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個小院鬧哄哄的,唐梓茹站在人群中,氣唿唿地說道:“這到底誰啊,把我們的被褥全都潑濕了,也太缺德了吧?我看,方才外出的這些人皆有嫌疑。”


    “外出的人都有嫌疑?”聶霜白不服氣地反駁,“方才大家夥可是都不在屋裏,這才讓壞人有機可乘。你若這樣說,那我們一個個都有嫌疑,你也躲不掉。”


    顧曼君先是進了自己的房間查看了一番。片刻之後,她從房中走出,臉色凝重地走到聶霜白身旁,拉了拉她的衣袖:“我們的被褥也濕了。我倒覺得,正是一直守在屋裏的人才有嫌疑。”


    淩芷惜環顧四周,發現院裏的住客都在,唯獨佟家姐妹的房門緊閉,也不見二人的身影。她大步流星地走到佟芝芸的屋門前,輕輕敲了敲,說道:“芝芸姐姐,出事了!”


    過了半晌,房門才被拉開,佟秀秀不情不願地探出了頭,說道:“怎麽了,你們一直在院子裏吵吵嚷嚷的,還讓不讓人歇息!想找芝芸姐,就去我表哥那兒找,她可是一早就過去看他了。”


    淩芷惜有些詫異,方才在趙玉珹的晚琉苑裏並未見到其他人,難道佟芝芸一直躲在趙玉珹的房中麽?


    田菱兒見佟秀秀隻想著歇息,絲毫不在意床榻被潑水一事,不由問道:“佟秀秀,你的床榻沒有被潑水?”


    “哼,誰敢?我從到了別宮,就一直在房中歇息,從未出過房門,怎會有人進我屋潑水?”佟秀秀不屑地答道。


    她正欲關上房門,唐梓茹帶了幾個侍婢走了過來,質問道:“佟秀秀,為何偏偏隻有你的房間未被潑水,怎地同一個院子的其他房間都被潑了水?”


    佟秀秀愣了一瞬,立刻明白了唐梓茹的意思,她冷哼了一聲,說道:“唐梓茹,你什麽意思!你們被潑了水,定是得罪了什麽人,怪到我頭上來做什麽?唐梓茹,尤其是你,成天一副高高在上的刻薄模樣,早就有人厭煩你了。”


    “你……”唐梓茹指著佟秀秀,一時被氣得說不出話來。


    錢靜姝和田菱兒站在唐梓茹身後,立刻幫腔道:“如今我們的房間皆被潑了水,又沒有其他的證據,唯獨你們這間房安然無事,那我們自然是要懷疑你的!佟秀秀,你要麽實話實說,要麽就拿出不是你的證據。”


    佟秀秀明知理虧,卻仗著自己背後的家族勢力,氣勢洶洶地反駁:“我憑什麽要拿出證據?說了不是我,你們還要鬧到什麽時候?有本事你們去找官家訴苦去,本小姐要去睡覺了,懶得搭理你們這群廢物。”


    眾人被佟秀秀的話激怒,頓時兩方吵得不可開交。


    “都別吵了!”人群中突然響起一聲嗬斥,聲音洪亮如驚雷,院中頓時鴉雀無聲。聶霜白撥開人群,擠到了佟秀秀身前。聶霜白早早就看佟秀秀不順眼,再加上顧曼君懷疑她的嫌疑,更讓聶霜白怒火中燒。


    佟秀秀見聶霜白兇神惡煞地盯著自己,又想起聶霜白可是從小習武,一身武藝絲毫不遜色於男兒,頓時滅了囂張的氣焰。


    “你……你要做甚?”


    聶霜白未理會佟秀秀的質疑,而是一把將她推開,徑直走進了屋裏。她的目光在房中打轉,最後落在了桌麵的茶壺上。聶霜白怒氣衝衝地走到桌邊,拿起茶壺又往佟秀秀的床榻走去。


    佟秀秀終於迴過神來,她跟在聶霜白的身後,大聲嚷道:“聶霜白,你到底要做什麽?我勸你最好清醒點,不然等我姐迴來……啊!”


    房中傳來一聲尖叫,淩芷惜和顧曼君麵麵相覷。淩芷惜擔憂地問道:“霜白到底去做什麽了?”


    顧曼君聳了聳肩,聶霜白向來雷厲風行又不計後果,總不能直接衝進去,不分青紅皂白就將那佟秀秀揍一頓吧?


    聶霜白當然不會如此,但也差不多了。眾人隻見佟秀秀紅著雙眼,渾身濕漉漉的從房中跑了出來,並大聲嚷嚷道:“聶霜白你怕是瘋癲了吧?”


    聶霜白得意洋洋地從佟秀秀的房中走出,對著眾人晃了晃手中的茶壺,說道:“哼,罪人佟秀秀,你還要不要臉?各位,我方才已經為你們報了仇,佟家姐妹的床榻也濕了,大家都散了吧,散了吧。”


    一眾女子頓時瞪大了雙眼,說不出話來。畢竟,到底是不是佟秀秀做的壞事,還未找到確鑿的證據,誰都不敢一口咬定就是佟秀秀的錯。而聶霜白竟然用茶水潑了佟家姐妹的床榻,得罪佟秀秀倒不可怕,聶霜白此舉定卻是要徹徹底底地惹怒佟芝芸的。佟芝芸何等尊貴,在場的眾人無一不心知肚明。


    “怎麽了?”佟芝芸恰巧在這個時候迴來,打破了冰冷的氛圍。“你們……為何都圍在我和秀秀的房外?”


    佟秀秀見佟芝芸迴來,立刻飛奔上前,一把拉住姐姐的手臂,哭哭啼啼起來:“芝芸姐,瞧瞧聶霜白做的好事,她不僅汙蔑我,還將我淋濕,甚至弄濕了我們的被褥。這眼看著要入


    夜了,我們怎麽睡啊?”


    佟芝芸迷惑不解地望向聶霜白,柔聲問道:“聶姑娘,可是秀秀做了什麽得罪了你?若是如此,我為她向你賠禮道歉,隻是你用水潑了我們的床榻,這未免有些過分了吧?”


    聶霜白喜怒皆形於色,她聽聞佟芝芸的話中隱隱有責怪之意,立刻勃然大怒:“佟芝芸,你弄清楚前因後果了麽?如果你壓根不知內情,就莫要怪我‘過分’!”


    佟芝芸一時語塞,她確是不知到底發生了何事,隻是覺得聶霜白的所作所為有些欺負人。她的目光掃向圍攏在一起的姑娘們,當目光與淩芷惜對上,她向淩芷惜使了一個“求助”的眼色。


    淩芷惜從人群中走出,橫在聶霜白和佟芝芸之間。她先對聶霜白輕輕搖了搖頭,隨即將事情的來龍去脈告訴了佟芝芸。


    “其實,潑水一事到底是不是佟秀秀做的,我們也沒有確鑿的證據,隻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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