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芷惜不情願地又推了聶霜白一下:“我才不要,誰要和他說話呀!”


    “可你不肯和他說,他又不要和我說,這樣的話,沒法為姚知籌措銀兩了!”聶霜白撓了撓頭,焦躁地勸說著。


    兩個人推推搡搡了半晌,淩芷惜才怯怯開口:“五殿下,你愛出不出。”說罷,淩芷惜趾高氣揚地站在一旁,目光看向了旁處,一副不想搭理趙玉珹的樣子。


    趙玉珹不屑地搖了搖頭,語氣比三伏天的冰雪還要冷:“這就是你求人的態度?”


    淩芷惜頓時悲從心生,她強忍住欲奪眶而出的眼淚,拉著聶霜白快步走迴了自己的座位,對姚知說道:“算了算了,別找五殿下乞憐了,即便是沒有他的資助,我們也能籌集到錢兩。”


    姚知不明就裏地看了趙玉珹一眼,輕聲說道:“淩姑娘,你怕是誤會五殿下了,其實他……”


    姚知話音未落,趙玉珹冰冷的聲音再次響起:“不向我乞憐麽?這可是你說的,之後莫要再來求我。”


    淩芷惜對著趙玉珹的背影“哼”了一聲,又吐了吐舌頭,氣唿唿地坐了下來:“沒有他五殿下,我們依舊能籌到銀兩。這世上,就沒有誰離不了誰的事兒。”


    聶霜白將信將疑地看著淩芷惜,囁嚅道:“可是……方才……五殿下都答應了呀!若不是你一時……一時……置氣,呃……”


    顧曼君連忙扯了扯聶霜白的衣袖,出聲阻止:“霜白,就依芷惜所言,信她一迴吧。讓她去求五殿下,著實太殘忍了。”


    “可是人命大於天,芷惜難道不能暫且先放下兒女私情麽?”眼看著就要成的事兒功虧一簣,聶霜白不情不願地說道。


    淩芷惜悶聲不說話,隻直勾勾地瞪著姚知。姚知麵露緋色,抓耳撓腮了半晌,才支支吾吾說道:“小生聽淩姑娘的,一切由姑娘做主。不管淩姑娘說什麽,小生都信。”


    “瞧見沒?”淩芷惜嘟著嘴,對聶霜白說道,“連姚知都願意信,你竟然不信我?這也太傷心了。”


    聶霜白無力地趴在書案上,說道:“那你說……現下我們又該如何?”


    “你先將那木匣子裏的錢兩數一數,確定了金額,我們再從長計議。”淩芷惜吩咐道。


    聶霜白懶懶地抬起頭,隻向木匣子看了一眼,便搖頭拒絕:“我……我最怕算賬了,還是讓姚知來吧。”


    姚知憨厚老實,聽到聶霜白讓他做事,立刻上前將木匣子中的錢兩悉數倒出,仔細點了起來。片刻之後,姚知說道:“總共是三十二兩六文錢。”


    聶霜白驚得立刻坐直了身子,不悅地說道:“才這麽些?這與二百二十兩也差得太遠了吧!”


    淩芷惜轉了轉眼珠,腦中閃過一個念頭,隨即對眾人說道:“我忽然有了一個好主意。一切皆由我來布局,保證盡快籌集二百二十兩銀子,你們等著瞧吧!”


    姚知崇拜地看著淩芷惜,詢問道:“淩姑娘,我就知道你有本事。不過,我也不能袖手旁觀呀,有什麽事,姑娘盡管吩咐。”


    “今日用過午膳,你和白白跟我去一趟勾欄瓦肆。曼君不方便外出,在家等消息即可。”淩芷惜安排道。


    顧曼君麵露愧色:“真是抱歉,我……沒法跟你們到處跑了。”


    “沒事的,曼君。我明白你的心始終和我們在一起。”淩芷惜拍了拍顧曼君的肩頭,安慰道。


    午膳之後,姚知和聶霜白早早等在了淩府門外,等到淩芷惜溜了出來,三人一同前往勾


    欄瓦肆。一路上,聶霜白都在嘰嘰喳喳地問著:“芷惜,我們去勾欄瓦肆做甚?難不成勾欄瓦肆還有什麽賺錢的地方麽?啊……你該不會真想去做伶人賣藝吧?還是說,你想去暖鴛閣……”


    淩芷惜瞪了聶霜白一眼:“胡說什麽呀!把你賣去暖鴛閣,也湊不夠二百二十兩。”


    “誰說的呀!本小姐還是有點姿色的,你這樣說,太侮辱我了!”聶霜白不服氣地說道。


    “那我們把你賣去暖鴛閣,試試能籌到多少錢兩,如何?”淩芷惜壞笑道。


    聶霜白雙手叉腰,對著淩芷惜罵了起來:“好你個淩芷惜,竟敢調笑姑奶奶!等我捉住你,定輕饒不了你!”


    淩芷惜


    配合得叫了一聲,在熙熙攘攘的街道上橫衝直撞地跑著,快樂得像隻雀兒。聶霜白追在她身後,一會兒跑向左邊,一會兒又繞到右邊,追得不亦樂乎。


    最可憐的要屬姚知,平日裏缺乏鍛煉的文弱書生,跟在兩個精力充沛的少女身後,才跑了一百多步,就累得氣喘籲籲。


    淩芷惜和聶霜白達成了和解,勾肩搭背地站在遠處,觀望著走走停停的姚知。在二人的再三催促下,姚知才勉力加快了步伐,趕到二人麵前。


    “姚知,你還是不是男子漢大丈夫啊?連我們兩個弱女子都比不過。”聶霜白嘲笑道。


    姚知累得上氣不接下氣,仍舊和顏悅色地道歉:“二位小姐,是小生的不對,是小生太無能,給你們拖後腿了。”


    “算了算了,他隻是一個文弱書生,別計較了。”淩芷惜擺了擺手,帶著聶霜白和姚知走到戲園外,高聲喚起了郭汝陽的名姓。


    聶霜白頓時一驚,扯了扯淩芷惜的衣袖,問道:“你叫他做甚?我可是一點兒也不想見到他!”


    淩芷惜笑得暢快:“女人心海底針,這句話果然沒錯。幾個月前,你可不是一直纏著郭


    汝陽的麽,怎地今日竟翻臉不認人了?”


    “你可別笑話我了!”聶霜白的臉驟然紅得像櫻桃,“昔日皆是我錯了,不該跟在郭汝陽身後,像個傻子。現如今,我認清了自己的錯處,還不行麽?”


    淩芷惜笑著拍了拍聶霜白的肩頭,說道:“白白,這次來找郭汝陽不是要讓你出醜,而是我有事相求。你就當他是個陌路人,如何?”


    聶霜白雙手抱臂,一臉不情願的樣子:“好吧,早知道,我就不來了,讓姚知陪你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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