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陽,你……”


    她忽然掉落一滴淚,抓住他的衣服,跪了下來,顧陌瞪大了眼睛,他想要扶她起來,可她那樣倔強。


    “顧陌……”


    “你讓我見星辰好不好……”


    “夕陽。”他的唇無端苦澀,拉她的動作頓住。


    無力感充斥著全身,他該如何說。


    “就一麵,我求你了……”她哭的聲音都啞了,卻還是在不停地請求他,眼睛一眨不眨的盯著他,眼淚不停地掉落。


    他發現,她的唇,早就幹燥的脫皮了,這下,眼淚掉落,定會很痛吧。


    “夕陽,你……別這樣。”他蹲下來,與她同樣的高度,正好看到她的眼睛。


    她抓住他的衣角,眼睛都是無神的,裏麵交雜著痛苦。


    “她們說的,不是真的,對不對……”


    “那,星辰也沒有死,對不對……”這次,他卻沉默了。


    顧晨兮忽然甩開他的手,一眼也不在看他。


    她整個人在發抖,他不敢去碰她。


    “顧晨兮。”


    他沙啞的叫她。


    她一個人縮在牆角,無聲的掉眼淚。


    她一直在低低呢喃,“是陸以深殺了他,對不對”


    “我知道的,你們騙不了我了……”


    她每一句話,都刺痛了顧陌的心。


    她光著腳,整個人瘦瘦小小的,因為不吃不喝了幾天,她顯得更瘦了,如同皮包骨,看在任何人眼裏,都會一驚。


    長長的頭發被她紮起來,卻因為這些天而淩亂,掉落出來的。隨你落在她的脖子。


    唯有那雙眼睛,終日暗沉,她忽然抬頭,看過來,眼睛確實空洞的。


    “直到遇見你……”她的指尖指向他。


    “世人都說,倒黴久了的麻雀也會飛上枝頭變鳳凰,我真以為,我是那隻穿著白鞋的灰姑娘,能夠遇見我的王子……”


    “可原來……”


    “一切都是謊言,巨大的謊言,你知道,我聽到的那一刻,我在想什麽嗎……”


    陸以深的目光裏帶著寒冰,她的腳都是傷,幸好沒流血,他伸出手,扶住差點就滑到的她,即便是這樣,她的額頭還是碰到了旁邊的玻璃瓶,顧晨兮隻聽到一聲響,自己的頭差點就出現金星了。


    顧陌也嚇得差一點就撲去上去了,陸以深把她扶正,她卻在看清楚是他之後,猛然甩開他的手,撕心裂肺的喊“別碰我!”


    顧陌沒想到,她會這樣激動,陸以深不惱,也不氣,收迴了被甩開的手,安靜的站著。


    陸以深的手放迴自己口袋裏,從容的看著她。


    “你們……”她剛要開口,一陣嘔吐,整個人身子都軟了下來。


    她吐的渾身發抖,整個人都昏厥的,可她強撐著,指尖在地麵上撐著,血染紅了透進來的雪。


    “起來。”一雙手扶住她的肩膀,力氣不容她反抗一樣,直接把她給撐了起來。


    她沒有力氣了,靠在他懷裏,低低的哭泣,他的味道在她鼻子裏飄蕩,她虛弱的靠著。


    竟然沒有力氣推開他了。


    睜開眼是那張臉,她的眼淚又開始決堤,她拚命的掙紮,不是錘就是打,似乎把所有的情緒都發泄在他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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