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堯眉宇閃過一絲冷冽,淡色的唇緩緩的張開,“難道一直被動的被你算計著?被你陰著?”


    季誠眼底閃過一絲癲狂,哈哈大笑起來,“哈哈……勝者為王敗者為寇,我承認我現在是輸了。可我贏過你,我贏過你很多次。你一次又一次的被我玩弄於鼓掌之間,被我算計著,雖然我沒能真的毀掉你心愛的女人。可是你也被我折騰的很痛苦不是麽?曾經,你也很痛苦不是麽?”


    他的臉上滿是猙獰的暗色,“是不是?季堯?那種隨時防備著被人算計的感覺不好受吧?那種時刻惦記著自己的心愛的女人會被人折磨死的感覺怎麽樣?是不是很過癮?”


    季堯眸子裏閃過一抹冷冽的光,身上寒氣逼人,卻優雅不減。他的長指緩緩的解開寸衫最上麵的口子,氣息通暢了一些,然後上前一拳砸在季誠的臉頰上。


    季誠想要還手,本能的想要還手,卻被邊上的保鏢按住身子動彈不得。


    他的臉頰頓時就腫了,嘴角有鮮血流出了,他的麵目更顯猙獰。他不停的掙紮著,卻怎麽也掙紮不開,隻能用一種嗜血的眼神瞪著季堯。


    筱雅一直縮在角落,她有一種世界末日來臨前的絕望和無助感……


    “季堯,你殺了我吧。你殺了我,我做鬼也不會放過你的。我恨你,我恨老東西對你的偏心,我恨你處處比我優秀!我恨你將我所有的鋒芒全部掩蓋掉,我真的恨不得將你碎屍萬段!你憑什麽?你不過憑的是老東西對你那點愧疚,所以在這個家裏你總是冷著一張臉,你憑著老東西的偏心,將來可以繼承百分之八十的遺產。你配嗎?”季誠癲狂的咆哮著,聲音震耳欲聾。


    他沒有想到的是,季堯的眸光複雜的移向季向鴻,然後沉聲道,“我不配!”


    他的確不配,不配繼承父親的大部分遺產。


    季向鴻暗紅的眼眸裏麵閃過一抹複雜,就聽見季堯擲地有聲道,“我跟你一樣,不是父親的親生兒子。所以,我不配!”


    這一句,震驚了季誠跟筱雅。


    尤其是筱雅,她睜大眼眸,直直的盯著季堯。


    季向鴻在這一瞬間閉上眼眸,掩去眸底的複雜情緒。很顯然,季堯早已跟他坦白了。


    季誠也瞪大眼睛,搖頭,“不……你在胡說。你怎麽可能不是父親的孩子?”


    季堯嘴角勾起一抹蒼涼的冷笑,“我在說事實。我不知道我什麽不是父親的孩子,父親也不知道這是為什麽。事實就是這樣!這些年父親的對我的偏愛我都受之有愧,我很慚愧!”


    季誠終於反應過來了,他又笑了,笑容裏充滿了猙獰和鄙夷,“季向鴻……哈哈……季向鴻你平時耀武揚威……其實就是個可憐的老頭。你這一生到底被幾個女人戴過綠帽子?哈哈……你不覺得可笑嗎?你不覺得自己很失敗嗎?你偏愛了34年的兒子,居然不是你親生的。你知道真相後,有沒有一種想一頭撞死的衝動?你這不是打自己老臉嗎?”


    季向鴻豁然睜開眸子,眸底是一片震驚的失望,他歎息,嗓音沙啞不已,“小誠,我知道這個真相的確難以接受。可是接受之後,也想開了。人跟人之間相處,靠的是良心,是感情。有血緣關係的女兒想要殺我,沒血緣關係的兒子一直在運籌帷幄的保護我。我需要打臉嗎?”


    這話他也是說給筱雅聽的,隻可惜,筱雅還沒從季堯不是季向鴻兒子這個事實中迴過神來。她像是被驚呆了一樣,慘白著一張臉,眼眸都不記得眨一下……


    季誠的得意和嘲諷受到了打擊,他咬牙,“你這個老東西腦子壞了是麽?你是故意這麽說的是麽?這麽說你開心了?就能擺脫綠帽子的陰影了?嗬嗬……你實在是太可悲了。”


    季向鴻受不了的喝道,“夠了!季誠,你太喪心病狂了!你一生下來,我就給你取名叫季誠。誠實的誠,我希望你能誠實善良寬容大度,我從小到大沒少在你身上傾注心血。即使小堯告訴我,你不是我的兒子。即使我手中拿著我們的親子鑒定,我還是顧念著我們二十幾年的父子之情。我一再的給你機會,一再的暗示你要念親情。可你呢?一味的執迷不悟,一味的喪心病狂。你太讓我傷心了!”


