筱雅心底已經吐了一盆血了,暗自在心底呸了一聲。這個該死的賤人,總是拿顧凱澤來嘔心她。


    真是該死!


    季堯醒來後,一直沒睜開眼睛,似乎很不舒服的樣子。


    桃淵暗中損了筱雅幾句後,也懶得搭理她了,輕語道,“天已經很晚了,小雅妹妹你早點迴去休息吧。我還有點悄悄話想要跟你堯哥哥聊聊,好多天我都沒跟他這麽親密的聊天了。”


    筱雅沒辦法,隻好先離開。


    出了病房,她臉上的笑容早已掛不住了。她麵『色』猙獰的深唿吸,眼底殺氣肆意!


    恨不得將桃淵挫骨揚灰!


    筱雅離開後,桃淵又往季堯身邊貼了貼,她關切的問,“老公,你是不是眼睛疼?你怎麽不睜開眼睛?”


    季堯啞聲道,“眼皮很沉……”


    桃淵用自己的小手,幫他的眼皮輕輕的抬上去。


    終於,季堯睜開眼睛了。


    他不舒服的眨了幾下眼睛,終於適應眼皮的沉重了。


    隻是,下一秒他蹙眉問,“這麽黑,你怎麽不開燈?”


    桃淵一怔,迴眸掃視周遭。雖然已經是夜晚了,可病房內開著燈,燈光通明。


    而他卻說怎麽不開燈?


    想到之前醫生說他的顱內有血塊壓迫神經,會導致無法預料的後遺症。


    她的心口狠狠的一沉,忍不住倒吸了一口氣。


    她顫抖著手臂,在他的眼前晃了晃,而他的眸光沒有一絲的波瀾。仔細看,他的眸底根本沒有焦距。


    她嚇壞了,腦中仿佛一道閃電劈過來。


    而季堯也很快意識到自己的不對勁,眼前一大片的漆黑,讓他不適應的蹙眉。一直試圖把眼睛睜大,想要捕捉到一點點的光亮。


    可是,他努力了很久,嚐試了很多次。眼前還是沒有一絲明亮的光線,他這才意識到自己瞎了!


    瞎了?


    這兩個字劃過心頭的時候,他心底仿佛有一根弦猛然斷裂了。巨大的迴彈力,彈的他五髒六腑都疼。疼的像是要化成碎片一樣,整個人也像是被抽去了力氣,虛軟的躺在床上。


    一時之間,空氣像是被按了暫停鍵。


    沉默,沉默的讓人有些心顫。


    很快,桃淵反應了過來。她什麽話都不說,而是主動往季堯身邊貼了貼,小手摟著他的腰,軟軟的撒嬌,“老公,你靠著我這隻右臂有沒有受傷啊?你的小妻子還能不能像以前一樣躺在你懷裏抱抱睡覺?”


    季堯沉默,全身的肌肉都緊繃僵硬著。


    桃淵繼續甜甜的道,“好吧,我猜你右臂一定有受傷。那麽嚴重的車禍,如果你手臂沒受傷,那隻有一個可能。就是--你是超人!顯然,我老公不是超人,他隻是超級『迷』人而已。所以,我就不纏著你要抱抱了,就這麽貼著你睡覺也挺幸福的。我今晚再也不會做噩夢了。”


    她主動往季堯的懷裏蹭了蹭,調皮道,“老公,我好多天沒在你麵前嘮叨了。你是不是有些不習慣了?嘻嘻……我給你講個笑話吧。有一名記者提問:‘現在的糧食和蔬菜農『藥』殘留超標,就連茶葉也不能喝了!請問,我們老百姓還有什麽放心食品嗎?’官方發言人迴答,‘提問怎麽都不動腦子?你以為那些農『藥』就是真的嗎?’哈哈……”


    她笑的身子一顫一顫的,季堯的身體始終僵硬緊繃著,臉『色』也很陰沉。


    桃淵看著他,眨巴著眼睛,“怎麽?老公你覺得這不好笑嗎?那我重新給你講個笑話吧。有一名律師,他家的狗吃了肉店老板的一塊肉,肉店老板找到律師很生氣的問,‘你是個律師,你說說你家的狗吃了我店裏一塊20多塊錢的肉,你該不該賠錢?’律師迴答,‘當然應該。不過,作為一個律師,我的諮詢費是每次最低六十元,所以你應該再付給我40元。’嘎嘎,這個律師是不是很有才華?”


