碭山行宮中。


    鳳傾宴飲群臣,等到宴席散去之後,剛迴到寢殿,那個消失了許久的男人就出現了。


    赤辰翎單手撐著腦袋,慵懶地靠在榻上,說道:“你帶著後宮那些累贅,腳程太慢了。”


    鳳傾瞥了他一眼說道:“迴你自己的寢殿去,朕要就寢了。”


    赤辰翎身形未動,眼神魅惑拉絲地說道:“不要我侍寢嗎?上次陛下可是很享受的。”


    鳳傾想起那夜浴桶中令人臉紅心跳的畫麵。


    “行宮雖不比鳳都,但也要謹言慎行,你若想待在這裏,就懂點規矩。”鳳傾說道。


    赤辰翎放下手,躺平身子說道:“你這鳳帝做的真是沒勁,還不如在赤陽城中快活恣意。不如你跟我迴北地,我保你這輩子榮華富貴吃喝不愁。”


    鳳傾嗤笑。


    他恐怕是這世上唯一一個,敢說保她榮華富貴這樣的話的人。


    當年在枳疆城密道中,他就是以此利誘她救他。


    “好啊,什麽時候這位置坐膩了,就去吃空你的赤陽城。”鳳傾難得的與他玩笑。


    赤辰翎臉上浮現出笑意,不似平日那般邪肆,反倒多了幾分真切。


    他倏地從榻上坐起,翻身下榻,風一般來到鳳傾身後,伸手抱住了她。


    指節分明的手交握在鳳傾腹間,又將頭埋在她的頸窩裏,鼻息噴灑在她的耳邊,說道:“我真想將你帶迴赤陽城,藏起來,讓那些男人再也不能近你的身。”


    “可惜你不能,我也不會跟你走。”鳳傾對他的霸道有些無奈。


    赤辰翎就知道她會這麽講,慘然一笑說道:“你這人真冷血,連騙騙我都不行嗎?”


    臨來碭山前,洛南衣說的話迴蕩在他的耳邊:“她對洛清河有情,對錦朝有愧,有他們二人在,你何時才能真正地擁有她?”


    他放在鳳傾腰間的手慢慢收緊。


    鳳傾這時才發覺他今日格外奇怪,便問道:“你怎麽了?平日裏最囂張的不就是你?怎的今日突然多愁善感起來了?”


    赤辰翎又忽然放開了她,唇角又掛上了邪肆的笑容,說道:“那是你不了解我,我說我要侍寢你還不允,多侍寢幾次你便了解了。”


    鳳傾頓覺無語,虧她還以為這男人嘴裏能吐出什麽好話。


    她推開赤辰翎,下了逐客令道:“朕要就寢了,皇貴君該走了。”


    赤辰翎在她唇間猝不及防地落下一個吻,說道:“好夢。”便轉身離開了鳳傾的寢殿。


    月亮隱沒在厚重的雲層中,行宮中各殿燭火漸漸熄滅,在幽暗靜謐的角落裏,兩道人影顯得格外詭異。


    “你確保此事不會傷到她?”一男子的聲音響起。


    “放心,我比你更不願意傷她。”另一穿著黑色鬥篷的人應道。


    聽聲音不是別人,正是剛剛從鳳傾那裏離開的赤辰翎,和原本在宴席之間不勝酒力早早告罪迴去歇息的洛南衣。


    “如此最好,若是讓我知道你有其他的圖謀,勢必傾整個赤陽城之力也要將你挫骨揚灰。”赤辰翎冷冷地威脅。


    洛南衣並未惱怒,說道:“上次計劃若不是你那幫影衛辦事不力,讓宮中現在有所防範,我怎會不得不與廢帝殘黨聯手?赤辰家主還是管好自己的人吧。”


    說到溫泉山莊行刺一事,赤辰翎無可辯駁。


    於是他不再糾纏,趁著夜色離開了,身形如風,行宮中的守衛一點都沒有察覺。


    洛南衣看著他離去的身影,眸中冷冽如刀。


    翌日。


    碭山獵場旗幟飄飄,營帳之中早已備好茶點,洛清河帶著後宮眾人在營帳中觀禮。


    鳳傾銀甲紅袍,墨發束在頭頂,立在烏騅之上,在一眾貴女中更顯得氣質出塵絕世。她拉開手中的大弓,朝天空射出了一劍,伴隨著陣鼓齊鳴,無數隻駿馬就齊齊地衝進了山林裏。


    鳳傾禦馬在最前麵,風吹起袍角獵獵作響,她眼疾手快射出了幾箭,箭無虛發。


    洛南衣跟在她身邊,讚道:“陛下好箭法!”


    鳳傾求勝心切,繼續向前,不知不覺將眾人都甩在了身後,身旁隻剩了幾個近衛。


    洛南衣拍馬追上,如果鳳傾留意便能發現他連弓都沒有拉開過,囊袋空空,似乎此次圍獵的結果他並不十分在意。


    沒多時,鳳傾獵了滿袋的獵物,才發現自己已經跑出了好遠。


    身側的近衛提醒道:“陛下,前麵林深多猛禽,不宜再往前走了。”


    鳳傾點點頭,正準備勒馬迴轉。


    突然,幾個近衛在她眼前直直倒了下去——頸間血痕汩汩地往外冒血,竟然皆是被神不知鬼不覺地割喉而死。


    鳳傾詫異,這幾個近衛都是她精心挑選出來的,武藝高強各有所長,在軍中更是以一敵百的高手,是誰能悄無聲息地了解她們的性命?


    洛南衣迅速護在鳳傾身前,拔劍喝道:“何處宵小膽敢行刺陛下!”


    山林裏歸於沉寂。


    但鳳傾的第六感告訴她,此事還沒有結束。能在防範如此森嚴的獵場行刺,草草殺了幾個侍衛怎會罷休,必定留有後手。


    她壓下洛南衣的胳膊,低聲說道:“待會兒有變,分開走,你護好自己迴營地。”


    “陛下,臣要保證陛下的安全,怎麽能自己先走?”洛南衣麵露緊張之色。


    “這是聖旨。”鳳傾說道,語氣不容置疑。


    鳳傾帶著洛南衣在山林中疾馳,身後空空蕩蕩她卻像有人在追趕一般。


    忽然烏騅長嘶一聲——下一秒鳳傾便被甩到了不遠處的樹幹上。


    原來是地上不知何時出現的絆馬索,將烏騅絆倒在地,馬腿受了傷。


    “陛下!”洛南衣大驚,翻身下馬快步上前,為鳳傾探查傷勢。


    他眸中暗沉一片,殺意一閃而過,明明說好的不傷她性命,那人該死。


    鳳傾撥開他的手,忍著背部的痛意,抽出佩劍支撐著身體站了起來。


    她看了眼倒地不起的烏騅,索性棄了馬,說道:“去把你的雪龍駒牽來,我們同乘。”


    此時在她眼中,洛南衣為女子,自然不用顧忌什麽男女之防。


    鳳傾上馬,衝洛南衣伸出手說道:“上來。”


    洛南衣猶豫了一瞬,而後將手放到了鳳傾的掌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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