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痕和阿沅雖然經常調情,但兩人絕大多數時間都在修煉,而且是阿沅近乎不近人情地監督著他修煉。


    燕痕要結成道胎,踏入劫涅境並不容易,而阿沅恢複到前世魔王巔峰的境界後也得繼續尋找邁入魔尊和魔帝的道路。


    “阿沅,那天你給我尋來的寶物是什麽?”燕痕還記得那天阿沅的一吻,可是讓湘湘臉色難看了許多。


    “擁有壯元固體奇效的菩提果。”阿沅漫不經心道,“本來以為這種寶物從西天靈山躲入混沌空間後便很難再遇到了,但我想方設法進入靈台方寸山所在的異空間,從那裏搶了一枚。”


    “靈台方寸山?”燕痕疑惑地皺起眉頭,這地方聽名字似乎就很有故事的樣子。


    “以前跟你提過的大鬧魔界黑暗魔淵的齊天大聖,便是從靈台方寸山走出的弟子。”阿沅收功,她發現修煉到了魔王巔峰之後,想要再進一步便不得不迴黑暗魔淵接受黑暗本源物質的侵蝕,這讓她有些煩心。


    “齊天大聖?”燕痕神色微變,那是真正的大能,可以與未恢複部實力的魔帝掰下手腕,十分了得。


    他還知道齊天大聖可是曾經大鬧天宮,一直打到了淩霄寶殿上,三界內有此等強悍實力的人物,可真的不多。即便有這等實力,也沒那個膽子,畢竟天庭是個絕對的龐然大物。


    “小一,你說世間為何會有魔呢?”水汽氤氳的溫泉中,阿沅紮起自己的頭發,伏在一塊玉石上,怔怔發著呆。


    燕痕給她搓著背,也是愣了下,開玩笑道,“既然世間會出現魔,便有存在的理由。你也不必妄自菲薄,你看那些自詡正道的家夥還不是一群虛偽的混蛋,到了關鍵時刻派不上用場。”


    “道祖的弟子說這種話,可是大逆不道!”阿沅莞爾一笑,她知道燕痕這是安慰她,他的男人是個嫉惡如仇的正道修士。


    “人吃牲禽,牲禽修煉為妖反過來吃人,妖族是個邪惡的物種吧!偏偏天庭和靈山有著諸多的妖族能夠修煉成道,道祖收徒也不是隻收人族,那麽他們是正是邪呢?為何曾經的神族和冥族都已消失在三界漫長的曆史長河中,他們都是邪惡的物種嗎?”燕痕扶起阿沅的肩膀,也抹上澡珠,靠在溫泉池一角,含笑道,“你來說說,什麽是好,什麽是壞,什麽是正,什麽是邪?”


    “無論哪個種族,都有正邪好壞,每個種族都習慣將利於自己的稱之為好,把不利於自己的稱之為壞。”燕痕緊攬阿沅的嬌軀,望著寂靜的界外太空,平淡道,“侵略別人時是一展宏圖,是雄才偉略,被別人侵略時又成了可憐的受害者,這隻不過是三界高層搞得鬼把戲而已。我倒是覺得沒有誰可以隨便決定別人的命運,修煉變強不為了守護和追求自由,都是邪魔外道。”


    阿沅深以為然,含笑摟住他的脖頸,遞上香吻,安靜靠在他懷裏。如果她前世便遇見燕痕,該有多好,那時她若明白,無論哪個種族,都有存在的理由,便不會造下如此多的殺孽了。


    這個世界缺少的從來不是強大的修士,而是一杆衡量人心的稱。


    “小一!”阿沅窩在燕痕懷中輕聲喚道。


    “嗯?”燕痕撫摸著她的後背,他一直覺得,如果不是種族立場不同,或許阿沅也會成為一個賢妻良母。


    “我能成為你女人,是我今生前世做的最正確的一件事情。”阿沅抬起腦袋,對燕痕嫣然一笑。


    燕痕揉了揉她的腦袋,闔上眼睛,他與阿沅在一起,生活氛圍便會變得很輕鬆,仿佛外界的一切都不再那麽重要了。


    紫極魔蘭手端著阿沅提前做好的飯菜步入後院,看見坦誠相對的兩人,俏臉羞紅一片。她驚慌失措地擺放好飯菜,偷偷溜了出去,心中充滿疑惑,莫非仙、魔真的能結合?


    在她的思維概念中,魔域疆土貧瘠,寸草不生,而天庭霸占著三界最好的地界和修煉資源,即便是有如豬狗的人族所在的人界都比魔族的修煉環境好無數倍,仙族與魔族乃是不死不休的深仇大恨,永遠不可能停戈,但今日的旖旎情景顛覆了她的世界觀。


    這數月來的相處,她已經看清了燕痕的為人,他並沒有什麽爭雄之心,但同樣修煉刻苦、聰明果敢、強大無比,這樣的年輕人,在三界曆史上也不多。


    不得不承認,以他如今取得的成績,絕對配得上葵瀅公主,而且他們相親相愛的模樣,著實令人羨慕。


    隻是大勢之下,他們怕是不會走到盡頭。


    “魔族是戰鬥的民族,不需要人的感情。”紫極魔蘭使勁搖了搖頭,又迴想起那曾經被她視作姐姐的葵瀅公主與人族小情郎的愛戀場麵,內心再次柔軟。


    她堂堂一代魔王都沒談過一場正經的戀愛,前世都在為魔族征戰四方,結果就是最終戰死沙場,臨死前還處於極度的恐懼之中。


    然而,過去兩萬多年,魔族竟然仍舊沒有一統三界,甚至連人界都沒打下來。他們前世的犧牲又有什麽意義呢?


    “總感覺聰明一世,卻當了毫無價值的炮灰。”紫極魔蘭嘟著小嘴,自言自語道。


    對於一個純粹的戰士而言,勝負對他們並沒有多少意義,重要的是他們的流血犧牲值不值。


    半晌後,眯著惺忪睡眼的燕痕被阿沅拉著走了出來。阿沅有一件事確實說到做到了,她對燕痕的督促非常嚴格,甚至有些不近人情。


    “小一,你再修煉一條大道也可以,總之不能繼續浪費時間了。”阿沅苦口婆心地勸導道。。


    燕痕端坐而下,將阿沅也拽倒在地,舒心的躺在她的懷中,不滿地抱怨道,“以前我都是想睡多長時間都可以,怎麽境界越高,越不讓休息了。”


    阿沅歎了口氣,目光溫柔下來,以前他們不用承擔那麽多,但現在她越發感到時間的緊迫。哪怕可以與他在一起整整五百年,她都覺得遠遠不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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