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朝陽一臉無奈地搖了搖頭,苦笑道:“近朱者赤,近墨者黑,整天和一群粗俗的村幹部打交道,你跟他們講文明,他們能聽你的嗎?沒辦法,必須和他一樣說粗話,張開就罵,他們才會聽你的。”


    王夢婕道:“這樣下去,三年之後,你不也和他們一樣,是個舉止庸俗的農民了嗎?不行,你得想辦法抓緊調迴市裏去。”


    張朝陽道:“想倒是想,關鍵是我來這裏還不到一年,市裏不會讓我迴去的。”


    王夢婕道:“即使不調迴市裏,也得想辦法調進縣直機關去。”


    本來,唐天浩說好帶張朝陽去找他表叔王步凡的,讓王步凡抽時間把張朝陽調迴縣城,安排到某個局機關去。


    然而,人算不如天算,世上的事情總不按照人既定的目標走下去,張朝陽還沒來得及和唐天浩一起去拜訪王步凡,王步凡就突發腦溢血住進了醫院中,並因為病情嚴重不能繼續擔任縣委副書記一職提前從位置上退了下來,張朝陽調迴縣城的事也就此擱淺。


    後來,張朝陽通過藺明傑牽橋搭線認識了常務副縣長曹玉華,曹玉華特別欣賞張朝陽的才能,一度想把張朝陽調到縣政府做自己的秘書,但由於身邊的秘書不好安排,這事也就一直擺在那裏,而且事過不久,曹玉華就接替王步凡升任縣委副書記,因為升任縣委副書記不久,他不便換秘書,就這樣,張朝陽調迴縣城的事再度擱淺,故此,聽王夢婕如此說,張朝陽禁不住長歎一口氣,道:“我何嚐不想離開這個鳥不拉屎的地方,關鍵是沒人幫我。”


    王夢婕突然衝張朝陽狡黠一笑,道:“別灰心,馬上就會有人幫你?”


    “我在方山舉目無親,誰肯幫我?”想想自己將在這個連鳥都不拉屎的地方一待就是三年,張朝陽禁不住再次歎了一口氣。


    “遠在天邊,近在眼前。”王夢婕依然一臉笑容,兩隻美麗的大眼睛一眨一眨的盯著張朝陽。


    “什麽?你準備幫我?”張朝陽禁不住把目光投向王夢婕,不認識地上下打量了王夢婕一番,反問道。


    “怎麽,不相信我有這份能量?”王夢婕不滿地掃了張朝陽一眼,道。


    王夢婕的話讓張朝陽心頭一震。


    潛意識告訴他,王夢婕不像在開玩笑。


    而且他堅信王夢婕有這份能量,那次在啟陽美食一條街被混蛋民警抓進派出所,還有前段時間遭人陷害深陷囫圇被叫進反貪局接受調查,都是王夢婕通過上層人物幫他擺平的,那樣的事王夢婕都能擺平,說明她背後的靠山非常強大,如果她真的抬出自己的靠山幫自己的話,自己調迴縣城可以說是張飛吃豆腐小菜一碟,故此,他一臉驚喜道:“真的?”


    “當然是真的。”


    “這麽說,方山的領導,也有你認識的?”


    “嗯。”


    “能告訴我,你都認識那些領導嗎?”


    王夢婕再次衝張朝陽狡黠一笑,道:“天機不可泄露,到時候你就知道。”


    既然王夢婕不說,張朝陽不便再問,並適時地轉移話題,問了一些王夢婕工作上的事和城市管理局的事。


    交談了一會,兩人初見麵的客氣感無形中減弱了不少,張朝陽便把嘴貼在王夢婕耳邊,輕聲道:“想不想我?”


    “想。”


    “哪裏想?”


    王夢婕看到張朝陽曖昧的笑容,知道他在想什麽,臉上禁不住升起一層紅暈,舉起拳頭,錘了張朝陽肩膀一下,嗔道:“你這個大壞蛋真壞。”


    兩人正在那裏打情罵俏,往返與縣城和二道嶺之間的班車駛進車站。


    兩人這才停止**,手挽手朝班車走去。


    上了車,車廂四處都是灰塵和垃圾,過道上堆著亂七八糟的雜物,座位舊又髒,王夢婕湊在張朝陽耳邊道:“這車怎麽讓我想起《圍城》裏方鴻漸和唐曉芙坐過的車。”


    張朝陽心情極好,道:“我們兩人好幸福,坐的竟然是古董車。”


    說笑間,兩人在靠近中間的位置坐了下來。


    兩人坐下後,陸陸續續又上來了不少人。


    見車上的座位坐的差不多了,一臉絡腮胡子的司機發動的車子。


    隨著巨大的轟鳴聲,汽車聳動著離開車站,不過,車速非常慢,簡直慢如蝸牛,好容易出了城,在一個十字路口,車再次停了下來。


    車一停下來,麵孔粗糙的女售票員下了車,扯著喉嚨衝站在路邊等車的人群喊道:“二道嶺,二道嶺,發往二道嶺的車到了,最後一班車了,去二道嶺的抓緊時間上車,上車就走,再不走的話,就沒車了……”


    女售票員聲音極粗,而且耐力極好,效果不錯,吼了二十分鍾,就拉了五個客人上車。


    五個客人上車後,見車還不開,車上有人開始不耐煩了,道:“像你這樣走法,什麽時候能到二道嶺啊?”


