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上就沒有萬全的功法,即便是拿花恨柳最擅長的天人三式來說,像第三式“死式”若是連續使用也必會對他的身體造成反噬,正因為如此楊簡明明知道說給花恨柳少徒手使用這功法沒有用,卻仍然一遍又一遍地說給他聽。


    聽上去痞性十足,而威力也確實有如逆天的“氣死人”終難逃窠臼,也無法成為這“最完美的功法”。


    誠如天不怕所說,若是與人單打獨鬥,花恨柳或許尚能遊刃有餘,可若是與人群鬥——不需多,隻要再多一人參與到他與裴譜的打鬥中去,他距離著死也便不遠了。


    更何況,一旦將“氣死你”的功法運轉起來,花恨柳想要再調用其他的本事時不是說不可以,隻不過卻因為基礎實力已經發生了變化,所使用出來的招數也有了強弱的區別,或許原來隻能傷人的普普通通一劍,此時使出來便有驚神之威,又或者明明是誌在必得的一拳,打在了別人身上也不過像是捶捶肩膀一般輕柔了——人數一多,而實力參照卻隻能是一個,難免遇上同時被人圍攻的時候,這時隻要實力稍強一些的伺機而動,花恨柳非死即傷。


    這樣看來,花恨柳選擇修習這麽功法,實在不是明智之舉。


    當然了,這隻是在極為特殊的情況下才會出現這類危機,莫忘了花恨柳的實力便是不用這功法在這普天之下也足以躋身一流行列,若是真有被圍攻這類情況發生的話,花恨柳怎麽也不至於想不開,主動開這功法送死吧?


    正因為想通了這一點,短暫的擔心之後,楊簡等人的臉色才和緩了許多。


    而也就是他們說話的這會兒工夫,花恨柳與裴譜又過了兩招,隻不過這兩次他們沒有再正麵交鋒罷了,所以也沒有產生像開始對掌時的那般風雷之聲。


    兩個人交手到這時,卻也沒有了繼續打下去的必要,裴譜這會兒縱使想殺花恨柳也殺不得了,況且他內心中還真沒有殺人之心。而花恨柳也從裴譜身上占不到什麽便宜,之前對方所說的“看看四愁齋沒落到了什麽地步”不過是譏諷之言,他當時聽時心存怒氣,可是這一會兒卻因為“沾了”裴譜的“光”,心態也因此變得平和起來,破不破那五道力在他看來,全沒有意思。


    “這個功法是不是就是叫做‘氣死你’的那個?”裴譜稍稍失神,再看花恨柳時臉上掩飾不住地驚異。


    “哦?你知道這個?”花恨柳顯然是沒有料到裴譜是知道這一門功法的,不過問出這話後他卻又想到這裴譜了解的四愁齋比著自己還要清楚不少,自己不知道的事情他卻知道,也沒有什麽大驚小怪的。


    “哈哈哈!我怎麽會不知道啊!”裴譜大笑,隻不過在花恨柳聽來,他這笑聲卻聽不出絲毫的喜悅,倒更像是氣極而笑。


    “當初我就碰見過有人用這功法,過去了這麽幾百年,竟險些忘了你們四愁齋還有這東西留下……”


    “當初……那人是誰?”花恨柳微愣,忙問道。


    “哼哼,我不告訴你。”裴譜冷笑,看了一眼一臉關切的花恨柳,索性閉口不言。


    “原來你也有害怕的人啊……”花恨柳斜睨了一眼裴譜,滿臉不屑地說道。


    “你莫激我,我說不告訴你就是不告訴你。”臉上神情一肅,裴譜道:“至於說怕,那又有什麽好怕的?實話不妨告訴你,我知道這功法的死穴在哪裏,也知道如何破了它。至於會這功法的人,麻煩是麻煩了一些,卻也不是什麽大問題……況且,”說到這裏,他別有意味地看了一眼花恨柳,又繼續道:“這麻煩存在不存在,那還得兩說著……”


    花恨柳心中暗道一聲“老狐狸”,臉上卻是一番可惜的模樣,歎氣道:“真不好,還指望著從你這裏多問出來一些門內的事情來呢!”


