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朝陽下意識地打了一個寒戰,他真的不知道該如何迴答孫楠。


    說實話,在不知道孫楠那段不光彩的曆史之前,在他的心目中,孫楠為人心地善良,性格樂觀開朗,溫柔可愛,熱情大方,是他心目中的天使,正因為如此,他才會在不知不覺中喜歡上孫楠,並在與薑小碟分手後不久就與孫楠墜入愛河,陶醉在爛漫的二人世界中,如果不是孫楠調離二道嶺迴益陽,如果不是知道了孫楠過去那段不光彩的曆史,或許他們現在依然徜徉在愛情的長河中,甚至已經步入婚姻殿堂,喜結連理,結為恩愛夫妻,過著幸福的二人生活。


    可如今,在他的心目中,孫楠已經不再是當初在二道嶺和他一起共事的那個純真無邪,溫柔可愛,天真爛漫,心靈純潔的孫楠,如今的孫楠已經變成了另外一個人,變得急功近利,貪求功名,愛慕虛榮,釣名沽譽,私欲太重,變成了一個讓他感到陌生的女人,如今的孫楠心目中已經沒有愛情這個字眼。


    要不然,她不會為了虛無飄渺的權利、地位和名譽以及金錢而自甘墮落,不惜犧牲色相與一個幾乎可以做她父親的老男人上床,做那個老男人的情婦。


    想到孫楠的墮落,他心都碎了。


    雖然張朝陽情緒上並沒有什麽變化,但半天也不迴答自己的問題,孫楠還是明白了他心裏所想,心裏不由一痛,隨之升起一縷莫名的失落和酸楚。


    不過,她並沒有怨恨張朝陽。


    再說了,她也沒有怨恨張朝陽的理由。


    因為她非常清楚,世上的男人幾乎都不能夠容忍自己心愛的女人背叛自己,紅杏出牆和其他男人上床,是個不潔的女人。


    而現在,她依然和丁萬年來往,依然和丁萬年保持著不清不白的關係,因此,她沒有祈求張朝陽寬恕她的理由,沒有繼續奢求張朝陽能夠繼續給她愛的權利。


    想到這裏,她淒慘一笑,道:“朝陽,不管你喜歡不喜歡我,我依然喜歡你,依然愛著你,當初在二道嶺,是你讓我知道什麽是愛情,讓我真正嚐到了愛情的滋味,是你讓我嚐到了做女人的幸福,所以,我感謝你……我也想幫你,為了你,我就算就上刀山下火海都願意。”


    張朝陽心裏一顫,情不自禁道:“既然你還喜歡我,還深深地愛著我,為什麽還要離開我,和老家夥走到一起?你能給我一個原因嗎?”


    原因,世界上很多問題根本就沒有原因。


    就像她與丁萬年以及與張朝陽之間的關係,如果有原因的話,她就不會和丁萬年繼續糾纏在一起,就因為沒有原因,她才會明明不愛丁萬年卻繼續和丁萬年糾纏在一起,繼續同丁萬年上床,繼續保持著不清不白的曖昧關係。


    如果有原因的話,她就不會離開張朝陽,也就不會在離開張朝陽後繼續密切關切張朝陽的一舉一動,就是因為沒有原因,她才會離開張朝陽後繼續一成不變地密切關注著張朝陽的一舉一動,才會私下裏暗暗幫助張朝陽,為了張朝陽,她可以上刀山下火海,甚至說不惜犧牲自己最為珍貴的生命。


    然而,她的付出又換來了什麽?不僅沒有消除張朝陽對她的誤會,反而讓張朝陽對她的誤會越來越深,甚至對她產生仇恨。


    或許這就是命,命中注定如此,任何人都改變不了。


    想到這裏,孫楠再次長歎一口氣,不無哀求道:“朝陽,別問這個問題,好嗎?”


    張朝陽非常固執地搖了搖頭,道:“不,我想知道。”


    那段讓她為之心酸,讓她感到屈辱一生的人生經曆和悲慘過去,她實在不願意提及,尤其是在自己心愛的男人麵前提及。


    但是,她如果永遠把那段經曆封閉在心中不告訴張朝陽,勢必會讓張朝陽誤會她一輩子,瞧不起她一輩子,蔑視她一輩子,在張朝陽麵前,她一輩子抬不起頭,這輩子,她再也換不來張朝陽對她的愛。


    為此,她再次長歎一口氣,輕聲問張朝陽道:“你真的想知道嗎?”


    張朝陽抬起頭來,傷心萬分地說:“是的,我想知道,那個老男人到底哪裏比我好?他都那麽老了,除了金錢、權利和地位,他還能給你什麽?他能給你愛情嗎?他能給你幸福嗎?他能給你一個女人應該擁有的甜美生活嗎?難道在你的心目中除了金錢、權利和地位就沒有其他的了嗎?在你的心目,金錢、權利和地位難道就那麽重要嗎?以至於你背叛愛情,背叛自己的良知和靈魂,不惜犧牲自己的清白和青春去諂媚巴結那個老男人。”


    張朝陽的話似乎激怒了孫楠,她大聲道:“不是這樣的。”


    張朝陽道:“到底怎樣的?”


