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淩芷惜正欲拒絕,而那掌事姑姑卻絲毫不留給她說話的機會,徑直走向了三皇子趙玉卿和五皇子趙玉珹。


    “三殿下、五殿下可有心儀的姑娘?若是沒有,隻能由老奴抽簽決定了。”掌事姑姑問道。


    趙玉卿微蹙雙眉,淡淡看了淩芷惜一眼,開口道:“隨意吧。”


    而趙玉珹壓根未迴應掌事姑姑的詢問,隻是輕輕點了點頭,便不再理會她。


    掌事姑姑揮了揮手,一旁的內侍公公端上來一個托盤,其上放置著一個簽筒。掌事姑姑取下簽筒,當著眾人的麵晃了晃,簽筒中掉下來兩支姓名簽。掌事姑姑捏起簽條,揚聲念道:“聶家小姐聶霜白,胡家小姐胡文雅。”


    聶霜白一驚,雙眼瞪得碩大。被點到名的胡文雅匆匆奔去了涼亭,而顧曼君見聶霜白遲遲不動,不由推了她一把:“霜白,快去啊,叫到你了!”


    聶霜白撇了撇嘴,一臉苦澀地看向顧曼君:“我還以為芷惜最倒黴,卻沒料到,自己竟也如此倒黴!”


    說罷,聶霜白無奈地搖了搖頭,慢騰騰地向涼亭走去。


    到了涼亭,聶霜白便看見胡文雅得意洋洋地站在五皇子趙玉珹的身旁,還對聶霜白使了個挑釁的眼色。聶霜白一頭霧水,看向掌事姑姑:“姑姑,請問叫我來做甚?”


    掌事姑姑不悅地瞪了她一眼,說道:“原來是你。今日撞大運了,竟能做殿下的女伴,方才胡小姐已做了五殿下的女伴,你就做三殿下的吧。”


    聶霜白看了看一臉冷清的趙玉珹,又瞧了瞧黑著臉的趙玉卿,撫了撫胸,悄然舒了一口氣。“三殿下,幸好是你。”


    趙玉卿詫異地掃了聶霜白一眼,冷聲問道:“此言何意?”


    聶霜白笑著擺手:“沒有,沒有,三殿下就當我沒說,嘿嘿。”聶霜白向來不喜趙玉珹的冷清,不沾半點塵世間的煙火氣,讓她沒來由有些心慌。而趙玉卿不同,他是玉朝的戰神、大英雄,是聶霜白崇拜的人,即使趙玉卿悶聲不吭,站在他身旁的聶霜白也覺得渾身輕鬆舒暢。


    掌事姑姑見人皆已備齊,便宣布今日的任務規則:“三位殿下,今日就勞煩你們帶著三位姑娘遊湖。這蓮微湖中盛放著數不勝數的蓮花,你們需得乘一葉扁舟,在紅花碧葉之間穿梭,最先尋得並蒂蓮花的一隊,為獲勝者。獲勝者將得到官家賜予的彩頭,紫丹毛穎。”


    “紫丹毛穎?那可是上佳的貢品啊!”胡文雅拍手叫道,隨即她轉向趙玉珹,激動地扯住他的衣袖道,“五殿下,我們一定要贏,我可喜歡這次的彩頭了!我會用這隻紫丹毛穎寫上一幅字送給殿下的。”


    趙玉珹動了動手,將衣袖從胡文雅的手中抽走,冷聲說道:“我沒興趣。”


    胡文雅的笑容僵在了臉上,她怨念地看了趙玉珹一眼,又不敢出聲。


    站在趙玉卿身旁的聶霜白見狀,立刻放聲大笑了起來,她對淩芷惜眨巴眨巴眼睛,說道:“這次的彩頭我也沒興趣,隻是可惜了有興趣的人,想得也得不到。”


    “你!”胡文雅正無處發泄她的怒氣,碰巧遇到聶霜白的含沙射影,她立刻勃然大怒,“聶霜白你得意什麽?說話粗聲粗氣,一點兒規矩都不懂的野丫頭,還肖想能博得皇子的青睞麽?你想都別想。”


    聶霜白被胡文雅激怒,朝著胡文雅就要揮動手臂,淩芷惜連忙製止,伸手截住了她快要落下的手掌。“霜白,今日的陽光還不算太烈,泛舟湖上,微風依依,十分愜意呢!若是尋不到並蒂蓮花,能摘一朵粉嫩的蓮花,也是不錯的。”


    說話間,淩芷惜將聶霜白拉到了身後,隔開了她和胡文雅。


    “芷惜,你為何要阻止我!那個胡文雅,不僅趾高氣揚,說的話還句句戳我心窩,不揍她,我不解氣!”聶霜白對淩芷惜說道。


    淩芷惜低聲對她說道:“當著幾位皇子的麵,你便動手打人,實在是不合適。若是鬧到官家那裏,不僅你惹上麻煩,就連聶將軍都會難辭其咎。就算你要教訓她,也要避諱一點的,不是麽?”


    聶霜白沉思了片刻,對著淩芷惜點了點頭:“芷惜,你說得對,我確是太蠢了。”


    掌事姑姑帶著三隊男女來到了蓮微湖,並為他們分別安排了一條小舟。趙玉潼率先踩入小舟之中,並向淩芷惜遞來了一隻手。淩芷惜盯著趙玉潼的手猶豫了片刻,還是搖了搖頭拒絕了他的好意,隨即提起衣裙,也踏上了小舟。


    小舟蕩漾在湖麵上,一陣陣風吹過,撩起淩芷惜的額發,在空中肆意地擺動。趙玉潼凝視著淩芷惜的側臉,笑得溫柔和煦,而淩芷惜卻全然未覺。


    她的目光假裝不經意地落在載著趙玉珹的小舟上,隻見胡文雅費勁了心思在討好趙玉珹,一個人自顧自地說著什麽,時不時嬌笑幾聲。而趙玉珹卻毫不理會,一心專注地劃著槳,加快了小舟的前行速度。


    淩芷惜見胡文雅的盛情碰上趙玉珹的冷淡,仿佛被當頭澆下一盆冷水,顯得滑稽可笑,她不由揚起嘴角,露出了一絲笑意。


    “你似乎很在意五弟?”一把溫柔如春風的嗓音響起,驚起淩芷惜的胡思亂想,她連忙迴過頭,看向趙玉潼。


    “大殿下,這是從何說起啊?”


    “若你不在意五弟,又為何望著他們的小舟癡笑著?”趙玉潼柔聲說道,“我曾去過許多地方,也曾見過形形色色的男女,從神情推度內心,也算是我多年來的一個小小收獲。何況,你又是一個如此單純的姑娘,想知曉你的心事,並不難。”


    “大殿下誤會了,我隻是不經意地看了一眼,別無他想。”淩芷惜慌亂地躲開趙玉潼探究的眼神,辯駁道。


    “這本就是淩姑娘的心事,我如此貿然道破,確是唐突了佳人。”趙玉潼仍舊凝視著淩芷惜,嘴角掛著濃濃的笑意。“淩姑娘莫要介懷,全當我從未說過,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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