    “你若是想問倒也不是不可以,隻不過一來時間久遠的我記不清楚,二來,我今天忽然沒有了興致與你說話。”裴譜說完這話,又往那木屋處看了一眼,這才彈了彈被劃破的衣袖道:“沒興趣了,先這樣吧,下次再找你過招。”


    “那不行!”花恨柳大驚,不滿道:“方才說不打,你非得逼著我打,現在好不容易開打了,你又自己不打了……你這算什麽?”


    “不是還有一次麽?這一次就這樣結束,下一次再和你打便是了。”裴譜說道這裏,轉而輕笑一聲,向花恨柳問道:“你該不會覺得我多說兩句提醒,隻需要你打一架就還清吧?”


    “我哪裏記得是一句還是兩句!”花恨柳臉上不見絲毫尷尬,更是異常淡定說道:“你說還有一次那便還有一次吧!”


    對於花恨柳前後這樣截然不同的態度,裴譜並不單純認為這是因為他實力發生了變化才導致的,他已經隱約地覺察到了一些什麽東西,不過此刻要是想從花恨柳嘴裏問出來怕也是不可能的事情,他心中思忖著:若是這會兒動身,應該能夠追得上那人吧?


    “臨走之前,有句話我得先告訴你。”裴譜已經抬步要走,卻又像是忽然想起來什麽,落下腳向花恨柳說道。


    “嗯?什麽話?”花恨柳微愣,心道裴譜不像是那種婆婆媽媽的人,他想要說給自己的話,必定是十分重要的話,當即一臉正色道。


    “下一次過招,我就得殺你了。”


    “殺了我?”花恨柳又是一愣,不過旋即輕笑:“你之前已經有這麽多機會可以殺我,為何偏偏說是下次殺我?”


    “之前本想將你留給吳迴殺……不過這今次和以後便不同了。”


    “能告訴我這是什麽原因才導致發生這個轉變的嗎?”花恨柳此時沒有絲毫命懸一線的危機感,反而像是對未知充滿了好奇的小孩一般,追著裴譜問這問那。


    “你既然選擇修這氣死你的功法,那麽自然也就應該知道這功法不是普通人能夠修得來的……我不知道時尚好說,我既然已經知道了,便要出手管一管了。”


    “你什麽意思?”花恨柳越聽越糊塗,不知道自己練這“氣死你”與該死不該死有什麽必然的聯係,不過他從裴譜的話裏似乎還聽出來其他的一點意思,比如說,這“氣死你”不是普通人能練的。


    不過這也不能算是新鮮的事兒了,關於這一點花恨柳早就知道了,他擔心的是這其中是不是還有其他的玄機——若是沒有,自己這一條小命又哪裏用得著請來裴譜這尊煞星來取呢?


    似乎還要在和天不怕好好研究一下這個什麽“氣死你”功法啊……花恨柳心中暗暗想著,嘴上卻是一本正經地向裴譜說道:“那咱們以後還是盡量不見麵了吧,你不要沒事了就全天下去轉悠,老實呆在均州就是了……”


    “嗤——”裴譜本來稍有些沉重的心情被花恨柳這句話反而逗笑了,他嘴角含笑著反問:“怎麽聽起來更像是我在躲著你一樣?難道你是想警告我,不要出來送死麽?”


    “誤會,哈哈……”花恨柳忙笑著掩飾:“沒有這意思,主要是怕碰上你之後我小命不保……”說到這裏,花恨柳指了指周圍繼續說道:“你都活了數百年了,對這山山水水、人生百態早已看了通透,我才多大啊!我想四處轉轉,多走走看看,若是還沒看完、興盡就遇到你了,那多不好……”


    “你也無需擔心。”裴譜聽花恨柳這般解釋,含笑道:“至少三五年時間,我是沒有空搭理你的,你放心玩便是,隻是切忌不要玩過火了便好。”


    “三五年?你要去辦什麽事?”花恨柳心中微驚,心道能讓裴譜花這麽長時間去辦的事情想來絕對不是什麽小事,甚至於裴譜這樣說也是在向自己暗示,這件事也必定是一件難事吧?


