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樣的關頭,他終於確信他這是中了筱雅的詭計了。他的眼眸中迸發出兇狠的光芒,狠狠的等著筱雅。


    筱雅知道他說不出來話,她那天在他杯子裏麵下的藥就是會讓他說不出來話。所以,她一點也不怕他會亂說。她是個很聰明的女人,自然是看得懂筱啟銘那些兇狠的眼神的意思。她連忙起身,在他耳畔安撫了一句,“放心,你會沒事的。你隻要成功殺了姑姑,我就給你解藥。你就可以活,別怪我,我也是為了保險起見!”


    筱啟銘眼底的那些暗芒,幾乎要殺人了。可心口的痛苦,折磨的他真的像是快要死去一樣。他不得不妥協,不得不相信這個惡毒的筱雅。


    他再一次費盡力氣的抬起手臂去拔那根唿吸管……


    就在他的手指剛伸出去的時候,洗手間的門居然打開了。


    女護工出來了,雖然她不能動,可她是爬著出來的。她爬著出來,用手掰開了門。


    她一開門,就看見筱啟銘的動作了,她驚唿道,“你在幹什麽?你想幹什麽?”


    筱雅心底暗唿不妙,算算時間,已經來不及了。


    她隻能跟著站起來,跳腳演戲,“爸,你幹什麽?我在給姑姑聊天,你這是幹什麽?你想幹什麽?”


    女護工安全意識很強,每一次季先生跟季太太兩人來的時候,都要她小心謹慎。看見這樣一幕,她怎麽能不慌?


    她立刻就趴在地上,扯著身子喊道,“來人啊!快來人啊!要殺人了!快啊!”


    病房門口的保鏢,聽到這樣的叫聲,下一秒就衝了進來。


    筱啟銘再一次失手,他整個人都被保鏢製服壓的半跪在地上。他的臉色已經很難看了,一會青一會紫,眼睛也不住的翻白眼。


    保鏢立刻打電話通知了季堯,說是有人想殺姑姑。


    筱啟銘身體很不對勁,完全沒有力氣反抗了,隻能僵硬著脊背,任由保鏢製服著。


    筱雅又看時間,估計著筱啟銘最多三分鍾後就會死。而殺死姑姑這個計劃肯定是失敗了,她心底雖然有些懊惱,有些著急。不過,她是個有心機有城府的女孩子。她懂得留得青山在不愁沒柴燒的道理,眼下她還是要按照計劃演戲,撇清這一切。


    她裝著驚恐的樣子,臉色一片蒼白,捂著自己的唇,喃喃的道,“爸,你為什麽要這樣做?剛才就差一點……姑姑就被你殺了……你說你為什麽要這樣做?你不是跟我道歉了嗎?你說你很後悔以前那樣對我……你說現在你一個人麵對著孤零零的家很難過。你說……其實你在我身上真的傾注了很多的愛……你說你很想把我接迴去……很想我們父女兩迴到以前一樣的幸福……”


    “可你這是怎麽了?你是不是瘋了?你為什麽要殺姑姑?難道之前那些事情都是你做的?在申城是你綁架了嫂子,是你讓人開車撞死我跟堯哥哥?是你在姑姑的車裏動了手腳?是不是?你說話啊,這一切都是你做的對不對?”


    她情緒很激動的上前質問筱啟銘,她故意把之前的事情都扯了出來。反正筱啟銘現在說不了話,她想怎麽說就怎麽說。


    筱啟銘眼球不斷的上翻,他說不出話來,舌頭已經僵硬的麻木了。可他還有意識,他心如明鏡。他恨啊,恨不得當初一凳子砸死這個惡毒的雜種。沒想到他養育了她那麽多年,最後竟然被她算計。


    他感覺到了死亡的氣息,那是一種暗黑又窒息的氣息。他很不甘心,居然被一個死丫頭擺弄了這麽久?


    他的雙拳緊緊的握在一起,很想一拳打爛她的嘴,奈何自己使不出力氣。


    保鏢發現了他的不對勁,立刻打電話向季堯請示要不要幫他叫醫生?


    季堯的電話還沒有接通,筱啟銘就倒在地上抽搐起來。


    筱雅是第一次親自參與計劃殺人,筱啟銘喝下的那被水裏的確是她做的文章。是她親自加進去的,所以她也算是親手殺了這個變態的老東西。她心底還是很慌的,做賊心虛這四個字還是有根據的。她下意識的閃到一邊,捂著唇瓣,眼淚簌簌的滑下來。


    她不是傷心而哭泣,是因為緊張,因為心虛。


    深怕在這種關鍵的時候,再生出什麽變故!


