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雍村。


    “唰”


    一道寒光閃過,帶起一抹鮮紅灑在了狗娃子宋澄心那清秀的麵龐上。


    她呆呆的看著周圍的一切。


    倒塌的房屋,破壞的藥田,怪物的嘶吼,村民的血腥……


    原本寧靜的村落早已不再,到處都充滿了戰火的氣息,硝煙的味道重重的彌漫在空氣之中。


    她有些不明白。


    不明白為什麽昨天還寧靜的村落今天就已經完全淪為了廢墟;不明白為什麽上午還對著自己微笑的村民夜晚就已經倒地,死不瞑目;不明白周圍這群似人似鬼的怪物們到底想要什麽……


    她呆呆的低下頭,看著自己手中泛著五彩霞光的璽印。


    那是他交給自己的東西,自己一直帶在身邊小心的保管著。


    可現在,卻也引來了他人的窺測。


    “咚、咚、咚”


    沉重的腳步聲從麵前傳來,狗娃子抬起頭,目光呆滯的看著麵前那高大的鬼影。


    “唰”


    一道寒光閃過,帶起一抹血腥的鮮紅。


    玄雍村外,森林之中。


    兩道身影不斷的穿梭在其中,速度極快的向深處奔去。


    一路之上,秦世看到了太多原本不應該出現的鮮血與屍體,心情愈發的沉重了起來。


    白綾也沒有開口,跟在秦世的身後,她也同樣看到了相同的畫麵,大概是曾經作為殺手兵器,她嗅到了一絲沉重的血腥味。


    “啪嗒”


    當兩人來到村外時,腳下都不自覺的停下來。


    因為眼前的荒蕪之景,哪裏還有他們離去時的那般繁榮與祥和,完全就像是一片廢墟。


    “怎麽……會這樣?”秦世目光呆滯的看著周圍的一切,不自覺的向後退去。


    還不等白綾攙扶,隻見秦世已經跌跌撞撞的向村子裏走去。


    想起昔日村民們一個個熟悉的笑臉,如今卻隻能倒在血泊之中,而自己卻無能為力。


    當秦世再次停下腳步時,他呆呆的看著眼前的景象。


    狗娃子被一根長矛貫穿了胸口,釘在了牆上,血液早已流幹,表情驚恐,死不瞑目。


    即使是這樣,可她的手中卻依舊牢牢的抓著秦世留給她的璽印。


    秦世踉蹌著腳步走上前去,手臂顫抖的想要伸出,但最終還是停在了空中,跪倒在了地上,痛苦的捂著腦袋,仰天大吼。


    “啊——”


    白綾站在他的身後,看著狗娃子的慘狀,同樣麵露悲容。


    跟在秦世身邊這麽久,她當然知道兩人之間的友誼,但也正是因為了解,白綾才感到悲傷。


    那是一種與在遼東之時一樣無力的感覺。


    不知過了多久。


    那痛苦的嘶吼聲漸漸的低沉了下來,逐漸化為無聲。


    秦世漸漸的低下了頭,讓人看不清臉上的表情,沒有多說什麽,多做什麽,就這麽跪倒在狗娃子的麵前,雙臂自然的下垂。


    “吼”


    就在這時,兩人的身後同時傳來一陣怪異的嘶吼聲。


    白綾麵色一變,趕忙轉身來戒備著,但下一刻她就呆在了原地。


    因為麵前這些怪人的裝扮都太奇怪了,各個身穿鎧甲,手持重兵,鐵甲掩麵,血腥氣息極為嚴重。


    就像是來自地獄的鬼兵。


    白綾看著周圍這些數不勝數的鬼兵群,右瞳燃起一抹靈媒火焰,一股殺氣正要掠出,但就在這時,身後一股無形的威壓卻生生的將她的殺氣壓製了下去。


    白綾驚詫之餘迴過頭來,卻發現秦世雖然依舊低垂著眼簾,但卻已經緩緩站起了身。


    秦世伸手,將那根長矛輕鬆拔掉,在一股幽藍色的火焰之中,將它徹底化為了灰燼。


    秦世接住了狗娃子墜落的身體,輕撫著將她的眼睛合攏,一步步的朝著鬼兵們走去。


    每走一步,那無形的威嚴便要更強盛一分,就像是來自上位者的威壓。


    “啪嗒”


    當秦世抱著狗娃子的身體走到中心之時,那群鬼兵已經無形之間將他包圍了起來。


    而秦世也終於抬起了頭,露出了他的表情。


    憤怒、痛苦、悲傷、殺意……最終全歸於淡漠。


    眼睛眨動之間已經完全切換,不再是以前的那雙漆黑眸子。


    而是金瞳。


    金瞳閃爍之間,一股無形的皇道領域自秦世開始形成,最終覆蓋了整個村落。


    金光閃爍,照耀天際。


    僅僅隻是一瞬間,鬼兵群就在那股皇道領域之下徹底化為了灰燼。


    白綾用手虛掩著小嘴,看著麵前那道金光刺目的修長背影,一瞬間竟然有些陌生。


    玄雍村外,樹林之中。


    秦世站在粗壯的樹幹上,久久的望著下方那被火海焚燒的山莊,似乎想要將一切都埋葬在那個地方。


    身後的白綾也未曾出聲打攪,就這麽一直陪在他身後。


    不知道過了多久,秦世終於轉過身來,以往的笑容徹底消失,不複存在,有的隻是淡漠。


    “用來守護的力量是怎麽都不夠的,治標不治本,要想阻止悲劇的發生,就隻能從根源入手。”


    “寒冬過去了,春風拂麵。”


    “我們走,既然這個世界的‘法則’如此混亂,那我們就去創建一個新的法則。”


    ……


    大街上,一個孩童模樣的小乞兒正百無聊賴的踢著石子,臉上的憂愁似乎在惆悵晚飯該如何。


    但就在這時,他卻突然察覺到麵前多了一道新的陰影。


    他抬起頭來,卻看見麵前不知何時多了一道修長身影以及白衣倩影。


    “曾經的你竟然也淪落到了這種地步嗎?”隻見修長身影皺著眉頭說道。


    “王琅琊,跟隨我,你將擁有你想要的一切。”


    ……


    破舊的房屋前,眾人圍堵在房前,口中不斷的謾罵著許多難聽的話語。


    向內看去,隻見一個瘦小的身影正雙手握著掃帚,擋在大門前,不管任由眾人如何謾罵,他都堅定的守在門前。


    很快,無數的爛菜以及臭雞蛋扔了過來,不斷的拋向了房屋以及瘦小的身影。


    瘦小的身影用手捂著腦袋,但卻始終不曾後退一步。


    不知過了多久,瘦小的身影似乎察覺到了攻擊的停止,周圍人似乎都開始散去了。


    還不待他將視線抬起,便聽到一道充滿磁性的聲音響起。


    “你叫姬信?跟我走吧,從今往後,就跟在我身邊。”


    “我們……就是玄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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