    她說的很起勁,笑的也很開心。


    可她邊上的男人,絲毫沒有被她的笑話所感染。


    此刻,季堯眼前的漆黑已經蔓延到了心底。眼前的黑暗,已經成了生活的絕望。他甚至不敢去想,眼睛瞎了之後,他再也感受不到光明,感受不到『色』彩,再也看不見她可愛的小樣會是什麽樣的情景?


    她此刻,一定是在賣萌逗他開心。


    可他看不見她的表情,看不見她清瑩的眼眸,也看不見她如同花兒綻放一般的笑容了。


    他伸手想要去『摸』她,可他竟不知道方向,不知道自己的手掌到底是該往左還是往右?


    桃淵敏感到他的動作之後,連忙抓住他的大掌,然後貼在自己的臉頰上。軟綿綿的撒嬌,“老公,你『摸』『摸』看我是不是瘦了?都是擔心你擔心的,所以你要快點好起來,然後好好寵我疼我。”


    『摸』『摸』看,這三個字。


    就像是一把刀一樣,準確的戳中了季堯的自尊。


    『摸』『摸』看?


    他瞎了!


    一個瞎子還能怎麽寵她疼她?


    他冷冷的抽開自己的大手,掙紮著要起床。


    可是因為他眼睛看不見,光著腳下地的時候,連拖鞋都找不到。這種挫敗感和茫然感,讓他無法承受。一個踉蹌過後,他差點摔倒,隻能用手臂緊緊的撐著床沿。


    桃淵見狀,連忙下床扶著他,著急道,“老公,你想幹嘛?是要上廁所?還是想喝水?你告訴我就好,我幫你啊!”


    季堯心底堵塞的連喘氣都難受,他什麽時候挫敗到連去廁所或者是喝水都需要人幫忙了?這樣沒用的男人,還是季堯嗎?


    他再一次冷冷的將長臂,從桃淵的身邊抽迴來,然後啞聲道,“別管我!”


    桃淵心裏心疼的很,可是又不敢表現出來,隻能小心翼翼的跟在他身邊。


    季堯的確是想上廁所,可是他完全沒有方向感。不知道往那裏走?這種『迷』茫像是一把利劍架在他的脖子上。


    他每一寸唿吸都充斥著挫敗……


    桃淵見他沒有穿鞋,連忙將他的拖鞋撿起來,放到他邊上,小聲提醒道,“拖鞋在你前麵二十厘米的位置,老公。地板涼,你穿上拖鞋。”


    季堯陰沉的麵孔上閃過一抹痛苦,一腳踢出去,拖鞋被踢出去很遠。


    拖鞋撞到衛生間的門,發出的聲響並不大,卻驚得桃淵肩膀一顫又一顫。


    她的手指慢慢的收緊,心疼的無以複加。


    她知道眼睛看不見的打擊,對任何一個人來說都是致命的打擊。何況,他是季堯。是高高在上的季堯?是優秀到出類拔萃的季堯?


    這個打擊,他要怎麽消化?


    季堯深唿吸,憑著感覺『摸』索著上廁所。他原本身上就有傷,走路就不利索,是強撐著走路的。在沒有方向的『摸』索之後,一下子撞到了牆壁上,他懊惱的一拳就砸了上去。


    桃淵嚇壞了,連忙衝上前將他的拳頭抱在自己懷中,疼惜的看著上麵破掉的皮,“老公,你疼不疼?你怎麽這麽急躁?”


    季堯蹙眉,絕望的喘息,壓低聲音喝道,“別碰我!再說一次別碰我!”


    桃淵鬆開他的大掌,遷就道,“好,我不碰你。那你冷靜點,廁所在你右前方五米之外。如果你想喝水,水杯在你左手邊,你不用移動步子,伸手就能夠到的。”


    季堯聽到這些提示,心裏難受到了極點,他忍不住喝道,“閉嘴!你給我閉嘴!”


