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謝我有一夢的打賞,後麵還有一章,先補周日的首更,大概要在0點左右發布,謝謝支持!)


    佘慶聽聞過“情!蠱”,據稱是化州女子用“心血”加“蠱”練成,每日以心頭血喂養,十年得一“情!蠱”。當一個女子喜歡上了一個男子而這個男子卻還沒有看上她時,女子就會通過種情!蠱的方法讓男子死心塌地愛上她。


    當然也有傳聞說情!蠱並非是來讓男子喜歡女子的,而是女子用來防止自己的愛人背叛的:當女子以身相許時,會給男方下”情!蠱”,一但男方再與第二個女人行床第之事,就會爆斃而死。”情!蠱”隻有下蠱的女子可解,但”情!蠱”一解,女子也就不可以再有第二個男人了,不然也會爆斃而死。


    無論是哪一種解釋,都離開不了一點——對於愛情,化州人有著自己樸素的信仰和詮釋,也有著他們獨有的追求乃至維係愛情的方法,正如有些地方以律令的形式對婚姻予以約束一樣,化州人更喜歡用蠱、用性命來約束。


    或許是約束,也或許是性命相交的忠誠與信任。


    但是顯然,這突來之人口中所說的“情人蠱”與情!蠱並不相同。


    獨孤斷聽到來人點出“情人蠱”三字時,已經是臉色大變,當他聽到“兩個女娃娃配不上你”時,更是滿臉驚異之色:對方不但知道自己身上養有情人蠱,甚至還知道這蠱的用法!


    獨孤斷沒有辦法不震驚,這一件事便是連他最親近的師父、師兄等人都不知道,這突然出現的來曆不明之人又是怎麽看出來的?要知道,這件事在獨孤斷的記憶中也隻有他與自己的父親知道,他的父親告訴了他,而他卻從未向其他任何人說起過!


    “你們不要這樣驚訝……”這人看了看佘慶與獨孤斷,一副不過是隨口一提的淡然模樣,看了看地上的笛音道:“這女娃子身體太弱,若是受你蠱,怕是救人不成還要丟了性命……”


    “怎……怎麽會?”獨孤斷乍聽此言心中一百個不相信,他原本還想著救笛音來著,為何到了這人嘴裏說出來便成了自己彷佛要害人一般?心驚之下自然會有所動作,隻不過這一次與剛剛想要站起時一樣,也不過隻是念頭動了動,身體卻仿佛不歸自己所管,根本就站不起來。


    關於這一點,佘慶在心裏悄悄地思量過,他發現蹲坐著的時候他與獨孤斷絲毫感覺不出身體受壓迫,甚至便是轉頭、揮手也如正常時候一般,可是唯有站起來時卻動也不能動。佘慶認為這與來人有選擇的壓迫有關:隻要他們不試圖站起身來,那麽便可以行動如常;稍稍有站起來的傾向,這股說不出是哪裏冒出來的壓迫也便瞬息而至。


    佘慶初始時懷疑這股“壓迫”便是“勢”,但又有些不確定,他並沒有見過甚至是聽說過有人能將“勢”做到如此收發自如的境界,更有一點不能忽視的是,他與獨孤斷相鄰不過兩尺有餘,這麽小的範圍內能夠將這疑似“勢”的能力控製得如此精準且收發自如,便隻是這一點至少也能和當初在延州見到的裴譜相提並論了。


    這人並未在意佘慶心中的想法,他聽獨孤斷不信自己所說,笑道:“若是這名女娃子……”一邊說著,一邊指了指佘慶身後的花語遲道:“受你那情人蠱或許並沒有什麽問題,一來她是習武之人,身體即便是與一般的成年男子相比也結實許多,二來麽她也懂得行氣之法,萬一受不了你的蠱自帶的陽氣,也能循序漸進、因勢利導,最終化為己用……時間雖然會長一些,但是將來的好處自然也是不言而喻的。”


    “可……可是她……”


    “傷口太深?怕蠱入其身之後陽氣外泄起不到作用?”仿佛是知道獨孤斷擔心什麽,這人不以為意地笑笑,繼續道:“你若是想救這兩人,不妨聽聽我的主意如何?”


    “請講!”此時獨孤斷雖然仍對將這不明來曆之人心存戒備,不過既然已經說到了救人,而聽他先前所說似乎也有道理,心中的警惕也小了不少,言辭懇切地迴應對方的建議。


    “你體內的情人蠱是我生平所僅見……”說到這裏,他微微一愣,在心裏將這“生平”二字細細琢磨了一番,臉上卻不動聲色繼續道:“尋常的這一類蠱,無論是蜈蚣形狀的蠱還是蛤蟆形狀的蠱,都隻生一尾……這個尾,也僅從外形上去看像尾巴罷了,但知道蠱的人都明白,實際上這‘尾’是蠱產下的‘種’……從這個意義上來說與其叫‘情人蠱’,不如這‘母子蠱’更加貼切啊!”


