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德街上竟然又開了一家糖水鋪子,賣的糖水和茗雪甘露幾乎一樣?這家店的老板也太會撿便宜了吧,這分明是抄襲。淩芷惜越想越氣,根據林小姐提供的方位,摸索了過去。


    果不其然,才走了幾百步,淩芷惜便見著一家糖水鋪子,門前圍滿了人,好不熱鬧。


    她撥開了人群,擠了進去,看見著一身淡紫羅裙的唐梓茹正在甜膩膩地說著話:“各位街坊,小店剛剛開業,為了酬謝賓客,買一碗糖水送一碗。我們家的雪茗甘露可是這京城裏最好的糖水,不像某些鋪子做的糖水,純粹是為了賺錢,用的都是最廉價的食材!”


    淩芷惜扭頭看向坐在一旁喝著糖水的大嬸,她麵前的糖水看上去確是和茗雪甘露一模一樣。淩芷惜頓時燃起熊熊怒火,快步走到唐梓茹麵前,質問道:“唐梓茹,你個山寨糖水鋪子,還好意思含沙射影地嘲諷茗雪甘露?你到底要不要臉的?”


    唐梓茹見是淩芷惜,沒有半點畏懼,而是理直氣壯地反駁道:“我這做的可都是正兒八經的生意,礙著你什麽事了?可別是自家生意做不過別人,就來這裏挑釁生事了!你倒是說說,什麽叫山寨糖水鋪子?”


    “山寨糖水鋪子就是假貨,冒牌貨!”淩芷惜扯著嗓子叫嚷道,“你自己瞧瞧,你們家的糖水是不是和我店裏賣的一模一樣?不僅如此,連碗都是差不多的。最不走心的,就是你起的名字,我叫茗雪甘露,你就叫雪茗甘露,隻是調換了兩個字的位置,要不要這麽敷衍啊?”


    唐梓茹一時語塞,隻能揪住身旁小廝的耳朵,怒罵道:“你個蠢貨,就不能想個用心點的名字麽?現在好了,惹上了這條汪汪亂叫的狗,吵死本小姐了!”


    淩芷惜扯了扯嘴角,繼續嚷道:“唐梓茹,你這種模仿也忒粗製濫造了。常言道,要尊重自己的對手,像你這種依葫蘆畫瓢的對手,我實在尊重不來,一丁點兒的創意都沒有。”


    唐梓茹楞在了原地,平日裏牙尖嘴利、說話尖酸刻薄的她仿佛失了魂魄一般,連眼神都變得有些空洞。


    淩芷惜樂於見到唐梓茹這副說不過、又沒法將她怎麽樣的愁苦模樣,她不禁得意地對圍觀百姓說道:“噯,你們給評評理,這個唐水鋪做的雪茗甘露是不是和小淩甜水鋪的茗雪甘露一模一樣啊?”


    淩芷惜身旁的一位大嬸立刻接話道:“是一模一樣的,不過,跟茗雪甘露的味道還是有些差的。”


    另一位大爺也說道:“什麽茗雪甘露、雪茗甘露,我一直以為是同樣的東西啊。原來,這是兩家店啊?”


    淩芷惜尷尬地扯開了一個苦笑,隨即說道:“你們都知道了吧,唐水鋪的雪茗甘露就是偷竊了我的創意,是對茗雪甘露的模仿,你們可別上了她們家的當!”


    方才說話的大爺無所謂地擺了擺手,對淩芷惜說道:“小姑娘啊,我們才不管誰仿誰的。反正眼下這家鋪子買一送一,優惠得很,我們就在這裏買了。”


    大爺旁邊的布衣百姓連連附和:“對啊,哪裏便宜,我們在哪裏買。你要想我們去買你家鋪子的糖水,就降價啊!”


    淩芷惜倒是忽略了這一點,心中立刻像翻了五味瓶,各種滋味混在了一起,十分不好受。


    這下,聽了眾人議論的唐梓茹也迴過神來,對著淩芷惜露出了一個囂張跋扈的笑容:“淩芷惜,別再提模仿、假貨這些字眼了,大家夥根本不在意。你那套無謂的堅持,就像一盤散沙,風一吹,就飄得無影蹤,還有誰理會呀?你有這個閑工夫跟我吵鬧,不如迴去好好琢磨下生意上的事情呢!”


    淩芷惜氣得直跺腳,早知道會這樣,就把聶霜白帶來了,嘴上占不到便宜,就放聶霜白出去揍她!對,揍的就是她,唐梓茹!


    “你……唐梓茹,你給我等著,我就不信治不了你了!”淩芷惜瞪了唐梓茹一眼,灰溜溜地跑迴了小淩甜水鋪。


    聶霜白見淩芷惜怒氣衝衝地從外麵跑了進來,不由好奇道:“芷惜,你又怎麽了?是哪家頑皮的小孩給你身上插了一條引線?”


    “啊?什麽?”淩芷惜苦著臉,不明就裏地看著聶霜白。


    “插了引線就成爆竹了,一點就著,哈哈哈哈!”聶霜白把自己逗笑了,一笑就停不下來。


    好冷啊,淩芷惜忍不住搓了搓手,去到賬房,拿起算盤,算算今日的流水。雖然鋪子外麵依舊排了長隊,但撥了撥算盤珠子,今日的進賬果然少了些許。


    淩芷惜一臉凝重地看向聶霜白,瞧得她背後直冒冷汗,隻能怯怯問道:“芷惜,你……該不會中了邪吧,到底怎麽了呀?”


    “白白,唐梓茹那個小妖精,在我們鋪子不遠處開了一家唐水鋪,賣著和我們差不多的東西。”淩芷惜將今日發生的事情一一說與聶霜白聽。


    “什麽!”聶霜白頓時從椅子上站了起來,雙眼冒著怒火,作勢就要向外衝,被淩芷惜攔腰抱住。


    “白白,你冷靜點!”


    “我冷靜不了!唐梓茹竟然用如此下三濫的手段,我要去砸了她的鋪子!”聶霜白咆哮著。


    “砸了她的鋪子可是要吃官司的。”淩芷惜歎了口氣,“而且,街坊們都說了,他們才不管假貨不假貨,哪裏便宜,哪裏便是好的。我們現下唯一能做的,就是和唐梓茹打一場價格戰!”


    聶霜白立刻抬頭挺胸,精神氣兒十足,還給淩芷惜比劃了幾下:“打仗我最在行了,芷惜,你說我用什麽兵器,槍、刀、棍棒,我都可以的。”


    淩芷惜抄起手中的算盤,對著聶霜白的頭輕輕敲了一下,說道:“是價格戰,不用兵器的。我們隻要……哼哼”


    於是,翌日正午,小淩甜水鋪外鑼鼓喧囂,幾個吹嗩呐的師傅忘情地演繹著高亢、嘹亮的樂曲,吹得一眾圍觀的街坊鄰裏內心躁動,忍不住跟著旋律左右搖擺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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