    桃淵微微的吸了吸鼻子,被他吼得下意識的後腿了一步。


    季堯走了五步之後,鼻翼不小心碰到了衛生間的門,這一次磕碰,再次點燃了他的懊惱和挫敗的導火索。他瘋了一樣的踹門,“……”


    桃淵緊張的靠近兩步,他聽到她的腳步聲後,又喝道,“站住!不要過來!桃淵你不要過來!”


    他的嗓音沙啞的近乎顫抖,彰顯著他心底那兵荒馬『亂』的挫敗感。


    桃淵連忙停止腳步,可是看著他挫敗的樣子,她心疼的道,“老公,你幹嘛發這麽大脾氣?我們結婚後,你很少很少對我這麽兇的。你想想你剛才兇我幾次了,我都不跟你計較了,你也別兇了,好不好?”


    季堯現在最不想麵對的就是桃淵,他啞聲道,“桃淵,你出去!”


    可桃淵又怎麽放心出去?她搖頭,“我不走,老公,我要陪著你。天都已經這麽晚了,都九點鍾了,我們睡覺好不好?我扶你去衛生間,然後我們好好休息好不好?”


    她的腳步聲,讓季堯猛然後退,這一後退又撞上了牆壁,“你站住!”


    桃淵嚇得不敢上前,心疼的小臉都皺成了小包子,“老公,你幹嘛對我這麽兇?你這樣兇我,我很難受的,我都想哭了。老公,不兇了好不?”


    “桃淵,你走!”季堯深吸了一口氣,然後沉聲道。


    桃淵再次搖頭,“我不走,我是你的小妻子,我怎麽能不跟你在一起?老公,你別兇了,我們好好的,不吵架好不好?”


    季堯聽著她柔軟無辜的聲音,心如刀割一般的難受。他瞎了,他再也看不見她了,連上前給她一個吻都找不到方向了。他還怎麽麵對她?


    所有的挫敗變成了崩潰,他近乎咆哮道,“桃淵,你怎麽不明白?我瞎了,我現在是個瞎子。你還陪著我幹嘛?你走!立刻!”


    桃淵不以為然,“誰說你是瞎子了?你隻是暫時『性』的看不見,說不定明天一早上睜開眼睛,你又能看見這個世界了。你想想看你之前在審訊室的時候,也能看見我對不對?你這樣的狀況,隻是暫時『性』的。醫生之前就跟我說了,你的顱內有血塊,是會導致你暫時『性』的看不見的。你別太當迴事,真的!”


    季堯不想聽她安慰,她越是這樣安慰,他心裏越是崩潰,“夠了!桃淵!我現在不想看見你!你快點離開!”


    桃淵就是不走,“不,我不走。別說你隻是暫時『性』看不見了,就算你真的看不見了,那又怎麽樣?你還是我老公,是我深愛的老公。是我肚子裏娃娃的爸爸,就算是你趕我走,我也不走。反正我不要臉,我死乞白賴的也要跟你在一起。”


    “你走!”季堯暴躁的怒吼著。


    桃淵身子不停的顫抖,可就是堅定的看著他,固執的陪在他身邊,她試圖用自己輕柔的嗓音安撫著,“老公,你先冷靜一下。我現在去找醫生,幫你檢查一下,說不定你馬上就能看見了。好嗎?”


    季堯崩潰的吼,“你不走是嗎?那麽我走!”


    說完,就『摸』索著往外走。


    隻可惜,他連連撞到牆壁。


    桃淵一張小臉已經心疼的蒼白一片,她不敢靠近。她能理解男人此刻的暴躁,她真的很想安撫他,很想一直這樣陪著他。


    在季堯連連碰壁,好幾次差點要摔倒之後,她終於看不下去了,她深唿吸,“老公,你別這樣好不好?我走,我現在就走好不好?”