    “別的你就無需多管了。”裴譜這番言語與其說是“點到為止”,倒不如說吊人胃口更為合適,話剛起了個頭便悶聲不語,似乎一開始就打算要賣足關子。


    “哦,不願意說便算了。”花恨柳心知這件事裴譜既然不打算說那便當真是打定了主意,應了一聲之後,見裴譜提腳又要走,忙喊道:“你等等!”


    “何事?”裴譜眉頭微皺問道。


    “我過段時間成親,你那時候正忙著,肯定來不了——當然了,你便是能來也不要來了,成親時見你這煞星太不吉利……你把賀禮讓人準備好了送來便是,我相信以你您的地位,隨便一句話下麵的人就能探得日期給送來了……”


    “你還真是不怕死啊……”裴譜微愣,沒想到自己已經說了這麽嚴肅的話後,花恨柳還惦記著“占人便宜”這迴事,不禁冷諷,不過隨後他便釋然了,他認識的四愁齋的人不在少數,哪一個不是這番德行呢?


    “賀禮……我已經給過了,你若是嫌那白色的魚顯得小氣,那這麽多人的性命又如何呢?或者我將這兩件大禮收了迴來,重新送你一塊采自深海的千年冰石給你養身之用?”


    “不……不用了,這挺好的,你……你走吧!”花恨柳臉上忙堆起笑容來,衝裴譜拱了拱手,一副趕緊將人送走的模樣,嘴上說道:“好走不送!”


    目送裴譜離開,花恨柳這才大舒一口氣,他隻是覺得最麻煩的事情終於結束,直到進了木屋,才意識到這最麻煩的事情也不過是“剛剛開始”罷了!


    “嗬嗬……都在呢……”感覺到屋內的氛圍不對,花恨柳輕笑一聲,看了一圈屋內的人故作輕鬆地說道。


    隻不過,他這話卻並沒有讓屋內的氛圍好轉起來,畏懼看著他的仍然畏懼看著他,冷眼等著他解釋的也沒有和顏悅色說“來來來,我們坐下好好談一談”,而一直向他使著眼色的天不怕卻迫於周圍的壓力,是唯一一個顯得有了變化的人。


    “我是不是先喝口水歇歇再說?”知道自己是逃不過了,花恨柳臉色稍顯尷尬,唯有想著拖延些時間想想辦法怎麽將話說圓了去。


    可這也並非一定能夠做好的事情,原因麽便在於此時天不怕大氣不敢吭一聲,之前他究竟有沒有幫自己說話、幫自己說了哪些“好話”花恨柳都不知道,萬一說漏了,豈不是自找麻煩嗎?


    “老實說便是,若是待會兒你說出來的話與天不怕說過的話稍有不同,那麽我們再看看你們兩個究竟是誰說了謊。”雨晴公主向來對人親和,此時竟然也主動開口說起來這話,花恨柳一聽便知道這事是逃不過去了,唯有苦笑著唯唯諾諾。


    “嗯,這件事沒有提前知會大家,是我的不對……”


    “你的不對?”花恨柳話未說完,楊簡在一旁疾聲打斷道:“就是一句‘不對’你以為就能過去了?你知道不知道這‘氣死你’功法究竟有多大的危險?在練的過程中又該承受多大的痛苦?你……”說到這裏,楊簡話語一滯,忽然想起自己所問恐怕是花恨柳早已經曆過的事情,自己這般問,哪裏還有意義?