    說到這裏,他感慨了一句,見佘慶與獨孤斷似乎並沒有表現出同感的意思,輕咳一聲後又繼續道:“種蠱之人隻需將這蠱通過陰陽交融之法便可將母蠱暫時驅趕入另一方的體內,不到片刻母蠱產下這尾‘子蠱’自行返迴,而子蠱也會在稍後盞茶工夫內成活,這時雖然母、子蠱分在兩個身體裏,可是依靠著冥冥裏的血脈聯係——如果可以這麽說的話,一旦母蠱死亡,子蠱也會死亡。”


    看著獨孤斷不易察覺地點頭,他笑問道:“母蠱什麽時候會死不用我多說你也知道吧?既然是你身上的蠱,你不死它自然不會死,它不會死,子蠱也不會死,子蠱不死,子蠱所在的那具軀體也會活下去……明白麽?”


    “若是體內種下子蠱的那人死了呢?”佘慶這樣問純粹是習慣使然,他不顧獨孤斷尚未表態便脫口而出,不過話說出後才發覺自己此時說這樣的話未免顯得有些不吉利,略帶尷尬地苦笑了一番,但看向那人的目光卻依然懇切。


    “自然也是一樣的道理。”那人並沒有覺得佘慶此時說的話有何不妥,反而是極為讚賞地看了他一眼才開口解釋道:“人死了,子蠱也會死;子蠱死了,母蠱也會死;母蠱死了,他也會死。‘母子連心’的道理,放在哪裏都是一樣的。”


    說到最後,他又忍不住歎了口氣,好在這一次佘慶與獨孤斷的臉色也不好看了,至少從表麵上看過去三人的情感是同步的。


    “砰——砰——砰——”


    佘慶忽然向著這人連連磕起頭來,或許是因為並未料到佘慶會有如此動作,從蹲坐到雙膝跪地,再到磕下三個響頭,佘慶竟然沒有受到一絲的阻滯,這反而更佘慶在心中更加篤定這人所使用的法子必定與“勢”有關——甚至根本就是“勢”,隻不過對方的實力太過於強大而使“勢”也產生了一些變化罷了。


    “你這是幹什麽?”等佘慶磕完頭這人才反應過來,他滿臉不解地看著佘慶,身體卻並沒有要躲開的意思,看著埋頭跪著的佘慶問道。


    “求您出手相救我這三位朋友。”佘慶懇求道。


    “他們能自己救自己啊……”這人一聽,不禁有些無奈,氣笑道:“你大概是沒有聽明白我的意思,方才我說你這朋友的情人蠱是我生平僅見,就是說他的母蠱生有兩尾——兩尾知道什麽意思嗎?就是說會有兩個子蠱,有兩個子蠱自然也就是能救兩個人了……”


    “即便這樣,佘慶仍然懇求您救他們三人!”聽說獨孤斷體內的母蠱竟然有“兩尾”,佘慶聽到後也是愣了一愣,不過緊接著他便更加堅定自己的想法了:無論如何也不能讓獨孤斷用了這個蠱,至少不能用在救笛音和花語遲身上,絕對不行!


    佘慶的考慮也很簡單,若是說其他的一些法子但凡是能救人,他必然身先士卒去找,但是唯獨種蠱這個事情不行。且不論這蠱到底是“情人蠱”還是“母子蠱”,有一點是不會錯的:若是種完了蠱,獨孤斷、花語遲、笛音三人的性命便緊緊聯係在一起了,這或許便是取“情人”名字的緣由——契合這“同生共死”之意。


    可是這三人根本就不能這樣!


    首先說花語遲。花語遲的“身份”就是個大問題,她雖然為女子,可是實際上……又怎麽能和獨孤斷行人事呢?再說花語遲所處的陣營,雖說與自家先生、大先生等人相熟,可是根子上講人家是宋長恭的人——這與尋常所說的“宋長恭的人”可不一樣,雖說佘慶一想到這一點便有些渾身不舒服,但事實就是這樣,誰也無法否認,誰也無法改變!


    笛音的情況就好一些了嗎?莫忘了先生現在還在關州呢!莫忘了自己與著笛音的父親——笛遜還有著殺親滅族大仇呢!更不要提在昆州時獨孤斷自己與笛家的這二位兄弟結下的仇了……雖說件件與笛音並無直接關係,可是到矛盾激化的時候獨孤斷是幫自己一方還是幫助笛家一方?萬一她衝上來護著自家的親人,就像獨孤斷想要斬殺笛聲的時候那樣擋在前麵,那怎麽辦?先生與自己能夠不顧獨孤斷的死活狠下心殺人麽?那可就變成了最直接的關係!


    因此,她們二人誰與獨孤斷種這情人蠱都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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