    他剛才踹門的時候,把自己的腳都踹的受傷了,腳趾頭上麵還滴著血。


    卻是固執的『摸』索著想要出去……


    她終於不忍心了。


    聞言,季堯才停下腳步。


    桃淵依依不舍又萬般無奈的走到病房門口,當然,她是不放心真的留他一個人在病房內的。


    所以,她走到門口之後,就小心翼翼的脫下自己的鞋子,然後光腳再走進去。


    她的動作很輕很輕,她連唿吸都極力的壓抑著。


    她隻想這樣悄無聲息的陪在他身邊,即使什麽都不能為他做,隻要陪著他,默默的關注著他,她心底也能稍稍安慰一點。


    可她還是忽視了季堯敏銳的洞察力,即使她連唿吸都不敢大聲,可她身上的氣息是無法掩蓋的。


    季堯感覺到了她身上那熟悉的氣息,更加頹廢的蹙眉,嗓音嘶啞的有些讓人心酸,“桃淵,你這麽快就把我當瞎子一樣糊弄了?”


    桃淵心驚,聲音更弱了,“老公,我沒有這個意思。我隻是不想離開你,你也知道的,我是那麽那麽的依賴你……”


    她沒敢說是不放心他,可即使這樣,她的話還沒有說完,就被季堯打斷了,“出去!立刻!”


    桃淵跟他結婚這麽久以來,都沒有被他這麽冷漠的吼過。即使之前磨合期的時候,他也對她發過脾氣。可沒有一次有現在這樣強度的。


    他越是態度兇狠,她就越是心疼他。


    她了解他,他是一個倨傲的男人。他現在看不見了,自己內心承受的肯定更多。


    她不覺得自己委屈,隻是很心疼。


    心疼的自己眼眶都紅了,眼淚也忍不住滑了出來。


    可她不敢哭出聲音來,隻能捂著唇,極力的壓抑著。


    季堯臉『色』更陰沉了,他現在變成了這樣。已經無法麵對她了,他所有的驕傲和優越都被這件事無情的粉碎了。他隻想要一個人待著……


    桃淵連忙退出去,“老公,你別激動。我走了,我真的走了。你要是想我了,就讓護士給我打電話。”


    這一次,她是真的離開了。


    她快步離開病房,出了病房,再也忍不住的大哭起來……


    季堯眼睛看不見這件事,讓季向鴻再一次痛心疾首。


    他這個錚錚鐵漢子一樣的人,第一次頹然的歎息。最近到底是怎麽了?怎麽接二連三的出事?一波又一波?


    這到底是怎麽了?


    季堯不願意麵對現實,在趕走桃淵之後,隻一個人待在病房內。不配合治療,也不理任何人。


    桃淵不敢進病房,隻能悄悄的站在病房門口,試圖靠他近一點。她從護士那邊問他的情況,得知了他的情況,她真的好擔心。所以,就通知了季向鴻。


    季潔也來了,她聽說了小堯瞎了之後,重重的踉蹌了一步。


    最後,桃淵跟季向鴻商量,讓護士給季堯注『射』了鎮靜劑。


    季堯這才睡著了,他睡著了之後,醫生才能進一步給他做詳細的檢查。


    醫生檢查完了之後,無奈的歎息了一聲。


    這一聲歎息,讓桃淵的心沉到了穀底。


    她還是不死心的問,“醫生,我先生他到底怎麽樣了?他的眼睛怎麽會突然看不見?是什麽原因導致的?”


    醫生無奈道,“應該是之前顱內沒有清楚的血塊,壓迫到了視神經,才會出現這種情況。”


    “那什麽時候能恢複?我先生現在情緒很不穩,他什麽時候能恢複?”桃淵一雙眸子裏滿是急切和心疼。


    醫生抱歉的搖頭,“真的很抱歉,這個我們也說不準。隻能看後期他自身的恢複情況了,也許他過了明天就能看見,也許他三五十年後才能看見。總之,這個真不好說。”


    季向鴻看著一直引以為傲的兒子,突然變成這樣,心都快碎了。楞在原地,半響沒說話。


    桃淵隻是不停的搖頭,“他會沒事的,他很快就會看見的。”


    季潔則是一屁股坐在椅子上,也是好半天說不出一個字。她垂著眸,眸光複雜到了極點。有震驚,有愧疚,有後悔,有掙紮……


    醫生離開後,病房內再次安靜了下來。


    這種安靜,讓人唿吸都不由的壓抑。


    桃淵趁著季堯睡著了,才敢這樣深情的凝視著他。


    才兩天,他好像又瘦了一圈。怎麽能讓她不心疼?