    年輕的時候,他在商場上所向披靡,對待外人從來都是淡漠冷血的。可是隨著年紀的增長,隨著時事的變遷,他慢慢的覺得親情真的很重要。所以,一再的對季誠心軟,一再的暗示他收手。


    包括小雅,他不止一次的想要用自己給的溫暖感化她。


    可他們真的……


    他情緒激動的有些說不下去了,頹然挫敗的坐下,無奈的歎息。暗紅的眸子裏,滿是痛楚……


    季堯微微眯起眸子,心底也不好受。


    事已至此,季誠也不再做無謂的掙紮了,他不屑的冷道,“你才是夠了!季向鴻,老東西,少把自己說的那麽高尚?這些年我都是在你的鄙夷中活著的,你知道我有多累?我明明很優秀,可硬是要裝出一副草包的樣子來迷惑你,我的目的就是要悄無聲息的做出一番作為,讓你對自己曾經的偏心行為懊悔不已!現在我失敗了,我更加恨你了!我恨不得親手殺了你!”


    季堯一道冷眸犀利的射過來,那種強大的威懾力,讓如此崩潰的季誠也心口一顫。


    下一秒,他開口了,嗓音暗啞,裹著情緒,“季誠,應該後悔莫及的是你!是仇恨蒙蔽了你的眼睛,蒙蔽了你的心。你從來隻看見了表麵,卻看不見表麵現象的背後!父親跟我提過那份遺囑,你看見的是父親給了我百分之八十的遺產。你沒看見的是,在那份遺囑背後父親對你的疼愛。”


    季誠不屑一顧的冷笑,“閉嘴!少他媽忽悠我!”


    季堯也冷笑,“父親給我百分之八十的遺產那是有前提的,前提就是要我需要跟他簽下協議保證你下半輩子衣食無憂,不管你做錯了什麽,怎麽不學無術,都要我負擔你的下半輩子。他為什麽留給你那麽少的遺產?那是因為你在大家麵前偽裝出的是一副草包樣,他怕你敗光了遺產。這些年都是他幫你善後,他離開之後他把責任轉移到我身上!你是不是很可悲?用自己的狹隘,卻摧毀這二十幾年的父子之情?”


    季誠眼底那些猩紅慢慢的變暗,嘴角冷笑的弧度一點一點的收斂,變成了不可置信


    季向鴻悲涼的開口,嗓音裏麵都滿是破碎的情緒,“小誠,你一直偽裝著不學無術的模樣。我便當真了,所以我才會立下那樣的遺囑。人非草木,怎能無情?之前我不知道你不是我親生的,我自然是疼你的。當小堯告訴我,你在背後創建了超越公司的時候。我其實是激動的,我想我的小兒子終於出息了。當小堯跟我說你有不良的居心的時候,我是震驚的,我不願意相信……”


    他有些昏暗的眼眸中蒙上一層水霧,繼續歎息,“剛才小雅問我,那個項目有問題,我是開心還是不開心?我迴答說開心又不開心,我開心的是小誠有出息了,自己拚搏成今天的狀態,不容易。我不開心的是,你們居然要殺我。”


    “其實,你們沒對我下藥之前。我跟小堯商量過了,如果你能迷途知返。你的公司虧空,我會幫你填上。畢竟你也叫了我20幾年的爸爸,我怎麽舍得對你狠心?”


    季誠越發的呆滯,季向鴻說的這些話震撼了他。這麽說來,如果他今晚不動殺心,一切都還有轉機?一股強烈的懊悔襲上心頭,不過還是很快被他壓了下來,他不停的搖頭,“不!你們隻是說些好聽的來折磨我!你們不會那麽好心,不會那麽大度的!你們絕不會的!我不信,我一點都不信!”


    季向鴻絕望的倒吸了一口氣,咬牙道,“小誠,你當真是無可救藥了!”


    季堯手指輕按太陽穴,沉聲開口,“移交警察局吧!這杯牛奶是證據!”


    季向鴻揮手,“罷了,罷了!”季誠這麽執迷不悟,不受到法律的懲罰怕是絕對不會悔改了。他不能再縱容了,再縱容會害了他一輩子。希望他吃幾年牢飯,能有所悔改吧!”


