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卿,你……”淩芷惜笑著看向趙玉卿,眸中閃爍著熠熠光采。


    趙玉卿笑望著淩芷惜,柔聲說道:“芷惜,自從見了你,我仿佛看見了內心的投影,你活出了我想活的樣子。我也曾想仗劍天涯,為那些苦寒之士略盡綿力,卻又拘束於身份,而你,讓我不再受這些困擾,大膽地做自己。”


    “原來……我們竟如此相似呢!”淩芷惜笑著對趙玉卿說,她突然想起若幹天前,趙玉卿和她說的玉佩之事,也許,趙玉卿便是茫茫人海中能和她完美匹配的那半塊玉佩吧。


    二人來到劉宇軒家門口,正欲叩門,卻聽見院中傳來一些嘈雜之聲,仔細分辨一番,似乎是吵架聲。淩芷惜遲疑了片刻,問向趙玉卿:“這個時候,我們打擾人家,不合適吧?”


    趙玉卿點了點頭,隨即將淩芷惜拉到一旁,輕聲道:“稍候片刻。”


    淩芷惜和趙玉卿背靠著牆壁,耳中時不時飄來隻言片語,似乎是一個上了年紀的女子和一個年輕女子的吵架聲。


    “你怎麽能做出這種事?若是被街頭巷尾知曉了,讓我們劉家的臉往哪裏擱?”蒼老的聲音嚷嚷道。


    “娘,你小點聲!”年輕女子哭哭啼啼地說道,“你也怕被街頭巷尾知曉,還這樣大聲說,不嫌丟臉麽?”


    “嫌丟臉你就不該做這種事!”


    “我……我也是聽信了陶蔚然的話,誰知……誰知哥哥他……”年輕女子的哭聲更大了。


    “你哥哥暫時別想出這個家門了。”蒼老的聲音減弱了幾分,淩芷惜隻能隱隱約約聽個大概。“這件事不管他依不依,都得照著陶蔚然說的去做,全無退路。”


    “嗯……可是哥哥還不知那件事呢!”年輕女子說道。


    “噓!”蒼老的聲音連忙製止,“都別提這件事了,將你哥哥關上月餘,他自然而然會忘了那個狐媚子。男人啊,哪有多長情,一旦和陶蔚然完婚,他的心思便隻會在陶蔚然身上了。”


    淩芷惜和趙玉卿對視了一眼,趙玉卿連忙將淩芷惜拉出了巷子,一邊朝花容月貌研究院走去,一邊輕聲囑咐道:“芷惜,這件事你最好別管了,有些棘手。”


    “可是……那菱芯姑娘豈不是死的很冤麽?”淩芷惜也跟著輕聲應道,“至少要讓劉宇軒知曉菱芯姑娘的死訊啊。”


    趙玉卿沉默了片刻,對淩芷惜說道:“迴店裏再做周詳的打算。”


    三日之後,夜幕降臨,除了街上搖曳的燈光,四下裏皆是烏黑寂寥。冬日的夜風吹得又急又兇,往日裏喜愛逛舟橋夜市的人們也躲在了家中,靜靜地等待著新春的到來。


    淩芷惜和趙玉卿身著黑色的勁衣,從花容月貌研究院的後門悄悄溜了出去,在京城飛簷走壁,悄無聲息地摸到了劉宇軒的家宅外。


    “芷惜,你守在外麵,我去裏麵。”趙玉卿輕聲對淩芷惜說。


    淩芷惜拉住趙玉卿的衣袖,說道:“我和你一起吧?”


    “兩個人一起容易打草驚蛇,放心,你在這兒等我。”趙玉卿握了握淩芷惜的手,縱身一躍,落在了劉宇軒家的後院裏。


    劉宇軒的宅子有一間堂屋、三間廂房,廂房分別住著劉宇軒的母親、劉蘭喜和劉宇軒。劉宇軒母親的廂房緊靠著堂屋,另外兩間是偏房,獨立在東西兩側。趙玉卿在院子裏兜了一圈,發現其中一間偏房上了鎖,他估摸著這便是鎖劉宇軒的屋子了。


    趙玉卿輕輕叩了叩房門,隨即閃到一旁,隻聽門內傳來一陣匆匆的腳步聲,緊接著,一個男子絕望的聲音從門後傳來:“娘?蘭喜?放我出去,你們放我出去呀!我求求你們了。”


    劉宇軒已被關了三日,他與菱芯之間的聯係也切斷了數日。心急如焚的劉宇軒擔心菱芯會多想,十分渴望能走出這間屋子,因此,他開始絕食。此時的劉宇軒已是口幹舌燥,十分虛弱,說話的聲音亦是細微若蚊蚋。


    “你是劉宇軒?”一個冷冰冰的男子聲音從門外傳來,讓劉宇軒心下一驚。


    “你……你是誰?”劉宇軒不知屋外的男子到底是誰,他的心中莫名有種慌亂。


    “若你想知曉菱芯姑娘的下落,就不要出聲,我放你出來。”男子說道。


    劉宇軒感激不盡,他不再對男子的身份深究,隻要能走出這個屋子,他願意付出一定的代價。“多謝俠士相助,我不出聲,一切聽憑俠士吩咐。”


    劉宇軒門上掛著的那把鎖並非牢不可破,趙玉卿隻輕輕用劍一砍,鎖便裂成了兩半。劉宇軒聽見斷裂的聲音,急不可耐地打開了房門,問道:“俠士,菱芯在哪兒?為何……為何她會找你傳遞消息?”


    趙玉卿並未迴答他的話,而是像拎小雞一般,抓住劉宇軒飛出了院牆。劉宇軒恍如做夢,待他的雙腳落在了地麵,月色白森森地散落而下,他的麵前出現了一個身著黑衣的貌美女子,而這位女子卻不是他心心念念的菱芯。


    劉宇軒瞧了瞧麵前的女子,又扭頭望了望方才放他出來的男子,不由好奇地問道:“二位俠士,菱芯到底在何處?你們……又是誰呀?”


    淩芷惜冷哼了一聲,用劍指了指劉宇軒,說道:“虧得你還能想起來菱芯,還不算一個徹頭徹尾的薄情郎。”


    劉宇軒聞言,更加一頭霧水,他心中惦念著菱芯,不想與麵前的女子發生口舌之爭,隻能低頭服軟:“是是,我是薄情郎,辜負了菱芯的一片期許,這些日子都未去看她,她一定著急壞了。菱芯現下還在嫣紅閣吧,我去找她。”


    說罷,劉宇軒正要朝勾欄瓦肆走去,卻被淩芷惜叫住:“慢著,劉公子,菱芯現下並不


    在嫣紅閣。”


    “那她人在何處?”劉宇軒詫異地問道。


    淩芷惜歎了一口氣,憂傷地說道:“你跟我們來吧。”


    三人去了城郊的一座小山丘,伸手不見五指的黑暗之中隱隱透著些詭異的光亮,劉宇軒隻覺背後發冷,似乎有陣陣陰風飄過,令他膽戰心驚:“你們……你們到底是何人?菱芯在哪兒,你們想做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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