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痕盤坐在黑淵秘境的一處山峰上,領悟暗之道意也需要循序漸進,不然最終的結果就是在黑暗中沉淪,就像被黑暗物質侵蝕的哪吒那樣。


    除了阿沅和笱蹇,其他人都被燕痕安排前往冥河畔打撈寶物去了。


    燕痕雙眸微閉,將神念散入黑淵各處,要在短時間內領悟一種道意,並非易事。他也隻能是拉著阿沅前來嚐試,至於能不能成功,就得看運氣了。


    在此之前,阿沅也傳授了他一些吸收黑暗、煉化魔氣的方法,雖然對他而言基本無用,但卻可以做一番參考。


    打坐了兩日,燕痕沒有任何收獲,便拉著阿沅離開了。他既然不成功,自然也不能讓阿沅繼續修煉下去。


    “阿沅,你覺得什麽是黑暗呢?”燕痕坐在冥河畔,看著一群外庭弟子打撈著寶物,隨口問道。


    “如果有一天,主子不要阿沅了,我的世界就會陷入黑暗。”阿沅拿著把小木梳,給燕痕梳著頭發,口中念叨道,“到那時我就不再是阿沅了。”


    “你不是阿沅,是誰呀?”燕痕往嘴裏塞了塊點心,信誓旦旦道,“你就是我的阿沅,別人搶不走的。萬一哪天我們遇到了你家人,你也不許為了我委曲求全。”


    燕痕頓了下,指著阿沅的心髒道,“隻要你活著,我就不會死。”


    阿沅會心一笑,她的胸口藏著燕痕設下的仙種,那是他的一縷魂魄。無論何時,隻要保住燕痕的一縷魂魄,他就不算真正的死去。


    她打算在未來將燕痕藏在她心髒中的仙種,煉入自己的道果中,這樣隻要她不死,燕痕也就不會死。


    阿沅知道,因為她的緣故,燕痕必然被天庭所不容,而他又常年與魔族勢不兩立,這樣隻會導致他無論跟誰結怨都會孤立無援。


    阿沅可不希望燕痕因此而喪命,跟著燕痕的幾年時間,她對他幾乎可以說是了如指掌。他的心中在想什麽,她也能猜個大概。


    如果燕痕不是先遇見了林伊,她或許也會下手,將他占為己有,這是她生命中最重要的一個人。


    正是因為擁有了這份濃厚的情感,她才不再貪戀魔族公主的權勢,隻想著在燕痕身邊做個伺候他的侍女。


    正如她所說,沒有了燕痕,她會重新墮入黑暗。到那時,三界將會因為她而血流成河。毒人大軍一出,誰人可擋?


    燕痕坐在一旁,若有所思,其實黑暗大概與他的魂炎相對立。


    黑暗代表著對世間的絕望,而魂炎則代表著希望,生命之火,即便是星星點點,也足以燎原。


    當一個人陷入絕望後,他擁有的一切會變質,力量將會由守護變成毀滅,心情會由熱血變成冷血,行為會由克製變成瘋狂,思想也會由開放變成專橫,野心越來越大,越來越膨脹,最後便專製獨裁,六親不認了。


    傳聞有位無天佛祖便是因為對佛家教義失望,由失望變成絕望,最後墮入黑暗,成了魔祖,給三界帶來無窮浩劫。


    引導無天佛祖步入黑暗的還是欲望,他想要證明自己的做法正確,這欲望成了他的執念,而他便被黑暗物質鑽了空子。


    燕痕不知不覺間便被一片黑暗的迷霧籠罩,當初他麵對林伊離開時,便幾近墮入黑暗。好在林伊用身體滿足了他的占有欲,他這才壓下了心中的執念,選擇成全她。


    “凝!”燕痕輕喝一聲,一柄黑暗長劍凝聚在他指尖,釋放出極具毀滅和暴戾的氣息。


    “燕小子,不要嚐試黑暗的力量,這份力量會讓你迷失。”笱蹇從燕痕隨身攜帶的背包中探出狗腦袋嚴肅警告他,“你看小毒娘,她為了壓製自己的前世道果,幹脆不使用這份力量,不然她早就變迴魔族了。”


    阿沅不滿地瞥了它一眼,雖然狗子說的也沒錯,但也沒必要拿她當反麵教材吧!


    “不了解這份力量,如何戰勝黑暗?”燕痕小嘴一撇,開口道,“你隻看到阿沅是魔族,沒看到她為我做了多少事,你這是偏見。”


    燕痕迅速凝結出一柄極境劍氣,斬在黑暗長劍上,黑暗長劍卻抵住了極境劍氣的攻擊,他扭頭對笱蹇道,“看到了沒,這就是嚐試的意義!尋常的單體攻擊對黑暗能量已經無用,這才隻是黑暗霧氣的精粹,若是黑暗物質的精粹,你能想到與之對抗的方法嗎?”


    笱蹇不以為意,甕聲甕氣道,“就算你能研究出與之對抗的方法又能怎麽樣?單說小毒娘吧!你可知道她使用前世道果會有多恐怖,一巴掌就能拍碎大夏王界。若真有這種家夥降臨大夏王界,憑你能與他們對抗?”


    “我這不是成功策反阿沅了嗎?我不行,她行就夠了。”燕痕牽起阿沅的玉手,腦袋靠在她香肩上,“不嚐試一下,就永遠沒有機會。我們總不能等死吧?更何況,現在我還有阿沅幫忙,多給我些時間,你說的那種家夥遲早會成為我的劍下亡魂。”


    笱蹇冷哼一聲,悻悻地縮迴腦袋,“很多事不以你的意誌為轉移,你別引火上身,到時候自身難保。”


    燕痕皺了皺眉,這狗子今天吃錯藥了嗎?


    “主子,別說了!”阿沅伸出一根手指點在燕痕嘴唇上,抿嘴笑道,“黑暗的力量引人沉淪,很容易勾起人的欲望。就像我研究的毒道,許多毒並非瞬間就能毒死人,而是會慢慢令人上癮,等你覺悟的時候,再想戒毒已經晚了。”


    “我明白這個道理,我就是看不慣他們老說你。”燕痕握著阿沅的秀手,與她十指相扣,認真道,“在某些方麵,我可是很小氣的,比如有人欺負我的女人。”


    阿沅將燕痕抱入自己懷中,臉蛋貼著他的額頭,俏臉上溢滿幸福滿足的笑容,“我知道,主子是不忍心讓阿沅受委屈。不過他們也說的沒錯,魔族的身份總是會給我帶來各種偏見,我已經習慣了。”


    “我不習慣,我就要改正他們對你的態度。”燕痕執拗道,“魔族是一個種族,又不是隻有你,他們對你說三道四就不行。你是我的家人,我是你主子,我連家人都保護不了的話,還有什麽理由去保護其他人?芸芸眾生,關我屁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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