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疼。


    宋綿綿的意識剛剛複蘇,就察覺到綿綿不斷的疼,就像是脖子被人狠狠扼住,哪怕隻是生存所需的唿吸,都會有劇烈的疼痛。


    入目就看見破舊的茅屋頂,木板房,看起來陌生且蒼涼。


    這,是哪兒?


    她還沒明白情況,就聽見了門外的說話聲,“作孽啊!那可是五兩銀子啊!自打她進門,家裏就沒一天安生日子。我們老謝家是造了什麽孽啊!”


    緊跟著一道清冷的聲音響起,“娘。”


    隻是一個字,那婦人的聲音就有所收斂,卻還是不甘心,“阿淵,娘對不住你啊,娘給你瞧了個這樣兒的媳婦!”


    說著,似乎還抽噎起來,“害的你年紀輕輕,就要成鰥夫。”


    阿淵?謝家?


    這兩個詞結合在一起,在她有了一種很不好的念頭,貌似她昨晚熬夜追的那本小說男主……


    就叫這個名字!


    沒等她多想,謝淵的聲音再次響起,“娘,沒事。我先把藥端進去。”


    “淵啊。”婦人追在後麵,“要不,要不算了吧,咱把她送迴宋家去,那五兩銀子,娘就當喂了狗,你寫一封休書,這樣的話……”


    聲音戛然而止。


    嘎吱——


    推門的聲音傳來。


    宋綿綿艱難的挪動視線,朝聲源處看去。


    一個男人逆著光站在門邊,待走近了,她才看清。劍眉星目,眸若寒星,表情淡漠,雖隻穿著簡單的青色長衫,仍氣宇軒昂,瞧氣質像個讀書人。


    宋綿綿看的愣了下。


    這長相,的確很男主角。


    咣。


    謝淵走過來,將碗放在床邊的櫃子上發出清脆的聲音,宋綿綿驚了一下,這才看清男人清冷淡漠的眸,他眼底好似還帶著幾分厭惡。


    “醒了就喝藥。”


    他冷聲說完,瞧見宋綿綿沒有反應,不禁冷笑一聲,“不是毒藥。”


    宋綿綿有點艱難的咽了咽口水,這個動作就讓她麵露痛色,她向後撐著雙手,極為緩慢的坐了起來,聲音嘶啞,下意識道:“謝謝。”


    謝淵正要轉身的動作一頓。


    “請問一下,這是哪?”


    宋綿綿小心的詢問,她不願相信世上真有穿書這樣匪夷所思的事。


    謝淵唇角揚著諷刺的弧度,“你不用再玩這些把戲,宋綿綿,你想要什麽我知道,隻要你不再折騰我的家人,我答應你。”


    說完,他邁著大步就往外走。


    “等等。”


    宋綿綿下意識的拔高了聲音,這讓她喉嚨像被刀鋸一樣的疼,捂著脖子不禁咳嗽起來,“咳咳咳,咳咳咳!”


    好似連肺都要被咳出來。


    謝淵停下腳步,轉頭看她,等著她開口。


    宋綿綿好不容易停下咳嗽,順了順氣,“你能告訴我嗎?”


    謝淵:???


    他第一反應就是這人又在作妖,可一抬眸,就對上宋綿綿那雙清澈的眸,好似一眼可見底,眼裏隻帶著單純的疑惑。


    他抿抿唇,心中莫名煩躁。


    “這裏是什麽地方?我們,是什麽關係?”


    宋綿綿說話極其難聽,可這些信息至關重要,她必須得到確認,“我喉嚨好疼。”


    謝淵總算開口迴答了一個問題,他譏誚的看著宋綿綿,“你上吊的時候沒想到會疼?”


    上,上吊?!


    宋綿綿錯愕的瞪大眼,她不可置信的抬手指著自己的鼻子,“我?”


    謝淵用看傻子一樣的眼神看著她,好似在說:這裏還有別人?


    宋綿綿的心不斷下沉,不管是名字還是劇情,都與那本書裏的情況不謀而和。


    謝淵已經冷笑一聲,轉身往外走去。宋綿綿反應過來,急忙喊他,“誒,哥,大哥……”


    可謝淵腳步未停,走的飛快。


    宋綿綿艱難的轉動脖子左右看了看,破舊簡陋的小屋,收拾的倒算幹淨,半敞的窗戶一眼就可看見外麵的風景……


    盡管天色已黑,但月光皎潔,仍能看到一座又一座綿延不絕的大山。


    宋綿綿欲哭無淚,她想迴家。


    門口再次傳來腳步聲,來的仍舊是謝淵,他將一張紙扔在宋綿綿的被子上,“你要的東西。”


    什麽啊?


    宋綿綿拿起麵前的紙,入目赫然是三個大字:和離書。


    ……謝淵與宋綿綿和離……


    宋綿綿就跟碰到瘟疫似的,立刻將其遠遠扔出去。


    謝淵微微蹙眉,這女子掛脖子不會把腦子掛壞了吧?以往她的表演拙劣,但今天他竟然都一時難以分辨真假。


    她艱難的咽了咽口水,“所以這裏是青山村,你叫謝淵,是個秀才,家裏行二。”


    謝淵:“看來你沒傻。”


    是瘋了。


    宋綿綿的心沉了下去,完了。


    她真的穿書了,而且穿成書裏與她同名同姓的宋綿綿,一個非要跟男主和離與人私奔的炮灰前妻,下場淒涼。


    而和離,就是一切悲劇的開始。


    “我不要和離!”


    她條件反射一樣的喊了起來,然後又是一陣劇烈的咳嗽,聽的刺耳又難受。


    謝淵第三次停下往外走的腳步,轉過頭看宋綿綿,微微皺眉,“你到底要怎樣?”


    一哭二鬧三上吊都用過,折騰的謝家沒一天安生日子,如今他總算說服娘鬆口,這女子還要作妖?


    他眼裏全是厭惡,“宋綿綿,你不要以為我不管就是不知道你的那些事,你乖乖拿了和離書離開謝家,我權當一切都沒發生過。”


    “若你還想再鬧,那……”


    “我不鬧。”宋綿綿急忙說:“謝,夫君,我知道錯了,以前是我不好,以後我一定好好跟你過日子,我不要和離,我們不要和離好不好?”


    宋綿綿腦子轉的極快,繼續道:“夫君,我以前就是想引起你對我關注,可我太笨了,總是最笨的辦法,但每次夫君你能多跟我說幾句話我都特別特別開心。”


    “我以為那樣有用,夫君,對不起,我真的知道錯了,我以後再也不鬧了,這次我死過一次,我真的都明白了。”


    宋綿綿一開始是假哭,可說著說著想到她現在孤立無援的處境,不禁悲從中來,真掉起了眼淚。


    “嗚嗚嗚,謝淵,你別不要我,我隻認識你一個人……”


    謝淵:???


    他腦仁兒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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