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那意思,先生您別多想。”見花恨柳臉色好轉過來,佘慶垂頭到:“我和月英自然是他倆的親爹親媽……人家都說小孩隨父母,月英的才能人人皆知,當初大先生要收學生的時候……”


    “那是他故意激我的,你不用在意。”一聽佘慶說起來這事,花恨柳大概明白他的意思了,不禁氣笑,卻也因為擔心佘慶因此妄自菲薄,忙又出言安慰他。


    “嗯,話雖這麽說吧……”佘慶搖頭道:“我自然也是有些本事的,要不先生豈不是看走眼了麽……”“嘿嘿”笑了一聲,他繼續道:“我是說與月英相比,我是差了那麽一些的,若是兩個孩子因此隨了我的性格,那……那……”


    “那”怎麽,佘慶沒有說出來,不過花恨柳卻也明白他的想法,說到底不過是一個好麵子的問題,對於這一點他卻也沒有什麽好解釋或者安慰對方的,也隻當是笑話聽一聽,最後又出言讓他寬寬心罷了。


    “說話晚的孩子,會說話時心智也便成熟許多,這就好像修煉那閉口禪的僧人,初始時不言一語,可是等到他開口的那時候,便是字字珠璣,仙樂佛音,後來居上了。”


    見佘慶稍稍滿意了些,花恨柳這才將自己的真實意圖說了出來:“我打算帶著雨晴迴一趟西越。”


    “嗯?這個時候迴去?”佘慶一聽自家先生的事情,當即也便收斂了心思重視起來,隻不過對於花恨柳的這個決定,他還是有些不大讚成的:“可是這個時候已經接近年關……”


    “正是因為如此,所以才要去一趟。”花恨柳點點頭道:“這個時候出發,快的話半個月就能到,還能來得及趕在年關前到念青城。”


    “您是打算今年在西越那邊過年了?”


    “嗯,所以這邊的事情,做先生的不在,你便幫我打點一下吧!”花恨柳素來喜歡做甩手掌櫃,這一次去西越雖然不知道會不會耽誤其他的事情,不過他卻也必須提前吩咐好,免得到時候出現了什麽紕漏。


    “你能做決定的事情便直接代我做決定,若是做不了決定的,事關門內的事情你就找天不怕,事關熙州的事情你就找大長老或者楊城主,或者直接去找老爺子也行……”


    “我還是直接找九爺吧!”關於四愁齋門內的事情,佘慶確實沒有其他人選可選,也唯有與天不怕商量著來;而對於熙州的事情,他不是花恨柳,不能保證自己同樣受著老爺子的待見,尤其是那日見識了楊九關與楊武被老爺子一陣數落、挖苦之後,對這位老爺子更是心存敬畏之心了,若是沒有什麽事情,他可不願意去驚擾那位“老人家”。


    而至於楊武,是自己的老上司這一點沒有錯,可也正因為是老上司,所以麵對起來的時候總是心中擔心自己哪裏做得不好,渾身不自在……


    最合適的人就是楊九關了,人隨和不說,和佘慶也有著那麽一絲不太明朗的“繼承”關係,對於花恨柳、佘慶,他向來友善,所以佘慶一聽花恨柳說,當即就毫不猶豫地選擇去找楊九關。


    “這個你自己看著來就是了。”花恨柳會心地一笑,卻並不點破佘慶的心思,繼續吩咐道:“過年時候,當先生的不在,你做大師兄的有些事情便要代替我去做……”


    “得了,您直接說給壓歲錢這事兒就是了,我懂。”佘慶白了他一眼,心想自家先生一說起錢這迴事的時候總是能夠說得那麽大義凜然,他這次又是說自己不在,又是說“做大師兄的”,這其中意味還很難猜麽?


    果然,花恨柳“哈哈”一笑,並不感覺到有任何的尷尬,輕拍佘慶的肩膀道:“你能事事為為師著想,好,很好!”


    大笑之後卻又是正經事情了,花恨柳不忘叮囑道:“這一次的開銷必然不小,除了門內的這些人,像徐第一,溫故,田宮等,還有這些個長輩們,楊老爺子,溫老爺子,隋大人既然在,也總不能落下……”


    “好啦好啦,我都知道……”佘慶擺擺手示意花恨柳停下來,問道:“我隻問一人的,你告訴我便是,其他的我自行安排,你就放心吧!”


    “唔……”花恨柳滿意點頭反問道:“你要問誰?”


