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洛清河醒來,鳳傾便往宮外跑得勤了。


    漸漸的宮中就有流言出來。


    錦朝在瓊華宮中的一問也不是隨意玩笑,而是有心試探,他也聽到了那些關於鳳帝在別苑金屋藏嬌的風言。


    “周瑛,那枝綠梅呢?”鳳傾問道。


    周瑛忙雙手奉上,嘴裏奉承道:“陛下聽聞瓊華宮綠梅開了,便一刻也等不及,親手折了枝開得最好的送來別苑,就連鳳君殿下討要,陛下都舍不得給呢!”


    鳳傾接過綠梅,送到洛清河麵前,笑著說道:“我知道你愛綠梅,隻可惜在別苑裏瞧不見,就賞玩下這一枝權當解悶,等它開敗了我就再讓周瑛送新的來。”


    “陛下有心了,謝陛下。”洛清河垂眸,看著俏生生的綠梅,心中有點點歡喜卻不敢顯露太多。


    鳳傾蹙眉,她不喜歡洛清河喚她陛下,她也從未在他麵前自稱過朕。


    雪下得大了些。


    “咳咳......”洛清河輕咳了起來。


    鳳傾忙扶住他的肩膀,眼中滿是疼惜道:“進去罷,等雪停了再賞。”


    “嗯。”洛清河點頭,任由鳳傾牽著迴到了寢殿中。


    鳳傾扶他到榻邊坐下,作勢就要服侍他躺下。


    周瑛立在下首瞪大了眼,心中稱奇道:“陛下日常起居皆有專人伺候,她何曾服侍過別人?”


    “叢若。”洛清河招唿,叢若忙上前,先一步托起洛清河的腿說道:“讓奴來吧。”


    鳳傾便放手,站在一旁,看著叢若將洛清河的腿妥帖地放在榻上,又給他掩好了衾被。


    洛清河消瘦的身子在被子下麵更顯得單薄。


    鳳傾側坐到榻邊,摩挲著指腹上的扳指,猶豫了一下還是出口道:“雲穀主說你的身子再調養半月就差不多了,我打算接你迴宮。”


    “不可!”洛清河大驚,他得製止鳳傾這個荒謬的決定。


    鳳傾知道他的顧慮,說道:“你說得對,天下沒有不透風的牆。與其讓她們來猜,不如正大光明地放到她們眼皮子底下去。近日宮中已有關於你的流言,你的身份她們早晚要探查,索性先發製人,也比到時候被動應付要好。”


    “宮中的人都是見過我的,到時要如何隱瞞?在別苑已是極好,陛下不要再為我掀起風浪了。”洛清河憂心道。


    這時門外響起一道戲謔的男聲。


    “傻子,她是想把你放在跟前,一日不見如隔三秋懂不懂啊?”


    眾人循聲看去,就見雲鴆倚靠在門框上,抱著雙臂一派悠然的樣子。


    雲鴆說話雖然不著調,但是這句卻是說到了鳳傾心坎上,她轉眸定定地看著洛清河。


    洛清河眸光閃爍,躲開了鳳傾的視線。


    雲鴆大步流星地走進殿中。


    自從他跟著鳳傾迴到鳳都,便一直同洛清河一起住在別苑之中,日日給他診治調理身子。


    時日久了便對洛清河的性子了解了幾分。


    雲鴆沒有那些身份尊卑的意識,洛清河以前是誰,如今是誰,在他看來都沒有區別,他最常掛在嘴邊的就是叫洛清河“酸儒”。


    雲鴆剛走到寢殿外,就聽見鳳傾二人的對話,恨鐵不成鋼地搖搖頭,心道:“這酸儒的毛病又犯了。”


    “我能一起進宮嗎?”雲鴆自顧自坐到檀木椅上,目光灼灼地盯著鳳傾問道。


    鳳傾挑眉,問道:“你進宮做什麽?不用迴醫穀嗎?”


    雲鴆的臉瞬間拉了下來,吐槽道:“你這是過河拆橋,卸磨殺驢!用完我就不管我了。”


    忽的又變了臉色,一臉諂媚道:“我們什麽交情還用我多說嗎?你帶我進宮,也讓我體驗下皇帝寵臣的感覺!”


    鳳傾無語,她正和洛清河說著進宮的事,雲鴆這廝比正主還積極。不過雲鴆雖然沒正形,腦子卻好使,什麽該說什麽不該說他倒是拎得清楚。


    想到這兒她應允道:“你若想進宮便進吧,隻是一點,注意言行!”


    雲鴆大喜,一想到自己抱了根大腿,臉上是掩飾不住的得意之色。


    洛清河暗道:為何瞧著阿傾對這位雲穀主甚是縱容,這些話若換個人來說,怕早就是抄家滅族的大不敬之罪了。


    周瑛和叢若心裏也打鼓,不由地又打量了下眼前的男子。


    雲鴆其實是有幾分姿色的,眉目疏朗,成日裏不愛束發,衣著隨意,又增添了種慵懶恣意的獨特氣質。


    他們心裏琢磨著:難道陛下又看上了雲穀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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