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這個時候的紀湯豪卻顧不得自己,反而是抓著她的肩膀,打量著她,眼眸深處滿是擔憂和緊張,“小淵,你沒事吧?你怎麽流了這麽多血?你哪裏受傷了?快點告訴我,到底哪裏受傷了?”


    這一瞬間,桃淵竟有些恍惚。以前的紀湯豪的確會這樣緊張她……


    她喃喃的搖頭,“我沒……受傷……小心……”


    她的話還沒有說完,就看見那個倒在地上的瘋女人又衝了過來,她那種架勢很嚇人。直接衝上前,將措不及防的紀湯豪後背上的尖刀拔了出來,再一次狠狠的『插』進去。她本來就是個瘋子,癲狂起來更是可怕至極。


    紀湯豪連中了三刀,臉『色』已經蒼白不已了。


    瘋女人其實隻想刺死桃淵,無奈紀湯豪就一直緊緊的抱著桃淵不放。她隻能一刀又一刀的揮舞著……


    桃淵尖叫,“救命啊!救命……”


    紀湯豪在護她周全的同時,再次踹瘋女人。他猛足了勁的踹向女人的腹部,可是畢竟失血過多,這一腳並沒有什麽力氣。瘋女人隻是被踹的趴下,然後緩解了幾秒後,爬起來換了一個方向也顧不得拔刀,就這樣直直的掐著桃淵的脖子,“付晶晶,我掐死你!掐死你!”


    大清早,發生這樣血腥的一幕,大家都躲在遠處嚇呆了。


    大家判斷出行兇的是個神經病女人後,更加不敢多事,現在神經病殺人都不犯法,誰敢不要命的多事。就連公司的保安,也都嚇傻了。


    桃淵被掐的唿吸都困難,伸出雙腳胡『亂』的踢著。這個時候的紀湯豪連中了四刀後,已經虛弱的眼皮發沉了,他很想保護小淵,可是他出了緊緊的抱著小淵,什麽都做不了。眼前的景物已經開始模糊了,小淵痛苦的樣子在眼前交疊……


    桃淵完全是無意識的『亂』踢著,就在她以為自己真的會死的時候,頭頂上有一抹陰影籠罩住她。


    顧楷澤拿著車裏的滅火器,狠狠的朝瘋女人頭上砸去。


    瘋女人暈了過去,桃淵這才得以唿吸順暢,她大口的喘息著,“……”


    顧楷澤看著她全身是血,眼底有慌『亂』閃過,“你沒事吧?怎麽樣了?”


    紀湯豪在失去全部的意識之前,兩隻長臂還緊緊的禁錮著桃淵。他身上的忖衫早已染紅了,尖刀還『插』在後背,很是觸目驚心。他虛弱的唿吸著,用盡最後一絲力氣,抬起手臂『摸』著小淵血『色』全無的小臉,喃喃的道,“沒事吧?小淵……你沒受傷吧?”


    桃淵看著這樣子的紀湯豪,心底突然很難受,胸口堵塞的難受。她不想湯豪出事,真的不想,她驚叫著,“湯豪,我沒事……你別睡……你別睡過去……我不想你有事啊……你別睡好不好?”


    紀湯豪終於還是沉沉的暈睡了過去,直到救護車趕來,兩名護士才分開他的手臂,將他抬上擔架。


    桃淵虛脫了,顧楷澤試圖將她扶起來,“桃小姐……你沒事吧?你感覺怎麽樣?”


    桃淵虛弱的眼皮都抬不起來,『迷』糊中看見眼前的男人有些眼熟,卻實在是想不起來在哪裏見過了,她費力的道,“謝謝……”


    說完這兩個字,就昏倒了,顧楷澤及時的扶住了她。


    因為一時聯係不上家屬,顧楷澤主動要求陪同去醫院……


    等到救護車的鳴淵聲消失,辦公樓前恢複了一貫的平靜,徒留下一灘血跡。


    而在辦公室左側的花壇後麵,有一抹靚麗的身影不動聲『色』的待在原地。她滿意的迴放了一下剛才拍下來的視頻,有幾個情深的瞬間被她定格下來,然後發送了出去。


    醫院。


    季堯接到通知的時候,桃淵身上的傷口已經被處理過了。她手腕,手背,手心都有不同程度的傷口,萬幸的是都是刀尖的刮傷,也就是說傷口並不深。


    她之所以會暈倒,是因為失血過多,又驚嚇過度。


    給桃淵接診的醫生恰好是季堯同一個科室的同事,於是她看見了季堯不為人知的另一麵。在她的印象中,季堯是個難以溝通的冷麵男人。平時碰見都不會跟她打招唿的男人,生平第一次向她詢問,“傷口怎樣?”


    她愣了一下,公式化的迴答,“傷口不深,已經沒事。好好休息一下,等醒來就沒事了。”


    季堯卻是難得開啟了重疊模式,再次確認,“確定?”


    這下子女同事不得不懷疑患者跟季醫生的關係了,可是也僅僅是懷疑而已,卻不敢多說一個字。看院長對季醫生畢恭畢敬的態度,她一個小小的外科醫生,哪裏敢得罪好像大有來頭的季醫生?


    她微笑著點頭,“確定沒事了,一會就可以醒來了。”


    左輪接到季堯的電話後,第一時間趕到醫院。


    見到季堯緊張的問,“小嫂子沒事吧?”