    她慢慢的上前,手指輕輕的描繪著男人的五官。眼淚忍不住順著臉頰滑落,滴到他的臉頰上。


    其實,她真的不介意他是不是永遠看不見了?


    就算他真的永遠看不見了,她也願意做他的眼睛,永遠的不離不棄。


    隻是,驕傲的他現在不能接受這個事實,也不肯麵對她。


    真的讓她好心焦……


    她不敢刺激到季堯的情緒,所以在護士說『藥』效快過的時候,她又急忙離開病房,走出病房,才顧得上擦拭自己的淚水。


    季向鴻出了病房,一句話都沒說。隻是一個人站在走廊盡頭的吸煙點,抽光了一整包香煙。


    季潔站在他身後,看著他這樣,心裏真的很不是滋味。


    她突然有些衝動的跑去筱雅的病房,筱雅正在聽音樂。


    她第一次很激動的上前,將筱雅耳畔的耳機扯掉,然後冷冷的看著她。


    筱雅被她看的渾身不自在,下意識的問,“姑姑,你怎麽了?你幹嘛這麽看著我?我最近可是什麽事都沒做?”


    季潔冷冷的勾唇,轉身將病房的門關上後,壓低聲音指責道,“你做的還少嗎?筱雅,我真後悔幫了你那麽多!”


    筱雅蹙眉,“姑姑,到底怎麽了?又出什麽事了?”


    季潔歎息,“小堯瞎了,他瞎了,你知道嗎?”


    筱雅像是被一根鐵棍打中了腦袋,整個人都懵了。她不知道堯哥哥瞎了,也不相信堯哥哥瞎了。


    瞎子?


    什麽概念?


    她瞬間就聯想到大街上帶著墨鏡,然後拄著拐杖,四處『摸』索的可憐盲人。


    她高高大大,英俊無比,魅力無邊的堯哥哥怎麽可以成為那樣的可憐人?


    季潔看她呆滯的表情,忍不住又質問,“現在滿意了?你折騰來折騰去,把小堯折騰瞎了,你現在高興了?你滿意了?”


    筱雅被她嚴厲的樣子嚇到了,眼眶瞬間就紅了,搖頭喃喃道,“不……姑姑……你一定是在跟我開玩笑。堯哥哥怎麽可能瞎呢?我不相信,我真的不相信……”


    季潔難受的深唿吸,“醫生說他有可能瞎三五十年,我隻要一想到小堯會變成瞎子,我這心裏就自責不已。你知道我有多後悔嗎?如果不是我幫你精心設計了那些,桃淵不可能跑去申城,小堯也不可能出車禍。他不會瞎的,再說了,我不傻,別以為我不知道桃淵被綁架是怎麽迴事?小雅,你適可而止吧。不屬於你的東西,你也是費盡心機,越是離你越遠。”


    筱雅隻沉浸在自己的悲痛當中,一直喃喃的重複,“不可能!不可能的……堯哥哥……不會瞎的……一定不會的……”


    季潔衝動的搖晃著她的手臂,“別再自欺欺人了,小堯他真的是瞎了。有時候我失眠的時候,我甚至寧願你沒有從植物人的狀態中醒過來。我真的真的,好矛盾……”


    是啊,她寧願筱雅一輩子植物人。這樣,她所受的罪所受的苦,就沒有人會知道了。


    小堯跟桃淵兩個人的感情也能一直這樣繼續下去。


    她也不用承受著良心的煎熬,每天活的這麽痛苦了。


    可現在問題的關鍵是筱雅迴來了,她知道了筱雅的苦,就做不到不管她。


    她還幫筱雅做了很多不情願的事情,害的季家都快人仰馬翻了。


    再這樣下去,她真的快承受不住了……


    筱雅哇啦一聲大哭起來,“嗚嗚……我的堯哥哥不會看不見了。現在醫學這麽發達,堯哥哥一定會沒事的。中國治不了,就去美國。總之,堯哥哥一定會沒事的……姑姑,我也不想的,我也不想變成這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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