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芷惜擔心表姐的異樣被旁人發現,便伸手推了推她,輕聲說道:“表姐,我知你心中不舒坦,但這裏人多眼雜,還是不要露了痕跡。”


    言柳也算得上是個冰雪聰明的人,她立刻換了一副笑顏,仿佛她們所說的事情與她毫無幹係。隻不過,她的目光時不時朝沐浴在陽光中的那個溫柔男子看去,眼底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惆悵。


    掌事姑姑見所有人到齊,便揚聲說道:“今日的任務叫兩人三足,請三位皇子與女伴各就各位,聽老奴宣布任務規則。”


    掌事姑姑說完,唐梓茹便興高采烈地向大皇子趙玉潼奔去。而趙玉珹站在遠處對佟芝芸點了點頭,佟芝芸亦施施然地向其走去。


    錢靜姝苦苦歎了一口氣,嘟囔了一聲:“真搞不懂,這個佟芝芸有什麽好的!”說罷,她不情不願地向趙玉卿走去。


    然而,令錢靜姝出乎意料的是,趙玉卿迎麵走來,卻偏生與她擦肩而過,徑直向一旁的淩芷惜走了過去。


    淩芷惜抬頭,撞上趙玉卿的目光,臉頰微微泛紅。趙玉卿冷毅俊朗的臉龐突然揚起一絲笑意,仿佛是鐵樹開了花般驚豔旁人,淩芷惜跟在他的身後,心中的小鹿跳個不停。


    她承載著一眾世家女豔羨的目光,向明媚的陽光裏走去,而趙玉卿身長健碩,恰巧為她遮去了刺目的光芒,隻留下一片融融暖意。


    錢靜姝緊緊咬著下唇,火冒三丈地跺了跺腳。一旁的田菱兒卻看熱鬧不嫌事大,繼續添油加醋地說道:“錢小姐,快瞧瞧,那個淩芷惜平日裏就勾搭三殿下,這次終於給她得逞了。不過,三殿下隻不過一時迷糊,著了她的道,想明白之後,還是會覺得錢小姐最好!”


    錢靜姝覺得心中一陣酸楚,眼淚便像斷了線的珠子,不爭氣地落了下來:“不可能的,表哥怎麽會如此對我?定是那個狐狸精做了什麽出格的事,才會讓表哥意亂情迷。”


    看著趙玉卿領著淩芷惜站到了掌事姑姑的身側,目光從未瞧過她,錢靜姝恨得咬咬牙,轉身離開了燎遠馬場。她喜歡的趙玉珹從未在意過她,如今就連青梅竹馬的表哥也離她遠去,她不禁心中怨恨,為何老天爺處處要和她過不去?


    唐梓茹和佟芝芸都不大明白兩人三足是何意,而淩芷惜卻知道是怎麽一迴事。隻是她向來笨手笨腳的,又從未與趙玉卿搭檔過,也不知兩人的默契如何。


    掌事姑姑向三隊展示了手中的綢帶,對他們說道:“這個任務要將男女二人的兩隻腳綁在一起,再共同走過一段路,哪隊先到達終點,即為獲勝。你們共有一個時辰用來練習,一個時辰之後,競賽正式開始。獲勝的一方將得到貴妃娘娘賞賜的鳳頭釵。”


    唐梓茹期待地看向那支鳳頭釵,心中蠢蠢欲動。她轉過頭,又看向眼含柔情的趙玉潼,故作嬌羞地柔聲說道:“大殿下,我們要一起努力哦!隻要有默契,想來這也並非難事。”


    趙玉潼望著唐梓茹,溫柔地點了點頭,一身湖藍色的錦袍隨風輕輕擺動,讓唐梓茹微微有些失神。他接過掌事姑姑遞過來的綢帶,親自蹲下身子,將兩人的腿綁在一起。他手中的動作輕柔得如同一縷春風,讓唐梓茹頓時紅透了臉頰,心中隱隱動了一分。


    另一邊,趙玉珹和佟芝芸相視一笑,任由侍婢為兩人綁在了一起。兩人沒有絲毫的慌亂,隻是淡定從容地站在原地,一個是窈窕淑女,一個是翩翩君子,仿佛與兒女情長毫無關係。


    而旁邊的趙玉卿和淩芷惜局促不安地站在一起,侍婢為其綁腿之時,兩人慌亂地對視了一眼,隨即低下頭,麵紅耳赤。


    趙玉卿低頭瞧了瞧和淩芷惜綁在一起的腿,心中騰起了一絲莫名的情緒。他悄悄扭過頭向淩芷惜看去,卻在她轉頭的一刹那,驀地收迴了視線,裝作一副若無其事的模樣。


    淩芷惜紅著臉對趙玉卿說道:“三殿下,你可有和別人綁在一起過?”


    “自然沒有,也不知是誰想出的餿主意。”趙玉卿冷冷說道,眼中卻閃過一絲笑意。


    “其實吧,這個我以前玩過。隻要我們控製好節奏,不要亂了方寸,就不難。”淩芷惜笑著說道,而她的笑眼卻不敢看向趙玉卿,總覺得他好似一團火,稍一觸碰,便會令她化為灰燼。


    三對男女開始了兩人三足的練習。起初,六人皆是摸不著門道,亂成了一團,要麽因默契不足而連連摔跤,要麽因放不開而畏手畏腳,遲遲不敢邁步。圍觀的眾女子笑聲連連,時不時發出一聲酸溜溜的感慨。


    “也不過如此嘛,若是換了我,還不至於如此狼狽。”佟秀秀嫉妒地盯著摔在地上的唐梓茹,不甘心地說道。


    田菱兒不知何時湊到了她的跟前,冷言嘲諷道:“對啊,這任務本不算太難。隻不過摔了一跤,更能引起皇子的同情心呢!你可別瞧不上唐梓茹,論心機、長相,她可是都比你強哦。”


    佟秀秀惡狠狠地瞪了田菱兒一眼,不屑地反嘲:“你有何資格來跟我叫囂,不過是一個跟在錢靜姝身後的狗腿子。若非趨炎附勢,今日的你連一旁看著的資格都沒有。實話告訴你,唐梓茹我根本瞧不上,她也不過得了大殿下的青睞罷了。誰不知大殿下閑雲野鶴,毫無上進心,即便他喜歡我,我也是不會接受的。”


    佟秀秀的這番話說得氣焰囂張,惹得田菱兒滿臉漲得通紅,羞得竟說不出話來。站在田菱兒身旁的言柳亦將二人的對話聽了個大概,她雖對田菱兒無甚好感,卻十分厭惡佟秀秀出言詆毀趙玉潼。


    於是,言柳向著二人挪了半步,開口道:“感情這迴事與富貴貧賤毫無幹係,一旦看對了眼,即便是曆經千難萬險,也能在一起,又何畏身份地位?若隻是為了身家地位而靠近,那他喜歡的並非是你這個人,而是你背後的勢力。這種感情空洞且乏味,難道是你所期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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