    “是啊,像你這樣走法,到二道嶺天都黑了,我還怎麽上山?開車,開車,抓緊時間開車……”


    “我說司機師傅,都上五個人了,抓緊時間走吧……”“


    “是啊,你還想上幾個啊?快點開車……”


    “車上都已經沒地方了,再上人的話連插腳的地方都沒有,我說司機,抓緊時間開車……快、快、快……再不走的話,天黑之前就趕不到二道嶺了……”


    “做生意的心真***黑,上了這麽多人,還不開車,再不開車的話,我開始罵人了……”


    車上人開始怨聲載道,接下來,發牢騷的,咒罵的,小聲嘀咕的此起彼伏。


    售票員在車下麵,不管車上人說什麽,她都不聽見,而司機顯然是久經風霜的老油條,這些人的話語對他來說就如毛毛雨,他完全置之不理,隻要能多拉上來人多賺幾塊錢,你就是把他已經死了的老娘罵的底朝天,他也不管,總之,他就是不開車,你愛怎麽罵怎麽罵,反正不能把他身上罵掉一塊肉。


    張朝陽和王夢婕正處於柔情蜜意中,隻要兩人能在一起,車快車慢和他們又有什麽關係。


    在一片咒罵和聲討聲中,客車終於再次發動起來,繼續向蝸牛一樣徐徐前行。


    搖啊搖,客車終於搖出縣城,行駛在高低不平的鄉間公路上。


    此時,夕陽已經被周圍連綿的山脈遮住,天空呈一種暗白色,格外的遼闊、壯觀,陣陣風來,樹林發出了聲音就如大海的波濤聲一樣……


    快天黑的時候,客車終於到達了二道嶺鄉駐地。


    下了車,張朝陽用手牽著王夢婕,在此起彼伏的狗吠聲中,一腳深一腳淺地來到自己住的地方,二道嶺鄉供銷社大院。


    走到二道嶺鄉供銷社大院前,王夢婕還以為迴到了原始社會,直到看到一排紅瓦房,她才鬆了一口氣,不無調侃地衝張朝陽道:“幸好還有瓦房,要不,我一定認為自己迴到了解放前。”


    張朝陽笑著說:“你剛來,不習慣,說實話,我剛來的時候也不習慣了,住久了才發覺,在這清靜之地,是修身養性的好地方。”


    兩人正說著,聽到動靜的老孔從傳達室裏走了出來。


    說實話,開始的時候,老孔並不怎麽喜歡張朝陽,認為張朝陽和那些新來的年輕人一樣,隻會奴顏婢膝,裝巧賣乖,拍領導馬屁討領導歡心的勢利小人,沒什麽真才實學,經過一階段相處,他才發現,張朝陽和那些隻會奴顏婢膝,裝巧賣乖,拍領導馬屁討領導歡心的年輕人不一樣,他有自己的思想,有真才實學,而且做人低調,為人謙遜,對他這個別人都看不起的官場棄兒非常尊重,正因為如此,他對張朝陽的印象徹底發生了改變。出門看見張朝陽和一個年輕女子站在昏暗的路燈下,就高聲地道:“張鄉長,這是你的女朋友,這麽晚怎麽才迴來?”


    張朝陽就停下腳步,介紹道:“孔大爺,這是我女朋友王夢婕,夢婕,這是孔大爺。”


    老孔走到近處,對著王夢婕笑道:“這裏條件不好,不知道住得慣不?”緊接著誇道:“張鄉長,你的女朋友好漂亮,在益楊上班吧?”


    王夢婕道:“是的,孔大爺,我在益陽城市管理局上班。”


    “張鄉長好福氣,找了這麽漂亮一個益陽妹子。”老孔熱情地道:“你們才迴來,還沒吃飯吧,我煮了一大鍋稀飯,張鄉長來端一盆。”


    張朝陽也沒有客氣,道:“謝謝孔大爺,我等一會就過來端。”


    告別老孔後,張朝陽領著王夢婕來到自己住的房間。


    兩人進了屋,張朝陽隨手關了門,關上門之後便轉過身,張開雙臂將王夢婕緊緊摟在了懷中。


    王夢婕在張朝陽的懷抱裏,呢喃道:“我想你。”


    長吻之後,張朝陽和王夢婕已倒在了床上,王夢婕安靜地趟在床上,很快,她的衣褲就被脫了下來,聽到“嘩”地一聲解皮帶的聲音,她突然覺得口幹舌燥。


    “小聲點,要被人聽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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