    “錢貓兒。”佘慶直言道:“這時候他應該和趙得發一樣已經在從饒州往熙州來的路上了,估計這兩天就到,按照我與月英原來的意思,是想留他在熙州一段時間……您這又不在,那他……”


    “繼續想辦法讓他待在熙州吧,反正他饒州也沒有什麽親人了……”花恨柳想了想遂安排道:“至於其他的,跟徐第一一樣便是。”


    這麽說,花恨柳自然仍然打著收下錢貓兒做學生的算盤,與“徐第一一樣”更是說要將錢貓兒當做自己的學生一樣對待,佘慶到時候代替先生為各位師弟送壓歲錢,到時候自然也就不能少了這位“隱師弟”的。


    迴到城主府時,天色已經黑了下來,花恨柳到了楊簡院中,側耳聽了一番,發現裏麵並無交談之聲,料定其餘人已經散去了,這才出聲將楊簡喊了出來,並將自己的打算說了出來。


    “你們男人啊……”楊簡歎口氣,一張嘴竟然於花語遲白天時說出的話一模一樣,開始時花恨柳還道是花語遲將自己攔住她問緣由的事情說了出來,不過楊簡之後的反應卻又讓他欣喜不少。


    “去吧去吧,真不明白你自稱聰穎是怎麽好意思的,雨晴妹妹這麽明顯不開心你還不知道嗎?早幹嘛去了啊!”


    “那你……”得了楊簡的應允花恨柳自然高興,不過同時他也需得顧及楊簡的感受,畢竟若是留下她一人,也會擔心她心生不快的。


    “嗯……”楊簡眼中微微掠過一絲驚訝,卻很快便是一副竊喜模樣,為了不讓花恨柳看出來,她還特意眯了眯眼睛,想了想打趣道:“不妨……你讓天不怕最近老實些,千萬別惹我生氣便好……”


    等第二日一早花恨柳將打算去念青城的消息告訴給雨晴公主的時候,除了意料之中喜極而泣的反應外,有一點卻出乎了他的預料。


    “可……可是,我還得收拾東西啊!”


    從喜悅中迴過神來,雨晴公主一臉苦笑。花恨柳大概是覺得別人出門需像他一般,“說走邊走”,可實際上雨晴公主畢竟是女兒身,拋開女人出門磨蹭這一點天性不說,出於路途中的考慮,她仍然需要好好準備一番才行。


    這一準備,又是一天時間過去,眼見她東西漸漸收拾妥當,可是天色也晚了下來,花恨柳唯有安排到第二日一早再走,雨晴公主雖然歸鄉的欲念強烈了些,卻也知道黑夜中趕路有著諸多不便,也隻好答應下來,勉強再等一夜。


    當天夜裏,雨晴公主搬到了楊簡住處應對一晚,到第二天一清早,花恨柳來接她,卻見楊簡一臉怨念地將雨晴公主推到花恨柳懷裏,一邊推還一邊抱怨:“趕緊帶走,這人興奮了一夜沒有睡,可害苦了我!”


    花恨柳見她兩人果然滿臉疲態,雨晴公主還好,暫時還處在興奮勁頭上,隻是眼袋稍顯,楊簡卻將不滿全寫在了臉上,仿佛若是花恨柳多說一句話,她便要忍不住拔劍來砍一般。


    並沒有送行之人。


    實際上,花恨柳左日將去西越的打算說出之後,楊武也想著安排人護送他去,不過花恨柳覺得有他們兩人在路上隨性一些便好,該快時就趕路快一些,趕路累了就將速度放慢一些,這樣安排便好。


    至於安全,這一點更是沒有什麽好說的了,此次迴去不比上次一行人迴念青城,西越國內一片平穩祥和的景象,哪裏還有人想對他們二人不利?先不說有沒有這個實力,便是有這個實力,等到金正陽接到他們要返迴的消息時怕距離他們到念青城也沒有幾天的時間了,這一路上人多了反而顯得目標大一些,還是兩個人更為方便。


    楊武聽他說的有道理便也不再堅持,楊九關也來關照說如果路上有事,可以到沿程各個城中去,隻要是一進城,他花恨柳的畫像已經傳閱到各城負責情報的人手中,一定能夠以最快的速度上前幫助他。


    “合著我就有通緝犯一樣的待遇了?”花恨柳一聽楊九關這話,不禁傻眼,怎麽這話聽著就好像將他視作危險分子一般,人人需要防著似的?


    更令花恨柳懷疑的是,這畫像的畫的準不準?沒有將自己畫成其他人的模樣吧?


    “這畫像,我能看一看麽?”越是這樣想,他自己越是不放心,當麵向楊九關請求道。


    “你且放心,我親手畫的,真實度絕對沒有問題。”楊九關拍拍他肩膀寬慰說道。


    既然楊九關這麽說,他自然不能當麵表示懷疑,唯有想著路上真有需要的話一定要向那些人要來看看,如果畫的不像,他必要找楊九關理論理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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