禦陽殿。


    梁雍一早便將夏皇需要處理的奏折搬到了這裏,又著人焚香、泡茶。


    燕痕等人趕到時,夏皇已在處理公文。


    “夏皇,臣將安海侯帶到。”莫知洲入殿,燕痕欲一起跟上。


    守門侍衛攔截住他們。


    燕痕抬頭皺了皺眉,見他們兇神惡煞地瞪著自己,忙怒目圓睜反瞪迴去,“你倆瞅啥,活膩歪了!”


    兩個侍衛看到林伊腰間的女嬌仙玉,氣勢一落千丈,感覺像是碰到了山裏的土匪頭子。


    “咳咳,你和林伊進來吧!”莫知洲去而複返,麵露無奈之色。


    燕痕牽著林伊的手,一起走入大殿。


    “這香味不如你身上的體香自然。”燕痕嗅了嗅空氣中的香味,老神在在道。


    林伊小臉微紅,赧然一笑,“小一,在這裏就別貧嘴了。”


    莫知洲深以為然地點了點頭。


    “你看這沒情調的老頭都覺得我說的很對!”燕痕沾沾自喜地笑著,認真囑咐林伊道,“待會兒你可別離開我半步,傳言一入宮廷深似海,伴君如伴虎。要不你先易下容,別那麽漂亮。”


    “哦!”林伊忙施展易容術,將自己容顏變得平凡了許多,“這樣如何?”


    “還是太好看了,你變成老太君那個水準就行。”燕痕停下腳步琢磨了片刻,鄭重道。


    “……”莫知洲嘴角抽搐了兩下。


    “這樣不太好吧?我沒那麽老呀!”林伊嘟著櫻桃小嘴委屈道。


    “小叫花那樣也行!”燕痕忙道。


    “我也沒那麽髒。”林伊目光幽怨,變成小狐狸躲進他前襟中,“就這樣吧!”


    燕痕撓了撓頭,沉吟片刻才同意,“那好吧!一切有我。”


    林伊輕“嗯”一聲。


    “你個熊孩子快走吧!”莫知洲腦袋上布滿黑線,防夏皇跟防狼似的,真是簡直了。


    “你說誰熊孩子,你個熊老頭子!”燕痕緊走兩步,上前握住莫知洲的手臂,“老頭,待會你保護我。”


    莫知洲咳嗽兩聲,不情不願地拉著燕痕進入大殿,將他推了出去。


    燕痕憤憤地瞪了他一眼,轉身龍行虎步,威勢凜凜,仿佛一位剛從戰場上歸來的戰將,渾身沐浴著殺伐之氣,走到夏皇處理奏折的案前,躬身一拜,“燕痕拜見夏皇前輩!”


    “嗯!”夏皇愣了下,不知熊孩子搞得哪出戲,繼續處理著公文。


    燕痕環視一圈,自己走到一處桌旁坐了下來,端過兩盤點心津津有味地吃了起來。


    梁雍青筋暴跳,作為陪伴了夏皇兩百多年的老太監,這還是第一次碰見對夏皇如此不敬的人,怒喝道,“你大膽!”


    “老頭,你也知道‘盛名之下無虛士’啊!我膽子不大能滅了‘九魔眼’之一的紅魔窟?”燕痕頭都沒抬,吃著點心,嘴裏嘟囔道,“我們趕了一晚上路,早飯都沒吃呢!你閑著也是閑著,快去給我們準備些飯食,我還沒吃過宮廷美食。”


    “你、你、你……”梁雍氣得直打哆嗦,怎麽還碰上這樣一個無法無天的混世魔王。整個夏皇宮裏,有幾人有資格支使他?


    “梁雍,你去準備早膳,我單獨跟他聊聊!”夏皇停下禦筆,抬頭看著正喂林伊吃點心的燕痕,會心一笑,這兩人果然如傳聞中那般形影不離,恩愛有加。


    梁雍招唿宮女、侍衛離開,禦陽殿隻剩夏皇、燕痕和林伊三人。


    “燕痕,你可知罪?”夏皇斂去笑意,麵露威嚴之色,金丹巔峰的氣息壓迫而來。


    “我剛剛能跟金丹初期鬥一鬥,你別來打擾我們吃早飯。”燕痕皺了皺眉,心中暗道這些老怪物怎麽都一個套路,試探人家實力有意義嗎?


    夏皇麵色一滯,氣息還是壓迫向燕痕,虛丹巔峰跟金丹初期鬥一鬥?這樣的天驕已經許久未出現了。


    燕痕冷哼一聲,起身手握無痕劍,劍鳴錚錚,光彩照人。數百塊靈石“嘩啦啦”落在地上,一片靈霧湧動而過,無痕劍上顯現出遠古劍山的虛影。


    燕痕看到一隻彩蝶飛出劍山,其身後,一群殺人蝶出現,形成一柄‘蝶劍’。


    “化蝶重生,夢迴上古!”燕痕口中念念有詞。


    他也不清楚為何每次召喚出遠古劍山的虛影,就會出現一式劍招,而他學到了口訣,也無法在不召喚劍山的情況下使用。


    那每一式劍招就像是劍道至理,讓他也為之拜倒,為之沉迷。


    恍惚間,燕痕的魂魄離開身體,化作蝴蝶,跟著彩蝶飛上雲端,越飛越高,越飛越遠。


    “蝶姐姐,你要帶我去哪兒?”燕痕唿喚在雲間翩翩起舞的彩蝶。


    “小一,這裏是哪裏?”林伊也化作一隻蝴蝶,牢牢抱著燕痕。


    夏皇垂頭喪氣,早知會發生這種意外,他就不招惹燕痕了。這連到了哪裏都不清楚。


    四隻蝴蝶騰雲駕霧,不知在時空中遊蕩了多久,領頭的彩蝶飛下雲端,來到一座通天石像前。彩蝶領著三人飛入石像胸口的通道中,一道身影佇立在密室中。


    “姐?”燕痕不可思議地驚叫道。


    那遺世獨立的倩影迴轉身,嫣然一笑,頓時日月倒轉,天地失色,“小一,好久不見了!”


    “家姐!”林伊雙眸微紅。


    “小狐狸,你也長大不少。”燕舞摟住跑上前的兩人。


    “姐,你去了哪裏,我怎麽找不到你?”燕痕嗓音沙啞,抹起眼淚,“爹娘不知去了哪裏,你也羽化登仙,就留我自己在老宅。”


    “小一,不哭,不哭!”燕舞手忙腳亂地替燕痕擦去淚痕,安靜聽著他訴苦。


    林伊也站在一旁,握著燕舞另一隻手,不願鬆開。


    燕痕嘮叨了許久,矗立在一旁的夏皇才開口,“拜見仙尊。”


    燕舞微微一笑,“我該叫你鍾蒼,還是夏宸?”


    “鍾蒼吧!我這一世姓鍾。”夏皇恭敬道。


    燕舞點了點頭,“鍾蒼,之戰後,允你等轉世仙人飛升。”


    “謝仙尊!”夏皇躬身一拜,又對一旁剛剛幻化出形體的花蝶一拜,“謝使者!”


    花蝶微微頷首,“到時我會接引你們。”


    夏皇再次稱謝。


    “啪!”煙塵滾滾落下,一塊石頭掉在地上翻滾了一圈,密室劇烈搖晃起來。


    燕舞一掌拍暈燕痕,略帶歉意地看了林伊一眼,將燕痕交給她,“下個時空坐標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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