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老師倒是沒對他這個舉動有任何別的反應,與其這樣說,不如說他根本就沒怎麽看他。


    韓老師看著對麵正襟危坐的男人,笑了笑,扶了扶自己的眼鏡框,先開口道“您來是有什麽事?”


    談到重點了,他心裏憋著的話也急著說出來。


    顧盛國把手中的杯子放下,看著老師,頓了好幾秒。


    “我是顧晨兮爸爸……”他雙手放在膝蓋上,有些拘泥,


    他抿嘴“我知道。”


    不緊不慢的喝茶。


    “那個,顧晨兮這孩子,從小就不怎麽聽話,這次改分科表也不聲不響,不跟我和她媽媽提前商量商量,就自己給做主了。”


    韓老師點了點頭,手指不經意的摩擦著桌麵,看著新倒出來的茶冒著熱氣。


    顧盛國冷不丁的冒冷汗,他抬手臂擦了擦額頭,尷尬的笑了兩聲。


    “那個,這孩子現在也後悔,能不能改改分科表啊?”


    他睜大眼睛,緊張的看著韓老師,身體不自覺的前傾。


    韓老師沉默著,看著桌麵上的杯子一句話也不說。


    顧盛國心裏忽然堵住了。


    他抬頭,笑的恍惚“這恐怕不行。”


    啪嗒,窗戶一滴雨水落在上麵的聲音。


    顧盛國臉『色』變了,眼睛忽然亮忽然暗下來,嘴角繃著,完全沒了上一秒點頭哈腰的模樣。


    韓老師不驚訝,不意外。


    仿佛早就猜到了似的,怡然自得的喝著手裏的茶。


    顧盛國摩擦手掌,身體向前傾斜“那什麽,真不能改嗎?”


    韓老師唇一笑,穩重的氣息撲麵而來“這是學校的規矩,還真不行。”他說話的語氣不帶遲疑,就讓顧盛國覺得仿佛不能扭轉似的。


    他又偏不信邪。


    “你說,那是孩子一時衝動,學校怎麽能當真……”


    “您當學校是兒戲?”他微微不悅,目光抬起來,竟有一些犀利。


    顧盛國頓住,剛想要接著說的話順著口水咽了下去。


    “那孩子自己做的主,也不跟家裏商量,這……突然這麽說,可如何是好……”


    他老淚縱橫的說著,擺出一副『操』心的模樣,看那半頭白發,換其他老師說不定會帶他找校長說說情。


    他不會。


    因為尊重學生,更因為,沒有必要。


    “顧老多大歲數了?”


    他無關緊要的問出這個問題。


    顧盛國愣了,『摸』不著頭腦的迴答。


    “56了。”


    韓老師不經意的一笑,說話沒有多大的語氣,卻步步『逼』人“這麽大歲數了,顧晨兮自己的事,自己可以做主了。”


    “您別忘了,她已經是快成年了。”


    顧盛國臉『色』黑了,拍了一下桌麵,站了起來“那也是快了,她隻要沒成年,那就得我來管。”


    韓老師笑起來,假意抱歉的笑了,臉上卻是淡定“那不好意思了,真是不能改了。”


    看他絲毫沒有一點可以通融的意思,顧盛國想了想,壓下自己的情緒。


    想來,這學校不就是需要一點錢才能通融嗎?


    “韓老師,你看看能不能改改,多少錢都可以。”


    他湊前,低聲道。


    臉上都是阿諛奉承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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