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卿和龍瑾瑜打鬧之間又迴到了楚家,在龍天升夫妻出國的這段時間裏,龍瑾瑜一直住在楚卿,她在三樓,楚卿在二樓。


    洗漱完畢後,楚卿倒在床上,像是失去了力氣一般,扭頭看著窗外的暮色,喃喃道:“好像一切都是從那個夜晚開始的……”


    那一夜,對於楚卿來說,可謂是鐵馬冰河入夢來。也是那一夜,楚卿第一次見到了霸王的英勇之姿,就像是主宰戰場的王。


    楚卿不由得伸出雙手,突然覺得有些不可思議,那個不可一世的項籍,擁有“羽之神勇,千古無二”稱謂的西楚霸王,如今竟然真的附在自己體內。


    就像是一場夢一般。


    迷迷糊糊間,楚卿進入了夢境。


    當他再度睜開眼時,卻發現周圍不再是那寧靜的臥室,周圍漆黑一片,唯有麵前湧出一抹光幕,閃爍著一道亮光。


    依舊如那夜般,畫麵上是喧囂的戰場,鼓聲震天的同時不斷夾雜著兵甲們嘶吼聲,各個浴血奮戰,無一退縮。


    這次,楚卿沒有再抱有局外人的想法,目光平靜,始終沒有多言語一句,仿佛想要感同身受此刻紛亂的戰場。


    不知何時,項羽來到了楚卿的背後,楚卿沒有迴頭,項羽也未出聲打擾,兩人就這麽同視著眼前的戰場。


    終於,一役過後,無論是城池還是盔甲都變得漆黑血紅,再無往日的寧靜可言。


    柳絮和煙灰一時間齊飛揚,讓人分不清那究竟是象征著新生還是代表著苦難。


    光幕漸漸消失,大殿重新明亮,照耀著四方,猶如白晝。


    “有何感想?”項羽淡淡的開口道。


    “你說他們到底是為了什麽而戰?榮華富貴?還是天下權柄?”楚卿突然開口道。


    “榮華富貴?對於兵卒來說打贏了仗,或許會得到來自上級的獎賞,從而一輩子衣食無憂。”


    “但那些人僅僅隻是百裏挑一而已,戰場的廝殺往往要比你想象中殘酷的多,他們再蠢,也明白錢財再多,也要有命花的道理。”項羽抬起頭,似乎迴憶起了什麽。


    “天下權柄?就算攻克了數座城池,甚至推翻了一個王朝又如何?那位置終究隻有一個,又怎麽會落在他們的頭上?”


    楚卿點了點頭,扭頭看向身後身形高大的項羽開口道:“那你說他們到底為什麽這麽拚命?仿佛每個人都悍不懼死一般。”


    “沒有人不怕死,就是我也不例外。”項羽淡笑一聲。


    “隻不過還有比自己身死更重要的東西在他們身後,他們不能退縮罷了。”


    “是什麽?”


    “是自己的家人,是那份想要守護的信念。”項羽沉聲道。


    “所以他們退無可退,隻有置之死地而後生。”


    “你身處盛世,永遠不可能了解亂世的苦,最簡單的例子就是‘易子而食’,看上去僅僅隻是史書上簡單的四個字,可你知道這要是在史實中,又意味著什麽?”


    楚卿輕輕的點了點頭,隨後長出一口氣。


    他知道,曆史永遠比認知到的要深沉的多。


    “別再繼續這個話題了,太深沉了。”楚卿擺了擺手,轉過身來看向項羽。


    “說說看吧,你叫我來有什麽事?”


    項羽重新走上了那方高大的王座,坐了上去,用手輕輕的摩挲著那精致的把手。


    “你覺得……如今能駕馭我幾成力量?”


    楚卿一呆,隨後緩緩搖了搖頭,明顯對這個問題沒有一個概念。


    “我的力量正如你以前說過的一樣,不僅有著令人臣服的王道,更有著雄霸天下的霸氣。王和霸雖然總是一同被提起,但豈是這是兩股截然不同的力量。”


    “就好比陰陽來說,霸無異是那股強力的部分,用強大的力量震懾對手,但王可不是那麽簡單。”


    “王相比於霸來說,除去強勁之外更多了一份陰柔,過剛易折,過霸易隕。”說到這裏,項羽眼中閃過一抹深深的懊悔之色。


    “當年的我,就是隻懂霸道而不知王威,到最後才會兵敗垓下,含恨而終。”


    “現在,你作為新一任的楚王,我不想看著你步入我的後塵,所以我打算讓你提前熟悉一下我的力量。”項羽沉聲道。


    “現在?”楚卿明顯有些詫異。


    項羽點了點頭,“我們沒那麽多時間浪費。”


    隨後,隻見項羽和楚卿的右瞳同時點亮,映照在了一起。


    刹那間,楚卿頓時感覺到一股熱流湧入體內,無窮的力量此刻正充斥著他的周身,讓他有種想要強烈發泄出來的欲望,仿佛不吐不快。


    “那我的對手呢?”楚卿看向周圍空蕩的大殿,唯有他與項羽二人。


    “難不成……”


    話還沒說完,隻見一道流光貫穿大殿,降落而下,露出了一道火紅色的身影,那是龍且。


    “龍且會是你的敵人。”項羽高坐在王座之上,緩緩開口道。


    “額……”楚卿看著麵前身形高大的龍且,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什麽。


    “少主不必擔心,全力出手即可。”龍且將手中離火槍蹲在地上,震出一聲悶響。


    “我現在的力量隻給了你三成,如果你能合理使用的話,足夠你打敗龍且了。”項羽聲音遙遙傳來。


    “當然,龍且也不會留手。”


    楚卿點了點頭,他知道項羽這是願意幫自己訓練。


    沒有遲疑,楚卿右瞳燃起了靈媒火焰,緊接著,將年獸從其中抽出。


    握著劍,楚卿想要發泄的欲望越來越強,低喝一聲:“龍將軍,小心了。”


    “來吧。”龍且雙手握槍,全身貫注。


    “唰”


    劍刃之上寒光閃過,年獸就這麽對著龍且重重劈來。


    龍且側步而行,槍身格擋住年獸的同時,槍尖對著楚卿的胸口襲來。


    楚卿收劍後仰,躲過了橫掃而來的火槍。


    但龍且明顯不是那麽容易對付的,他可是西楚陣營的火將。


    下一刻,隻見一股灼熱的氣息瞬間炸裂開,熊熊的烈焰瞬間對準楚卿燒來。


    剛欲繼續逼近的楚卿隻得作罷,腳尖輕點,不斷向後退去。


    但龍且的火槍卻不斷逼近,明顯不打算給他喘息的機會。


    看到這一幕,王座之上的項羽有些失望的搖了搖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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