    筱啟銘抽搐的很厲害,自己的大小便都失禁了。口吐白沫,眼球上翻,身子蜷縮著,痙攣著。


    筱雅微微的鬆了一口氣,他這狀態就算是醫生來了也救不了他了。不過,表麵工作還是要做的,她哭訴道,“爸,你這是怎麽了?你倒是說話啊?你怎麽會變成這樣?你到底為什麽要殺姑姑?你是不是想報複我身邊的每一個人?我們之前感情那麽好,你為什麽要這麽對我?你怎麽忍心?我終究叫了你那麽多年的爸爸啊!”


    她是了解這種藥的藥性的,確定筱啟銘必死無疑之後,她又假惺惺的跪在保鏢麵前,“保鏢大哥,大哥,我求你了,幫我找醫生過來好不好?求求你了,他是我爸爸,他身體出問題了……我不能眼睜睜的看著他死在我麵前的……我求求你了……”


    她演戲演的很逼真,保鏢不為所動的時候,她居然跪在地上磕頭。不停的磕頭,磕的額頭都流血了……


    保鏢最終還是動容了,季堯這邊的電話也打通了。匯報了情況之後,季堯同意叫醫生。


    保鏢這才去按唿救玲……


    筱啟銘已經不行了,等到醫生跟護士匆匆趕來的時候,他含恨閉上眼睛,永遠的消失在這個世界上。


    筱雅提著的心髒,終於落迴到胸腔內。不過,她可沒有停止演戲,她哭的歇斯底裏。


    不停的哀求醫生救救筱啟銘,一定要救救他。


    醫生幫筱啟銘做了檢查之後,無奈的搖頭,“筱小姐,很抱歉,人已經沒有生命體征了。”


    筱雅哭著流淚,“怎麽會這樣?怎麽會這樣啊?他是我這個世界上唯一一個親人了……怎麽會這樣啊?”


    她抱著筱啟銘的屍體,默默的流淚,喃喃的哭訴著,“爸……前幾天你不是還跟我說會像以前一樣疼愛我嗎?你說不計較那麽多了,你說你一個人在家也很孤單,想要雅雅迴去陪你的……爸爸你還說要好好感謝姑姑對我的照顧……我才帶你來的……可你怎麽能想殺死姑姑啊?你這到底是怎麽迴事?”


    “爸……你倒是說話啊……爸爸……難道在你眼裏血緣關係真的那麽重要嗎?我雖然不是你親生的,可那又有什麽關係?我一直都把你當成親生父親看待的……即使知道自己不是親生的……我還是喜歡叫你爸爸……你為什麽那麽恨我?”


    當季堯跟桃淵接到消息趕到醫院的時候,看見的就是這樣一幕。


    失控的筱雅癱坐在地上,抱著父親的屍體,喃喃的哭著。


    在來之前,保鏢已經大概的匯報了情況。


    當桃淵了解到筱啟銘居然想要在病房殺死姑姑之後,她很冒火。她不懂人為什麽要這麽偏激?為什麽動不動就想要殺人?自己的雙手染上鮮血之後,難道不會做噩夢嗎?難道不會害怕嗎?


    在來之前,她火大的想要上前踢筱啟銘的屍體。


    可是,當她來到病房,看見筱啟銘的屍體,還有那睜開的雙眸,她那些火氣都發不出來了。


    她不是個隨隨便便心軟的人,可是看著人已經死了,她真的不知道自己還能說什麽了?


    也許是因為懷孕了,因為自己的腹中不久將會迎來個小生命,所以她對生命有些敏感。


    一條鮮活的生命,就這樣死在病房內,她心底莫名的有些感傷和難過。


    也不知道是憤怒的難受,還是感傷的難過。


    季堯看見地上的屍體,心口也莫名的難受。也許是被桃淵熏桃的多了人情味,他整個人也不再那麽的冷血淡漠。雖然筱啟銘是想要來殺姑姑的,可看他睜著的雙眸,看他的屍體,他心底莫名的難受。


    他揚手,示意保鏢將筱雅拉起來。


    保鏢將哭的肝腸寸斷的筱雅拉起來之後,季堯詢問具體情況。


    筱雅隻是喃喃的道,“對不起……堯哥哥……我不知道為什麽會變成這樣……我父親前些天來見我……他跟我道歉……他說以後會好好對我……說不會計較那麽多了……還說要親自來跟姑姑道謝。謝謝她曾經照顧我……我就帶他來了……我想著我親自陪著一起來……他怎麽可能會……可是我也不知道他為什麽這麽做?我看見他想殺姑姑……我後悔……”


    “我悔的恨不得給自己幾巴掌……我為什麽要相信他?為什麽要帶他來?堯哥哥,嫂子……對不起……真的對不起……”


    她喃喃的哭著。


    季堯別過視線,不去看地上的屍體,他沉聲問,“筱啟銘怎麽迴事?”


