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大壯嚇壞了,磕頭如搗蒜,不住聲地哀求著:“筱雨,當……當時,我……我太衝動了,才會做那種對不起您的事……請……請你大人不記小人過……就……就原諒我這一次吧。”


    左筱雨雖然恨死了何大壯,但轉念一想,何大壯之所以做,真有可能是出於對自己的喜歡才會做出那種衝動行為,再說了,何大壯畢竟通過關係從省城搞來血漿救了爸爸一命,不看僧麵看佛麵,也不能把事情做絕。於是把臉轉向孫兆明,道:“讓他滾吧,我再也不想看到他。”


    孫兆明也不想把事情鬧大,於是轉臉狠狠盯了何大壯一眼,低聲道:“滾,馬上給我滾,從現在開始,從我的視線中消失,今後要是再被我碰見,別怨我不客氣。”


    得知孫兆明和左筱雨同意放自己走,何大壯立即爬了起來,連滾帶爬跑出客房,消失在走道盡頭。


    何大壯走了之後,左筱雨還坐在那裏生悶氣。


    孫兆明走過來,半開玩笑道:“我救了你,你怎麽也得跟我說句謝謝吧?”


    左筱雨這才意識到自己的失態,急忙道:“孫兆明,謝謝,太謝謝你了。”


    “怎麽謝?”孫兆明逼視著左筱雨,狡黠一笑,突然冒出一句。


    左筱雨一楞,真不知道該如何迴答。


    既而又有一絲擔憂,她擔心剛出狼群,又入虎穴,那樣的話,真的就再沒有人肯救她了。


    孫兆明好象看出她的不安,爽朗的笑道:“我是開玩笑的。你看這樣吧,謝就不必了,有興趣的話,到我辦公室坐坐。”


    出於禮貌,左筱雨跟在孫兆明的身後來到七樓,走進孫兆明的辦公室。


    直到走進孫兆明的辦公室之後,左筱雨才知道孫兆明就是凱瑟大酒店的老板,而且還是兩家公司的老總。


    得知孫兆明年紀輕輕就已經是益陽市五星級大酒店的老板,左筱雨的心裏情不自禁對孫兆明產生了一縷由衷的佩服和景仰之情,羨慕之情也溢於言表。


    就在左筱雨心緒起伏的時候,孫兆明親自給她泡了一杯咖啡,端到她麵前,送到她的手中,然後坐在她對麵的沙發上,一臉笑容地望著她。


    麵對突然從天而降救下自己,而且與自己已經分開六年,曾經還給自己寫過求愛信的老同學,一時之間,左筱雨竟然有些不知所措,不知該如何打破眼前的沉默和尷尬。


    好在孫兆明趕在她之前開口道:“筱雨,前幾天我遇到肖彤的時候還聊到你,聽說你分到第十六中學教書了?”


    左筱雨這才想起自己還得馬上趕迴學習去上班,不過,出於禮貌,她還是先迴答了孫兆明的話,道:“前年畢業的,已經教了兩年學。”接著又道:“時間不早,我還得趕迴去上課,以後有時間再聊。”


    孫兆明道:“這裏離十六中有段距離,我開車送你吧。”


    左筱雨沉吟了一下,拒絕道:“不用了,我自己走。”


    孫兆明微微一笑,道:“怕我有不良企圖?”


    左筱雨不好再說什麽,隻好答應孫兆明,讓孫兆明開車把她送迴學校,並和孫兆明一起走下樓,在酒店門口上了孫兆明的車。


    在第十六中學大門口,孫兆明把車停了下來,並幫左筱雨打開副駕駛車門。


    左筱雨說了句“謝謝”,然後走下車。


    左筱雨剛走下車,孫兆明又叫住了她,問她:“晚上有沒有空?我想請你吃飯?”


    發生何大壯這件事後,左筱雨的心情很糟,想在家裏靜一靜,於是道:“晚上,我想在家靜靜。”


    孫兆明似乎誤會左筱雨的意思,以為左筱雨不屑與自己來往,心裏一陣失落,情不自禁道:“怎麽,不屑和我來往嗎?”


    左筱雨立即意識到孫兆明誤會了自己的意思,急忙道:“不是。”


    孫兆明道:“既然不是,那晚上就出來陪我吃頓飯,再說了,我救了你,你怎麽也得感謝感謝我吧?”


