律師她請好了。


    她要把這個人告進牢裏,替星辰贖罪,可是啊,為什麽她會那麽痛。


    今天碰到他,她還是眼睛一酸,難過的想要把自己的心給挖出來,閉上眼睛,眼淚還是會流,是誰說的抬頭看天就不會流了,都是騙子。


    她和律師走在前麵,她冷著臉,跟律師說話的語氣那樣的沉穩,不像了以前她那般安靜又甜美的氣質,看向任何一個人,隻覺得眼睛裏有霧,卻又散發著一抹冰冷。


    “您把您的思路跟我說一下好嗎?”聽了許久,她也沒有聽懂,顧晨兮的學習能力很強,可跟這類事物幾乎都沒有接觸過,自然突然間學會有一些困難,更何況,人總有一些自己的弱項,她對發覺新事物這件事,總有很長遠的反射弧。


    她裝作沒看到律師為難的臉色,隻是低頭翻看自己手裏的資料。


    那夜之後,她拚命的借錢,能找的人都找了,即便是錢不夠她打一場盛大的官司,她也沒關係,直到最後,拿著自己的身份證去了銀行。


    小酒拉扯了一下她的衣角,她低頭偏過頭去看,她的眼睛裏似乎帶著要哭了的情緒,張了張唇“真的要貸款嗎……”她不知道顧晨兮這麽做是不是對的,可是她覺得,這樣對未來的她並不會太好,即便是成功了,晨兮麵臨的將會是巨大的債務。


    她沒想到的是,顧晨兮麵無表情的轉過來,“以後別說這種話了。”小酒果然是被她清冷的聲音嚇到了,一句話也不好再說吧,跟在她身後,縮著腦袋,輕輕的扯著她的衣服。


    顧晨兮歎息一聲,看著自己順便拿來取錢的銀行卡,那,原本是她用來給星辰上大學的學費,可如今,她省吃儉用賺來的,都失去了原來的的意義。


    她拿著這麽多錢,又有什麽用呢,不過是軀殼。


    小酒忽然感覺到顧晨兮的麵部更加冷了,她跟以前,不一樣了。小酒看見她咬唇,眼睛裏都是水光,然後麵無表情額的把東西遞給別人,她扯住她衣角的手忽然不敢用力了。


    顧晨兮沒有感覺到小酒的突然鬆手,隻覺得自己站著有一些累,她眼神空洞的坐在一旁等著手續辦好。


    小酒忽然間從門口出現,她的身後,跟著一個男人,顧晨兮下意識看過去,抿了抿唇,看來她是被卡出去了的。


    小酒慢吞吞的走進來,目光閃躲,可顧晨兮壓根就沒在意她身後有誰,平靜的轉過眼神。


    “夕陽,你太衝動了。”


    他的聲音明顯是沙啞的,似乎經過了長期的說話,而沒有加以補充水源的緣故,顧晨兮下意識的抬頭,看過去,果然,他的唇是幹燥的,竟然有缺水的痕跡。


    顧陌愣了一下,他似乎沒有猜到顧晨兮會突然抬頭,那麽認真的盯著他看。


    還沒有在開口,一道聲音就已經先他出現了,這次是顧晨兮說的。


    她眼睛裏在沒有妖豔的顏色,剩下的,隻有失望過後的平靜。


    “顧陌,我想,我們已經沒有那麽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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