    孫楠拿出紙巾擦拭了一下臉上的淚痕,然後放緩了語氣,輕聲衝張朝陽道:“你一定很疑惑我為什麽會和你走到今天這種地步吧?既然你想知道,好,我可以告訴你,全部告訴你!”


    接下來,孫楠強忍心頭的悲痛,向張朝陽講述了那段為之心痛,為之心酸,為之屈辱一生的坎坷經曆。


    那段經曆是一個女人的辛酸往事,這往事裏充滿了一個女人的血淚情感,也飽含著人生的無奈與屈辱,這往事同時也預示著一個漂亮女人悲劇的一生……


    孫楠邊講邊流淚,講完之後,已經是淚流滿麵,哭聲不斷。


    聽完孫楠的講述,張朝陽他才知道自己冤枉了孫楠,才知道孫楠之所以這樣做也全都是無奈之舉。


    他無論如何也沒有想到孫楠年輕的時候竟然這麽悲慘,他打心眼裏開始同情起孫楠,愛憐起孫楠來。


    想起自己對孫楠的誤會和不解,他深感不安,愧疚不已。


    想起丁萬年等人對孫楠的傷害,他震怒不已。


    他做夢也沒想到世界上的惡人竟然這麽多。


    他的心像是被誰用利刃狠狠地刺了一下一般,心都碎了,而且開始流血,既為這個社會流血,也為孫楠流血。


    他雙眼凝視著孫楠,喃喃自語道:“楠姐,我知道,這一切不是你的錯,你不要傷心,也請你相信,不管怎樣,我都是喜歡你的,我會喜歡你一輩子,但是你要答應我,從此不要和他們來往,還有,我希望你能站出來揭發他們吧。”


    直到此時他才發現,他依然愛著孫楠。


    因為愛,他開始同情起孫楠,因為同情而再度對孫楠萌生愛意,因為,他也開始不再在意起孫楠的過去。


    正如某位哲人所說的那樣,愛是包容,愛是責任,愛一個人就要包容她的一切,愛一個人就要承擔起保護她的責任,他愛孫楠,他打算包容孫楠的一切,他還承擔起保護孫楠的責任。


    對於丁萬年這些惡人,他也不能容忍,他要把他們繩之以法,他希望孫楠能站出來揭發他們,讓他們都接受法律的審判,為自己的行為付出應有的代價。


    孫楠象被蠍子蜇了一樣,下意識的向後彈了出去,驚慌失措的說道:“不……不……不……這樣……這樣做會毀了你的,不光會毀了你,還會毀了我,還有我的家人……為了我和我的家人,更為了你,你一定不要衝動。你……你動不了他們的,他們的力量太大,而且他們背後還有更強大的勢力,他們背後還有**,逼急了,他們連人都敢殺,所以,你動不了他們的,真的,朝陽,聽我的,千萬不要拿雞蛋去碰石頭。”


    “什麽?他們背後還有更強大的勢力,他們是誰?他們通**?”張朝陽簡直不相信自己的耳朵。


    孫楠慘然道:“朝陽,算我求你,你別逼我,你別再問我了,好嗎?我現在什麽都不想說。”孫楠痛苦的哀求著。


    張朝陽知道孫楠的痛苦,但是強大的憤怒困擾著他,讓他迫切想知道一切,因為,他已經愛上了她。


    尤其在薑小碟離開自己之後,他是無所顧忌的愛上了她,現在聽到心愛的人竟然遭受到如此非人的磨難,他義憤填膺,他想知道一切,所以,他打破砂鍋問到底,但看見孫楠淒慘的眼神,他的心軟了下來,再次把孫楠抱在懷裏,喃喃道:“楠姐,離開他們,隻要你離開他們,我會好好待你,決不能讓你再受到任何傷害,決不容許任何人去傷害你。答應我,好嗎?讓我們從頭再來,讓我們重新走到一起。”


    孫楠滿眼泛著淚花,淒慘一笑,道:“我剛才已經說過了,晚了……一切都晚了。”


    張朝陽以為孫楠是擔心他在意她的過去,因為心有餘悸而拒絕他,所以,他對天發誓:“楠姐,我不是說瘋話,我是真心的,我依然愛著你,既然愛你,我就能包容你的一切,再說,過去也不是你的錯,是這個社會的錯,是那些道貌岸然的偽君子的錯,這一切都不應該讓你來承擔。放心吧,善有善報,惡有惡報,他們這些惡人,一定會遭報應的,答應我,離開他們,重新迴到我的身邊來,我會像以前一樣待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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