    對於孫兆明的話,左筱雨實在再也找不出拒絕的理由,畢竟人家救了自己,自己如若推辭的話,在情理上無論如何是說不過去的。再說,和孫兆明吃頓飯似乎很正常,也沒什麽說不過去的,於是,左筱雨沒再推辭,答應孫兆明的邀請,並和孫兆明約定,晚上七點,娜雅咖啡西餐館見。


    晚上七點,按照約定,左筱雨準時來到了娜雅咖啡西餐館。


    左筱雨一走進西餐廳,孫兆明就看見了,立即站起來,衝左筱雨招了招手,一臉春風地衝左筱雨喊道:“筱雨,這裏。”


    左筱雨走過來,坐在了孫兆明的對麵。


    早晨,左筱雨雖然也感覺到孫兆明身上已經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但因為心情所致,並沒來得及仔細觀察已經分開六年的老同學孫兆明。


    相視而坐後,她才得以認真觀察孫兆明一番。


    一番觀察之後,左筱雨終於從孫兆明那張棱角分明的臉上找到了高中時代的影子來,以及這些年的變化。


    在左筱雨的印象中,和她一起上高中時候的孫兆明長得並不怎麽帥氣,或者是孫兆明那時候還沒有長開,或者是她還沒有學會欣賞男人。


    時過境遷,六年後孫兆明發生了太多的變化,再看時,左筱雨才覺得眼前的這個男人其實挺帥的,甚至比張朝陽還要帥氣,更有一股子男人氣質。


    就在左筱雨凝視著孫兆明俊美的臉龐仔細觀察的時候,西餐廳的公主走過來問他們要點什麽。


    左筱雨點了咖啡.


    孫兆明不喜歡喝咖啡,於是就要了紅茶。


    兩個人邊喝邊聊,話就像抽絲一樣慢慢拉了起來。


    孫兆明說:“六年了,左筱雨你還是那麽漂亮。”


    左筱雨羞赧一笑,道:“老了。”


    孫兆明立即接過左筱雨的話,不無恭維道:“如果我沒記錯的話,你今年二十四歲,豆蔻年華,正是人生最美好的時候。再說了,就是你真地老了,但在我的心目中,你還是上學時候那麽年輕,那麽漂亮,那麽招人喜愛。”


    左筱雨臉一紅,道:“沒想到你是那麽油腔滑調,就知道說些討女人喜歡的話,給我從實招來,這些年,有不少女孩子被你的甜言蜜語哄到手了吧?”


    孫兆明接過左筱雨的話,不無調侃道:“是有不少女孩子被我哄到手,但遺憾的是,有一個女孩子卻始終對我不屑一顧,你想知道這個女孩子是誰嗎?”


    左筱雨當然知道知道是誰,不過,她嘴中卻道:“我才懶得知道。”


    突然,孫兆明的表情變得凝重起來,接著左筱雨的話道:“這個女孩子就是你,上學的時候,我腦子裏整天想的都是你,你不理我,我就心灰意冷。高考那幾天都稀裏糊塗的,結果連大學都沒考上,於是,就成了無業流民。”


    “如果當年我能給你一些鼓勵,是否會改變了你的人生?”左筱雨突然感到心裏有些歉意。


    是的,有時候,一個善念,一句鼓勵,可以改變一個人的一生,但那時候,在她的潛意識中,孫兆明就是個花花公子,她始終不屑一顧,最讓她為之後悔的是,把孫兆明寫給自己的信交給了班主任老師,害的孫兆明挨了班主任老師好幾頓狠批,現在迴想起來,自己的行為的確有些過火。


    “不,你沒錯,我也沒錯,錯的是人生。”孫兆明的眼神躲閃了一下,還是朝左筱雨迎來,眼裏有團火,是左筱雨並不想接受的火。


    左筱雨急忙避開,扭頭朝窗外望去。


    “後來畢業後,還是放不下你,又給你寫信,你仍是一封不迴。後來,打聽到你喜歡集郵,就從口糧裏擠錢出來去買郵票寄給你。這樣,你總算給我迴信了,雖然隻寥寥數語,而且是勸我不要破費,我還是欣喜若狂,繼續買郵票寄給你。可此後,你卻再沒寫來一言半語……”孫兆明的聲音由平靜到急促,再由急促入低沉。


    事實上,孫兆明說的那些信和郵票,左筱雨都收到了,隻是左筱雨那時候正在和張朝陽談戀愛,而且兩個人正愛的死去活來,對於孫兆明寄來的信和郵票,也就隨手扔在了一邊,不管不問。但不管怎麽說,想起那些信和郵票,左筱雨的心裏還是情不自禁地淌過一絲柔軟,同時升起一縷歉意,一時之間,不知道該如何迴答孫兆明。


    於是,他們都沉默下來。


    窗外的霓虹燈閃閃爍爍,變幻莫測的圖案莫非正如無法捉摸的人生?


    “說說現在,你應該很好吧。”沉默一陣,孫兆明終於再次打破沉默。


    “還不錯。”左筱雨應道。


    他笑了一下說,接著又道:“聽說,你已經有男朋友了,他人怎樣?”


    聽孫兆明問及男朋友,左筱雨心裏一痛,不過,馬上就恢複了平靜,答道:“他人品不錯,對我也很關心。你的那位呢?她也應該很幸福。”


    “都差點兒分手了。”孫兆明道。


    “是不是你花心,在外麵另有她人了?”左筱雨不無調侃地說。


    孫兆明搖了搖頭,苦笑著說:“哪裏有呀?是因為,我心裏裝著別人,她從來沒有走到我的心裏來。這不能怪她,都是我的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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