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分鍾後。她打開了門,迎麵而來的就是顧陌皺著的眉頭和淡淡的表情。


    她不解釋,低著頭繞過他走出了衛生間。


    他抬眸看向她,眼裏複雜的神『色』。


    她額間的劉海微濕,眼睛微紅還有一點點的腫。


    “走吧,迴去。”她躲開他的視線,低頭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穿著他家裏的白拖鞋。


    顧陌抿唇,看著她瘦弱的背影,卻有種不肯放棄自己的決定的倔強。


    她走到玄關處,倔強的站著,臉『色』蒼白卻僵硬,等了很久他沒有過來,她才迴頭。


    看他站在原地。


    她張開唇,淡淡的開口“不走嗎?”


    顧陌看著她,直視她沒有任何『色』彩的眼眸,停了一下,才說。


    許久,才說“你在怨我?”


    薑安笑了,說“我沒有鞋子,怎麽迴去?”


    顧陌皺眉。


    她在轉移話題,不想迴答他的問題。


    剛要張唇,她又說“就隻能委屈你。把這雙多餘的拖鞋送給我了。”


    說完,她就扭動門把,走了出去。


    進電梯時,她那淡淡的沒有任何表情的臉。


    顧陌眼眸變了變,看著那一桌子未動的菜,接而拿起外套跟了出去,在電梯門關上的那一秒走了進去。


    她安靜的站著。


    明明很累,卻偏偏不肯靠著電梯牆壁。


    她說“是,你又不是撿了一個纏著不走的乞丐,我怎麽敢賴著不走。”


    顧陌眼眸看了過來,那種沒想到她會說這樣的話的神情,接而臉『色』微怒。


    “所以。你以為我是為了擺脫你?趕你走?”


    “我真是沒想到,原來你可以這麽說自己,竟然這麽作踐,為什麽不留在醫院裏等死?”


    夜風很大,吹在固執的女孩身上。她不容許一點點妥協,背影僵硬且偏執的站著。


    顧陌氣的臉『色』發青,指尖在發抖,他一瞬間,想一巴掌打在眼前的這個女孩身上。


    可他下不去手。


    他顧陌,從不打女人。


    即使,是個不愛護自己生命的女人,


    他笑,失望毫不掩飾的擺在臉上“行行行,你要怎樣都行,你現在就可以想去哪就去哪,我不會打擾你。”


    他揮手,轉身。直接進了電梯。


    薑安站著,一句話也不說,電梯聲終於響起來,門慢慢的關上了。


    再也忍不住了,直接跌倒在地,指尖挺不住的顫抖,此刻冰涼。


    她像被丟進冰庫裏的人,『迷』失了方向,絕望的四處攀爬,隻想找到一個可以取暖的東西。


    她以為找到了。


    卻發現,那隻是海市蜃樓。


    他離開時的臉『色』,像是打破她的自尊心。


    碎了一地,再也拚不起來。


    迴不去了……


    她低低的說著,聲音冰涼微弱“不可能了……”


    她在迴答護士長的話。


    “薑安,你會幸福的,相信我。”


    不會了,不會幸福了……


    不會了啊……


    她眼淚砸落在地上,一股從未有所的寒冷席卷她的全身,讓她在冰涼的地板上,忍不住抱起自己。


    一下一下的抖著。


    過了很久,電梯門開了。


    她下意識抬頭,他站在電梯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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