    一想到這裏,她原本還是一肚子怒火,霎時便化作了一腔的委屈,話說到中途便也說不下去了,眼睛一瞪,那淚珠兒便如斷了線的珠簾,自臉上一顆顆滾落下來。


    “哎呀,你別哭啊!”花恨柳原本還是一臉嬉笑的模樣,此時見楊簡由氣變哭,一時慌了手腳,忙上前安慰,不過這時候楊簡那裏還肯聽他半句話,反手一推,將他推開一旁,直接向著門外跑去。


    “你還不追?”雨晴公主看在一旁,看著花恨柳一臉呆愣的模樣,不由氣急道。


    “我……這……”花恨柳為難,他倒是想追出去,可是楊簡出去了,雨晴公主還在這裏,萬一待會兒她又心裏委屈了,自己豈不是要負了兩個人?


    “等什麽,快……啊!”雨晴公主原本還要催促,誰知話未說完,便覺得身體一輕,直接被人抱了起來奪門而去。


    在場之人除了花恨柳自然也沒有旁人敢抱她了,所以她在一驚之後便也息聲下來,直接瞥開了頭,卻不是不看花恨柳,而是埋頭進了花恨柳的懷裏。


    “你以後有什麽事情可得告訴我們先……”懷中人悶頭很久,這才在一片風聲中喃喃道。


    “嗯……”花恨柳知道此時自己說什麽都不對,唯有對方說什麽他便說什麽,對方讓他如何做,他便順著她們的說法答應去做便是。


    當然了,他若隻是答應了不去做,未免太過於敷衍,既然答應了他便決心去做,眼下隻不過是開了一個準備履約的頭罷了。


    “老實說便是,若是待會兒你說出來的話與天不怕說過的話稍有不同,那麽我們再看看你們兩個究竟是誰說了謊。”雨晴公主向來對人親和,此時竟然也主動開口說起來這話,花恨柳一聽便知道這事是逃不過去了,唯有苦笑著唯唯諾諾。


    “嗯,這件事沒有提前知會大家,是我的不對……”


    “你的不對?”花恨柳話未說完,楊簡在一旁疾聲打斷道:“就是一句‘不對’你以為就能過去了?你知道不知道這‘氣死你’功法究竟有多大的危險?在練的過程中又該承受多大的痛苦?你……”說到這裏,楊簡話語一滯,忽然想起自己所問恐怕是花恨柳早已經曆過的事情,自己這般問,哪裏還有意義?


    一想到這裏,她原本還是一肚子怒火,霎時便化作了一腔的委屈,話說到中途便也說不下去了,眼睛一瞪,那淚珠兒便如斷了線的珠簾,自臉上一顆顆滾落下來。


    “哎呀,你別哭啊!”花恨柳原本還是一臉嬉笑的模樣,此時見楊簡由氣變哭,一時慌了手腳,忙上前安慰,不過這時候楊簡那裏還肯聽他半句話,反手一推,將他推開一旁,直接向著門外跑去。


    “你還不追?”雨晴公主看在一旁,看著花恨柳一臉呆愣的模樣,不由氣急道。


    “我……這……”花恨柳為難,他倒是想追出去,可是楊簡出去了,雨晴公主還在這裏,萬一待會兒她又心裏委屈了,自己豈不是要負了兩個人?


    “等什麽,快……啊!”雨晴公主原本還要催促,誰知話未說完,便覺得身體一輕,直接被人抱了起來奪門而去。


    在場之人除了花恨柳自然也沒有旁人敢抱她了,所以她在一驚之後便也息聲下來,直接瞥開了頭,卻不是不看花恨柳,而是埋頭進了花恨柳的懷裏。


    “你以後有什麽事情可得告訴我們先……”懷中人悶頭很久,這才在一片風聲中喃喃道。


    “嗯……”花恨柳知道此時自己說什麽都不對,唯有對方說什麽他便說什麽,對方讓他如何做,他便順著她們的說法答應去做便是。


    當然了,他若隻是答應了不去做,未免太過於敷衍,既然答應了他便決心去做,眼下隻不過是開了一個準備履約的頭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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