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此之後,西周代商,武王分封大小諸侯國共七十一,成為一眾諸侯新的朝拜對象。


    也正是周王朝時期,便有稱武王為“受命於天”,君權神授,因此加封尊稱為“周天子”。


    自此世間再無“九九人皇”,有的便隻有“九五至尊”。


    當然,這也隻是一種流傳於民間的說法而已,至於是否是這樣,還得問過眼前這名身著墨青衣袍的英俊青年才能得知。


    畢竟,第一代的“周天子”,正是眼前這位。


    “沒想到啊,當年的毛頭小子竟然也能成為一方王者。”帝辛居高臨下的俯視著姬發,淡淡的說道。


    “寧惹白頭翁,莫欺少年窮嘛。”姬發微微一笑。


    “少年還小,誰也不知道他未來會有怎樣的命運。”


    “正如當年的我,初見之時,誰敢信就是這麽一位孱弱的少年卻能打倒這‘倒曳九牛’的商王。”


    “不過也是,畢竟當年如果商王不孤注一擲,把朝歌的精銳軍隊都推到了東夷以東,恐怕我們西周也未必能夠有必勝的把握。”


    聽著姬發這明褒暗貶的話語,帝辛雙眼微眯,有種不怒自威的感覺,“敗了就是敗了,孤不像你,沒那麽的由頭。”


    似是知道帝辛在譏諷著什麽,姬發卻絲毫不在意,反而抬眼望天,微微一笑,似是有些感慨。


    “天有不測風雲,時而晴空萬裏,時而暴雨驚雷。”


    “所謂的‘順承天意’,有時候也不過是個喙頭而已,畢竟要籠絡軍隊的戰意民心,驅使被恐懼籠罩的他們,都少不了這些。這是顯而易見的道理,你我都知道。”


    “然而那些愚民們卻不知道。”帝辛淡淡的說道。


    “他們恐懼天,一如他們恐懼‘王權’。”


    “不錯,正是這個道理。”姬發點了點頭。


    “有時候想想,這種令人恐懼的威嚴,可不正是我們這些高位者所需要的手段嗎?


    “我們可不一樣。”帝辛雙眼緊盯著姬發,重重的哼了一聲。


    姬發迴過頭來望向帝辛,拍了拍額頭,故作恍然道:“也是,我差點都忘了。”


    “我們這位商王,可是重用過奴隸的。”


    “窮兵黷武、顛倒尊卑,這些可都是導致商王朝覆滅的原因。”


    “既然你這麽會總結,為何不總結一下你們周王朝為何會弱於春秋?滅於戰國?”


    聽著帝辛譏諷的話語,姬發難得的沒有微笑,反而用手扶住額頭,輕歎一聲搖著頭,“或許這個問題你在以前問我,我還真不知道。”


    “但隨著又一次的重生,迴首觀望,置身漫步在這曆史長河之中,就能領悟太多了。”


    “說到底還是時代推動的腳步,如果一味的固步自封或者一次跨越幅度太大,都不行。”


    說到最後,姬發緊盯著眼前的帝辛,一字一句的說著,似乎在總結著兩位王朝顛覆的原因。


    殷商過早的發展,廢除奴隸製,從而導致一眾諸侯不滿,聯合推翻了王朝;周禮一味的固步自封,強調尊卑,卻同樣因為禮樂崩壞而導致三百年的春秋戰國亂世,最終滅於大秦。


    聽著姬發的話,帝辛撇了撇嘴,不過也並沒有在這個問題過多糾纏,反而向前踏出一步,渾身氣勢大盛,沉聲道:“不管如何,那都是前世的恩怨,前世已了,這一世的恩怨自當另算。”


    “那看來我們還真是天生的敵手。”姬發看著立場不同的自己二人,輕笑一聲。


    帝辛卻不再開口理會,隻聽他大喝一聲,頓時,腳下的青銅鼎散發出劇烈的轟鳴聲。


    漸漸的,青銅鼎竟然承托著殷霄與帝辛的身體緩緩升空,與此同時,隻見在帝辛的身後,突然盤旋而出了八個青銅鼎,雖然大小不若腳下,但也同樣散發著無窮的威嚴。


    “王之九鼎?”姬發看著帝辛腳下以及他身後的八個共數九個青銅鼎,眼神火熱。


    “當年大禹治水,劃分天下九州,令九州貢獻各自的青銅,鑄成九鼎以示臣服,天下歸心。而九鼎,則是用來鎮壓那些不臣之心的王器。”


    “難怪我當年尋找無果,原來是被你帶在了身邊。”


    聽著姬發的話,帝辛哈哈大笑,隨心的操控著周身的九鼎,“這王之九鼎上銘刻的乃是名山大川、奇景異物,並附有九州圖於其上,代表著鎮國之寶的氣運,豈是你當年仿造的九鼎可比擬的。”


    看著那九鼎之上的威嚴與厚重,姬發慨歎一聲,“到底是真正的國之重器,果然並非仿製能比。”


    “不過這代表著一國氣運的王之九鼎雖然在你手中,我比不過,但我同樣也有不輸於你的東西。”


    說著,姬發微微一笑,手臂伸展,微微一握。


    那柄流轉在他周身的玉斧落在了他的掌心,隻聽一瞬間,仿佛有一聲低沉的轟鳴。


    “黃鉞?”帝辛眼神微眯,看著姬發手中的玉斧,淡淡的說道。


    “你難道認為憑借區區一把斧頭就能抗衡我身邊的九鼎?”


    “你有九鼎代表國運,我的玉斧同樣以示王權。”姬發淡笑一聲。


    “後人皆以為用黃金鑄斧才是‘黃鉞’,卻不知真正的王權是渾然天成的,而不是一堆有價之物拚湊在一起的。”


    說著,姬發摩梭著手中玉斧的斧尖,抬眼看向帝辛。


    下一刻,姬發已然動了起來,手中玉斧對著帝辛劈出。


    刹那間,隻見一道通天的霞光以鋪天蓋地的聲勢對準帝辛斬去。


    望著那般強大的攻擊,帝辛眼中卻並沒有多少慌亂,緩緩抬起手臂,對著霞光屈指彈出。


    “咚”


    隻見身後,一尊大鼎瞬間飛出,擋在了兩人之間,將那道攻擊的霞光完全攔截了下來。


    就在這時,帝辛身後,又一尊大鼎飛出,直奔姬發而來。


    姬發凝神,手中玉斧在身前格擋。


    “滋滋”


    青銅鼎與玉斧碰撞在了一起,不斷的自旋摩擦著,發出刺耳的聲音。


    正當姬發被青銅鼎纏住之時,帝辛瞳孔微微擴張,抓住時機一步踏出,衝著姬發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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