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家的事情告一段落,趙玉卿也閑了幾日,日日陪著淩芷惜遊玩京城,好不開心。


    “芷惜,下次再遇到那種事,你萬不可不顧一切地衝上前去。”趙玉卿伸手輕撫著淩芷惜受傷的胳臂,心疼地說道,“我見不得你傷著自己。”


    淩芷惜羞澀地低下頭,紅著臉說道:“哎呀,你很少說這些話,突然說出口,我好不適應哦。”


    趙玉卿揉了揉淩芷惜的頭,對她說道:“芷惜,有件事我想和你說。”


    淩芷惜的心頓時提到了嗓子眼,她害怕趙玉卿突然開口,和她商討娶錢靜姝之事。


    “什麽……什麽事?”淩芷惜的目光朝下,不敢直視趙玉卿的雙眼。


    趙玉卿嘴角微微上揚,露出一個靦腆的笑容,他頓了頓,才對淩芷惜開口道:“父皇同意我倆的婚事了,他會先賜婚,再為我們擇良辰吉日舉辦盛大婚事。”


    淩芷惜聽到“婚事”二字,臉上的紅潤又加多了幾分,然而,轉念又想起錢靜姝,她不由問道:“阿卿,那錢靜姝的婚事會如何安排呢?之前……太後似乎有意將她許配給你呢!”


    趙玉卿擔心淩芷惜有心結,連忙否認:“沒有這迴事,錢靜姝的婚事自有錢家人主張,和我沒有任何幹係。”


    淩芷惜笑著說道:“阿卿,你莫要緊張,我又不打算尋你麻煩。你對錢靜姝,隻是表哥對表妹的情意,這些我都是知曉的。”


    趙玉卿與淩芷惜提過婚事之後,不過三日,官家便在朝堂之上為三皇子趙玉卿與淩家三小姐淩芷惜賜婚。這段驚天動地的愛情故事立刻成為了坊間佳話,百姓們議論不絕。


    “聽聞三皇子愛戀淩家小姐已久,去年淩家比武招親,三皇子當眾立下誓言,非淩小姐不娶。”


    “三皇子對淩小姐的癡心日月可鑒,最終能與淩小姐修成正果也是一件幸事。”


    幾個百姓圍在一棵大樹下閑話家常,一位身著白衣、容顏極美的男子經過,被他們的聊天內容吸引,忍不住轉過頭向他們看去。


    幾個閑話的百姓察覺到了男子冷厲的目光,立刻不再多言,唯有一個沒有眼力見的大嬸,仍舊一邊嗑瓜子,一邊嚷嚷:“誰說不是呢!三皇子文武雙全,長相英朗,淩小姐大家閨秀,甜美可人,兩人真真是天造地設的一對啊!”


    “是麽?”白衣男子向著中年女子的方向逼近了幾步,目光仿佛一把淬了毒的冰刃,在中年女子的臉上隻停留過一瞬,便令她有些眩暈,沒來由的心慌了起來。


    “這……我說得又沒錯,坊間可都是這樣傳的。”中年女子不服氣地反駁,“不然……不然……哦,我明白了,你肯定是淩家小姐的追求者,求愛不得,便聽不得這些傳言。”


    白衣男子身後的兩個隨從立刻衝了上前,不悅地瞪向中年女子,其中一個責備道:“莫要亂說,你可知我家主子是什麽身份?日後,少說些議論皇家的話,否則,小心惹禍上身!”


    中年女子這才意識到眼前的男子並非她能惹得起的,連忙低頭認錯:“是是,是我的錯,我下次再也不敢了,求貴人莫要跟民婦計較。”


    白衣男子一臉冷漠地轉身離開,留中年女子瑟瑟發抖呆在原地,許久沒有迴過神來。兩個隨從見狀,立刻跟上了白衣男子。


    “主子,奴才從未見過您這樣動怒,您當真對淩姑娘如此上心麽?”朝南皺著眉,對趙玉珹說道。“若是給貴妃娘娘知曉了,定然會傷心難過的,更別說佟小姐了。”


    朝北瞥了朝南一眼,冷聲說道:“朝南,到底誰才是你的主子?不該管的事,別管。”


    朝南悻悻地閉了嘴,而趙玉珹始終不發一言,隻是腳底下的步子愈發快了。


    為了淩芷惜和趙玉卿的婚事,官家大擺宴席,要當著文武百官的麵,為二人訂婚。


    淩哲也坐在一眾官員之間,雄赳赳、氣昂昂,仿佛一隻剛剛贏得勝利的大公雞。他身旁的官員皆對他萬分客氣,生怕得罪了皇家未來的嶽丈。時不時有人上來敬酒,淩哲也總是一副得意洋洋的神色,敷衍地應承幾句。


    淩芷惜坐在趙玉卿的身旁,第一次受到萬眾矚目,令她有些渾身不自在。麵對滿桌的美食珍饈,淩芷惜全然下不了手,隻見一個又一個上前敬酒的官員及家屬,觥籌交錯,還未嚐到美食,她已然麵頰通紅,有些頭暈目眩。


    趙玉卿偏過頭,憐愛地瞥了她一眼,直接奪過她手中的酒盞,一飲而盡:“她不勝酒力,我替芷惜幹了這杯。”


    淩芷惜紅著臉看向趙玉卿,她的心中蕩起一圈圈漣漪。此時此刻,她的心間全是甜蜜的滋味,而她和趙玉卿的眼中隻有彼此,盡管身旁是熙熙攘攘的局麵,仿佛也與他二人無關。


    宴席如此熱鬧,眾人陶醉在美酒佳釀、鶯歌燕舞之中,仿佛人人都樂不可極,然而有一個人卻始終自飲自斟,任誰過來撩撥,都無動於衷。


    “五殿下,怎地獨自一人飲酒?”佟家大小姐佟芝芸走了過來,禮貌地問道。


    趙玉珹淡淡瞥了佟芝芸手中的酒盞一眼,冷聲說道:“陪我喝!”


    佟芝芸自然而然地在趙玉珹身旁坐下,平靜地為二人斟好酒,隨即一飲而盡。二人之間皆無言語,隻是默默地將杯中酒倒入口中,心酸的味道在二人身旁彌漫。


    “你也是難過的吧。”趙玉珹突然開口道。


    佟芝芸苦笑著說道:“自小,佟家的長輩便教導我,日後,我是要做皇後的。我原本以為,隻有一國之君才能吸引我,而三殿下卻不知不覺走進了我的心。感情這種事情,若是浮在表麵,則拿得起放得下,若是去到了心裏,便是難以自拔。可怕的是,你我二人,都中了這種毒。”


    趙玉珹臉頰微紅,平日裏他是千杯不會醉,而今日,僅僅十來杯,就開始頭暈目眩。


    正在這時,淩芷惜離開了坐席,向殿外走去。趙玉珹的目光隨著她的身影亦飄了出去,他略微躊躇了片刻,跟著一同出了殿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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