    季誠眼底的癲狂之色很嚇人,不停的咆哮著,“不可能的!我不信……我不會相信你們任何一句話的!”


    他不相信,可有人卻信了。


    這個人便是筱雅,季向鴻這些話,讓她再次抓住一塊浮木。在蒼茫的大海中,這是唯一一塊浮木。


    她從季堯不是季向鴻兒子的事實中醒悟過來,她的心底騰起了一絲對季誠的恨意。誰能想到最後,季堯也不是季向鴻的兒子?


    如果一開始季誠不發現她是季向鴻女兒這個秘密,說不定她還會堅持初衷,還會追隨著季堯。那麽,後麵這些事情也不會發生了。所以,現在看來季誠並不是幫了她,而是毀了她。


    季誠自私的毀了她的美好未來,自私的把她拉到他的複仇欲望當中。一步一步的誘導她變成今天這樣……


    她很後悔,很後悔聽了季誠的話,很後悔對父親下藥。如果不動殺心,如果她真的善良一點,一切都可以逆轉的。


    她搖頭,眼神慌亂,突然指著季誠怒道,“都怪你!都是你毀了我!”


    然後,她跪著爬到季向鴻的麵前,對著他懺悔,“爸……我錯了……我真的錯了……可是我有苦衷的。我是逼不得已的,季誠他趁你不在家的時候強暴了我。他殘忍的強暴了我,然後還變態的拍下視頻照片……他威脅我。我做的一切都是他威脅我的,我不想殺你……我真的不想。我是被他威脅了,才鬼迷心竅的。都是季誠害的我……他一步一步的逼著我這樣……爸爸,你相信我,我不敢殺人的……我剛才手一直在抖的……爸爸……”


    季誠聽到她的指控,心髒像是被石塊重重的砸了一下,砸的血肉模糊。他一直以來都真心待她,他以為走到這一步,就算是跟她一起死,也挺好。可是沒想到,在最後的關頭,她卻指控他強暴?


    她居然把一切罪過都推給了他?


    這就是他真心愛了這麽久的女人?


    筱雅抓著季向鴻的褲管,淒楚的哀求著,“爸爸,真的不關我事。季誠一直折磨著我,一直威脅我,我不敢反抗。我怕那些視頻和照片傳出來,給你丟人……我隻能順從他……你還記得我半夜流產切除子宮的事情嗎?我懷的那個孩子也是季誠的,是他逼我的。我的子宮也是被他害沒掉的,他不願意我跟顧愷澤訂婚。他瘋子一樣的讓我在顧愷澤的酒裏麵下藥,他想要害的顧愷澤失去男性功能。可是……也許是報應,那杯酒卻被我陰差陽錯的喝了下去……我的孩子和我的子宮就是這麽沒掉的……爸爸,我是無辜的……”


    她說出的這些,讓季向鴻的脊背僵直,臉色也僵硬了。


    季誠被保鏢按著跪在地上,狼狽不堪,但是雙眸卻是猩紅不已。那些暗紅色,泫然欲滴。他死死的瞪著筱雅,手指緊緊的掐進掌心中。


    這一刻,他才明白什麽叫做不值得?


    他對筱雅這個女人的愛,便叫做不值得!


    是真正的不值得!


    他曾經都想過放棄報複,是這個女人一直不甘心,是她的配合才讓他越發的瘋狂。想要成功,想要給她幸福優越的生活。


    可是呢?


    最後,這個女人卻明哲保身!


    這個女人這麽久難道都沒有真的愛過他半分嗎?


    他憤怒的身子在顫抖,牙齒也在顫抖,竟說不出一個字。


    可笑的是,剛才他還想要保全她。他想要自己一個人承擔,來保全她。


    她現在這番所作所為,讓他覺得自己就是個笑話。


    一個可悲又可憐的笑話!


    筱雅,你特麽怎麽不去死?


    你怎麽這麽賤?


    季向鴻終究是心疼女兒的,對於女兒的指控,他的身軀不斷的顫抖著,氣的說不出一句話……


    警察局的人來了,帶走了季誠,並且將那杯有毒的牛奶帶走化驗。


    因為牛奶杯上麵有筱雅的指紋,她也要被帶走。


    她哭天抹淚的哀求著季向鴻,“爸,你給我一個機會。求求你了……我真知道錯了……”


    季向鴻心疼女兒,可也有理智。他隻咬牙道,“不管你是不是被逼?你做過的錯事就要自己付出代價,沒錯過的事情,警察也會查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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