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繼海的手被燙得通紅,但他已經顧不得這些。


    怒氣仍舊沒有丁點消減。


    “報紙?這報紙有什麽問題?”洪二泉拿起報紙,看了半天,沒有找到重點。


    “那個標題,大年三十,老太突然暴斃的那篇文章,你好好的看看正文。”許繼海提醒道。


    洪二泉這才看向這篇文章。


    看著,看著,他臉色也變得很厲害。


    “這是誰寫的?這不是就差直說是宏遠口服液造成了這名老太的死嗎?而且還是大年三十的,太缺德了。”洪二泉罵道。


    王立行和張明義兩個人也湊了過來,看著這篇文章。


    兩人同樣都非常生氣。


    “我們在報紙上做了廣告,給了他們錢,他們怎麽還寫這樣的文章?”


    “胡鳳,這個胡鳳是誰?”


    報紙上,有些文章標的是‘本報訊’,有些標的是‘今日電’,但在這篇文章標題下,卻將胡鳳的名字寫了出來。


    這是胡鳳自己的意思,機遇和風險同在,寫上她自己的名字,麵臨的後續壓力會很大,可她還是寫上了,因為機遇同樣也會很大。


    “這人我不認識,跟你們誰有沒有過節,故意寫的這篇文章,冤枉宏遠口服液?”許繼海看著三人。


    三人都搖頭。


    “許廠長,現在江城各大報紙都在說我們的好話,宣揚宏遠口服液,外地的不少報刊也提到我們,全都是讚揚,突然冒出來的這篇文章,會不會是想要增加報紙的銷量?”洪二泉問道。


    “沒有那麽簡單。”許繼海搖頭,“這是報紙,不是宣傳單,不是隨便拿點油漆在牆上,門上寫寫畫畫,得要經過審核,這篇文章能在報紙上刊登出來,就說明得到了報社的許可,有人默許這種事情的發生。”


    “在宏遠口服液發展的節骨眼上發生這種事情,多半是衝著我們過來的。”


    “報社針對我們做什麽?之前我們在報紙上麵做廣告,花了那麽多錢,讓他們賺了廣告費,也不存在衝突啊。”洪二泉很奇怪。


    宏遠口服液在江城各大報紙上幾乎都有做廣告。


    王立行也跟著點頭,“是啊,許廠長,這有點說不通,又不是同一個行業,如果都是賣飲料,這麽中傷我們還說的過去,但一個是賣報紙,一個賣飲料,為什麽這人這麽針對我們,報社還刊登出來?”


    幾人怎麽想,也沒有想通。


    “會不會是陸浩?”突然,洪二泉問道,“這篇文章對我不利,對宏遠口服液不利,我跟陸浩矛盾很深,除了他,也沒別人了。”


    “這也不對吧,這篇文章是這個叫胡鳳的人寫的,不是陸浩。”王立行道。


    許繼海糾正道,“這篇文章上的確標注的是胡鳳,但隻是標注,寫的人不一定是她,而且我們跟她並不認識,往日更是沒有過節,這篇文章裏雖然沒有直接提宏遠口服液的不是,卻處處暗示是宏遠口服液導致了這名老太在大年三十的時候過世。”


    “文章非常陰狠,而跟我們有直接利益衝突的也就隻有陸浩,這篇文章還真有可能是陸浩搞出來的。”


    幾人稍作討論,分析之後,猜出來幕後的人是陸浩。


    “那我們是不是要報警,他這明明是在向我們身上潑汙水,造謠,要讓別人看到了,真信了,怎麽辦?”張明義道。


    “沒有用的,他這篇文章雖然陰狠,但卻寫得非常巧,沒有直說宏遠口服液有問題,報警沒用。”許繼海搖頭。


    他咬著牙齒,“原本以為陸浩的手段是通過給員工小恩小惠,繼而影響生產,沒想到卻是利用這種捕風捉影的事情,對宏遠口服液進行中傷,他還真是夠狠的。”


    “他就是個資本家。”洪二泉道,“心裏隻想著賺錢,別看表麵上對員工非常好,但那都是有目的的,哪像我們,我們是國營單位的員工,考慮的是國有資產,想的是怎麽多納稅,多做貢獻。”


    這是個好機會!


    洪二泉很激動,心中樂開了花,正愁找不到借口,借口自己來了。


    他想要趁著這個機會將陸浩徹底趕出宏遠飲料廠。


    “許廠長,跟陸浩繼續合作隻會損害廠裏的利益,應該取消跟他的合作,將他剩下的那兩條生產線的汽水銷售權拿迴來。”他道。


    陸浩算是偷雞不成蝕把米了!


    想要用這種陰損的手段對付口服液,但沒想到卻惡了許繼海,就連茶水落在手上,手燙的通紅,許繼海也不去醫院,不買藥,而是在這裏生著氣。


    隻要再從旁多說幾句,陸浩手中僅剩的兩條生產線的汽水銷售權肯定也會被收迴來。


    宏遠飲料廠的生意,陸浩再也染指不了!


    “他跟廠裏簽訂了合同,現在合同還沒有到期,之前因為車間改造的事情,就已經將兩條生產線給拆了,現在他手上還有兩條生產線,如果再收迴來,怕是有人會說閑話。”許繼海說道。


    沒立刻同意。


    不過洪二泉卻從許繼海口中聽到了不一樣的意思。


    怕是有人會說閑話?


    證明許繼海實際上也讚同他的意見,想要將這兩條生產線的銷售權收迴來,隻不過還有一點顧忌。


    “不就是合同嗎,這能算是多大的事?遵守合同沒有錯,也是應該的,但也得要看具體的情況,現在這種情況,明顯就不應該再墨守成規,陸浩如此中傷宏遠口服液,我們還死守著合同,不知道變通,那不是太僵化了嗎?規矩是死的,人是活的,這是老祖宗傳下的經驗,咱們得聽老祖宗的話。”洪二泉道。


    “你說的話雖然有一定的道理,可真要這麽做,往後別的單位或者個人跟咱們合作,是不是會想到這件事情?認為我們沒信譽,會影響宏遠飲料廠的發展。”許繼海蹙著眉頭。


    他還是有些擔心,怕隨隨便便撕毀合同,會影響宏遠飲料廠的信譽,也會影響他個人的信譽。


    “陸浩都將刀架在我們的脖子上麵了,難道就這樣任由他繼續?”洪二泉繼續勸道,“真要那樣,別人隻會說你軟弱無能,不知變通,你是廠長,隻要將宏遠飲料廠發展好,多交稅,其他的都是細枝末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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