    一旁的醫生解釋道,“初步估計像是中毒,具體還是要等屍體解剖之後才能清楚。”


    季堯揮手,“立刻解剖!”


    醫生有些為難的看著筱雅,“屍體解剖,需要經過家屬的同意。”


    季堯看向筱雅,她點頭,“我同意,我簽字,我簽字。一定要查出我爸爸到底是怎麽迴事?他不能就這麽不明不白的死了……”


    太平間已經有護工來拉屍體了,筱雅哭的聲淚俱下……


    筱啟銘是含恨而死,在被抬上擔架的時候,屍體被搬動,居然嘔出一口鮮血。


    鮮血滴在地上,桃淵很難受的閉上眼睛。


    季堯敏感到小妻子的反應,第一時間伸出手掌捂著她的眼睛,自己也別看視線。


    大概是最近發生了太多太多事情,他一次一次的見證著生命無常,所以,他有些莫名的難受。


    桃淵順勢偎依在男人的胸膛,小手摟著男人的腰肢,尋求著安慰和依賴。


    屍體被拉走之後,筱雅哭的氣若遊絲了。


    季堯立刻聯係醫生給姑姑檢查身體,確定姑姑無礙之後,又重新給姑姑換了一間病房。


    今天發生的事情,讓大家都始料未及。


    等到季向鴻趕到的時候,他聽了女護工匯報情況之後,有些懊惱的身子後仰。


    馬上就快要過新年了,這個時候如果因為他同意而導致親妹妹出現意外,他一輩子都不會原諒自己的。


    筱啟銘跟筱雅一起來看季潔,是他同意的。


    當時他跟筱啟銘談的時候,他表現的很真誠。真誠的想要悔過,說會好好對待筱雅。


    他估計著有筱雅陪著,又是在病房,能出什麽事?


    可他完全沒有料到筱啟銘如此喪心病狂,居然真的到病房來殺人。他這是瘋了?


    姑姑差點出事,季誠接到通知之後,也趕到醫院了。


    大家一起聚在新病房內,除了季誠之外的人都心有餘悸。


    筱雅在保鏢的陪同下,去簽解剖同意書了。


    季誠在家裏遇到什麽事的時候,尤其是在季向鴻麵前,從來都是一副懦弱不敢說話的樣子。


    桃淵在詢問女護工一些細節問題,這件事發生的太突然了,有些事情搞清楚。


    女護工還受著傷,一字不漏的將事情的經過說了出來。


    桃淵聽到她去洗手間打水然後摔倒,再然後爬著出來看見筱啟銘想拔掉唿吸管的時候,蹙眉。


    現在她跟季堯很默契,她所問的問題,也是季堯想問的。


    當大家聽到這裏的時候,季誠突然故意說了一句,“也就是說你去洗手間,隻有小雅姐姐跟她那個變態爸爸在?所以,如果你不出現,那個變態就會得手了。這事是不是小雅姐姐故意的?”


    他這一句,讓大家都楞了一下。


    季堯蹙眉,沒說話。


    桃淵的小手被他攥在掌心內,也沒說話。她其實第一反應也是這件事跟筱雅有關,可想想又覺得不合理。如果真的是筱雅想鼓動她父親殺人,她會親自跟著來嗎?會讓自己成為嫌疑對象嗎?而且,在病房殺人,實在是太冒險了。按照筱雅的心機,她不至於會讓自己這樣被懷疑。


    她考慮的問題,季堯自然也能考慮到。並且他的智商比較高,他考慮的會更加謹慎,更加周密。


    他想筱雅不會這麽傻,這樣來殺姑姑。問題的關鍵應該是在她名義上的爸爸身上,那個人必須嚴查一下。


    一旁的女護工是個忠厚的老實人,她想了想小聲說,“二少爺,你可能誤會筱小姐了。筱小姐來了之後,一直在陪她姑姑聊天。我摔倒的時候,她準備過來扶我的。我拉開門的時候,她其實是往洗手間這邊走來的,所以那位筱先生應該趁她不注意才動手的……而且筱小姐看見了之後,就一直在責罵她的父親……筱小姐很傷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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