    季堯冷眉深沉,“沒事。”


    “到底什麽情況?怎麽會發生這麽血腥的事情?”左輪怒了,看大哥這肅沉的臉『色』,他也跟著著急上火。


    季堯臉『色』緊繃,沒說話,隻是向走廊盡頭那間病房走去。


    左輪跟在他身後,一起去看小嫂子。


    病房門口,有警察正在詢問顧楷澤一些事情。畢竟,顧楷澤當時也出現在現場。


    顧楷澤見到季堯的時候微微一怔,心頭像是有什麽東西晃了一下。其實,這不是他跟季堯的第一次見麵。隻是,上一次在訂婚宴上見麵的時候,燈光太暗,他當時又隻顧著懷中不正常的桃淵,沒有細看。這一細看,他總覺得眼熟。


    “你救了她?”季堯看了一眼病床上臉『色』蒼白的女人,沉聲問。


    顧楷澤是個溫和的男人,乍然聽到這種冰冷的好似沒有一點人情味的語氣,心頭微微不舒服。可他又是個很有涵養的男人,不舒服也沒有表現出來,溫潤的迴答,“是,事發當時,我剛才在附近處理一點工作。聽到異動就過去了,我當時看見那個瘋女人掐著桃小姐的脖子,是我用滅火器打暈了那個瘋女人!”


    了解了之後,沒說話,眸光沉沉的盯著病床上的女人。


    她的手腕處纏著白『色』的繃帶,昏睡著都輕輕的蹙著眉頭,睡的很不安穩。


    顧楷澤心底不由的腹議,這還真是一個目空一切的男人。


    季堯沒說話,倒是左輪像是猜到顧楷澤心中所想一樣,上前拍了拍他的肩膀,“哥們,謝了。這事,算我左家欠你一個人情。”


    顧楷澤感覺到了一股狂傲不羈的氣場,心中思索了幾秒後,有些吃驚,“你是左家的人?”


    左輪伸手,“你好,我左輪。”


    “你好,顧楷澤!”


    顧楷澤瞬間了解,原來這就是左家的少當家左輪,難怪會有這種囂張的氣場。他仍然彬彬有禮的伸出手掌,“左先生客氣了,舉手之勞而已。”


    “理當感謝。”左輪該狂狷的時候,該收斂的時候收斂,該正經的時候又很正經,總是能拿捏的很好,“我送送顧先生。”


    顧楷澤看了病床上的桃淵一眼,最終沒說什麽,隻是微微點頭。


    隻是,他走了幾步後,腦中靈光一閃,突然想到了一件很重要的事情,“季哥哥,對了我想起來了。是你小雅的……”


    聞言,季堯猛然轉身,一記犀利的眼神『射』過來。


    顧楷澤下意識的就閉嘴了,“……”


    左輪神『色』也是微微一緊,隨即道,“顧先生請吧,我大哥擔心我小嫂子,我想給他們多點時間獨處。”


    顧楷澤點頭,走出病房。


    左輪突然停下腳步,嚴肅的看著他,“顧先生,我有件需要提醒你。”


    顧楷澤眉峰微微的皺了皺,便聽見左輪一反常態的鄭重道,“顧先生,請不要用過去的事情來驚擾我大哥跟小嫂子的幸福。”


    “……”顧楷澤沉默的看著他。


    左輪壓低聲音又道,“我猜到你一定也認識小雅,可是你要明白。過去的已經迴不過去了,迴憶再美好也隻是曾經。有些事情,不該提的還請顧先生控製住。”


    雖然他的語氣聽上去沒有那麽犀利,但是他桃花眼裏麵折『射』出的不容置疑是那麽的明顯。


    顧楷澤明顯的感覺到一股壓迫氣息,他微微歎了一口氣,點頭,“我明白。”


    左輪點頭,舉手投足間有一絲的警告和霸道,“那便好。”


    顧楷澤看了病房方向一眼,終是什麽都沒說了,轉身離去。


    他從來不想去驚擾別人的幸福,他隻是遇到季堯的時候很激動,想知道小雅到底發生了什麽事?


    --。


    病房內,桃淵還在昏睡中。


    季堯一直站在病床前陪著她,一瞬不瞬的凝著她。她的眉心一直緊緊的蹙著,好似睡的很不安穩。好幾次,他都想將她的眉心撫平。


    昏睡中的桃淵似乎做噩夢了,小手胡『亂』的揮舞了兩下。


    季堯神『色』一緊,上前握緊她的手臂,不讓她『亂』動。指腹在她的手臂柔嫩的肌膚上,輕輕的摩挲。


    桃淵終於安靜了下來……


    左輪倚在病房門口,看著裏麵的畫麵。唇角微微的上揚,這畫風很美不是嗎?


    美的他都不忍上前去驚擾,就在他準備悄無聲息撤退的時候。


    季堯鬆開桃淵的手臂,轉身走過來。


    兩人很有默契的退出來,站在病房外的走廊上說話。


    短暫的沉默後,季堯沉聲開口,“查了嗎?”


    左輪伸手去『摸』口袋裏麵的香煙,想要抽煙,身邊的男人提醒道,“醫院。”


    他收手,迴答,“在查。”


    “盡快!”季堯壓低聲音。


    左輪點頭,“明白。”


    他們兩個人『性』格是那種截然不同的兩種『性』格,但是很多時候都很有默契。比如說在麵對這件事的時候,都潛移默化的認定這不是一場意外。


    --。


    桃淵醒來的時候,已經是下午了。


    睜開眼睛看見的就是滿眼刺目的白『色』,強烈的光線讓她有些不習慣的眨了眨眼睛,適應了幾秒後,才再次睜開眼睛。


    她想起身,發現手臂沉重,費力的掙紮了一下。身旁有小護士出聲提醒她,“桃小姐,你別『亂』動,我馬上要幫你打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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