅。


    來查房的醫生和護士都看出來了,他會很優雅的,很愉悅的跟每一個人聊天。


    有些小護士都被他這張俊逸的麵孔迷得不要不要的,甚至有一兩個大膽的,還偷偷的趁著來給他換藥的機會,要加他微信。更有一個離譜的小護士,還給他偷偷的塞了一封情書。上麵是為他寫的一首情詩。


    隻可惜,是落花有情流水無意。


    對於那些小護士的暗示和明示般的表示好感,他都是很紳士的拒絕了。他拒絕的理由很簡單,也很直接。


    他總是揚起唇角,很禮貌的說一句,“很抱歉,你是個很漂亮的女孩。可我已經有女朋友了,她很快就會來病房看我。我女朋友真的是一個很可愛的女孩。”


    那封情書,他更是看都沒看,直接退還給了那個女孩。他拒絕的理由也很紳士,他說,“我心中有個摯愛的女孩,所以,你這麽有才華的女孩值得更好的男人來愛你。”


    不熟悉的人,真的難以想象到這種溫潤優雅的男人骨子裏掩藏的確是一副肮髒的靈魂。


    桃淵推開病房門的時候,掌心裏麵已經滲出了薄汗。在來之前,她就決定要演戲了。


    左帆見到她的時候,眼眸中亮起一束明亮的光芒。就像是漫天星辰一樣的璀璨,他看著她,激動不已,“桃小姐,你來了?”


    這一刻,桃淵終於明白為什麽左帆從來不會叫她嫂子了。因為他早就在預謀這一天了,她記得每一次見麵左帆都隻會叫她桃小姐。


    以前過年一起打麻將的時候,左輪糾正了左帆,可是左帆還是未曾叫過她一聲嫂子。


    她心底滲透出幾分寒意,這樣處心積慮的男人讓她覺得有些森然。


    就是單純的一見鍾情,就可以整出這麽多瘋狂的事情來?


    這個男人的心理究竟有多麽的變態?


    盡管心底惡寒的很,可是表麵上她都沒有表現出分毫。


    她逼著自己強忍著,一定要強忍著。她最愛的男人,為了他們的兒子,都可以隻身去美國軍方基地那麽危險的地方跟執行官談條件,她不過是演戲一場,有什麽不行的?


    想到這裏,她扯起一個有些牽強的笑容走上前。


    有些禮貌,也有些疏離,更加坦然的對著左帆道,“是的,我來了。雖然我覺得我應該對你微笑一點,這樣我兒子危險的幾率就小一點。可我這個人就是很坦白,很直率,抱歉,我的笑容似乎並不太自然。因為我很擔心我的兒子,我也一時不能從這件事中很快走出來。”


    對於她的這種直率性格,左帆倒是喜歡的很。他一直深情的看著她,嗓音激動的有些沙啞,“我了解的,不急,我不逼你。”


    桃淵鬆了一口氣,又上前一步,“你真的不會逼我嗎?”


    “不會。我怎麽會忍心逼你?”左帆的嗓音沙啞,沙啞裏麵透著一絲控製不住的溫柔。一如他平時給人的印象那般的優雅溫柔,將紳士和氣度這幾個字演繹的淋漓盡致。


    桃淵像是放下戒備一樣,在他病床前的椅子上坐下。纖細的手指輕輕的打開保溫盒,“這是小米粥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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